呵呵麻子咱们虽然是干的下九流的活计,可凡事还是得讲道义,既然对方先来,就让他们买吧。”老头儿脸上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望向陆煊:“小兄弟,手下人不懂规矩,莫要见怪。”
“老丈客气了。”陆煊平静地走到粮店老板面前,将背上的长剑收了回去:“我们要两袋小米,卖多少银钱。”
“刚刚可是谈妥了,两副金环子。”店老板皮笑肉不笑,摆明了是狮子大张口。
“阿来,东西给他。”
陆煊并不是太在意钱财,他只想尽快的离开渭城。
这座表面看起风平雨静的城池,实际上早就风雨飘摇了。
阿来虽然心中有些不满店老板的行为,但还是将两副准备好的金环子放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仔细打量了下两个金手环,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随即对店小二道:“去取,两袋上好的小米给这几位客人。”
“好嘞。”
等店小二提着两代粮食交给阿来后,陆煊一行人就离开了粮店。
倒是先前与他们争执的二麻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些不服气地问道:“班头,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咱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这家粮店。”
“哼,你懂什么。”老头儿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凝重:“你且看那年轻人一言不合就要与我等打斗,取出的长剑,连血都未曾擦拭,似这种人能没几分本事?你们虽然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可真要和练家子对上,不一定能打的过。这店里剩下的存粮不够咱们路上吃的,你们晚上去乡下大户家买点,早些离开渭城才是。”
在听了老头儿的解释后,杂耍班子的人心里虽然还有些不服气,可还是按照吩咐,三三两两的往乡下赶去了。
等回到客栈,陆煊取回寄存的棉被,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就带着阿来和陆昭昭离开渭城。
“陆大哥,咱们走这么急做什么,本来还以为能够在渭城歇一天呢。”阿来从石渠里面爬出来,一身湿漉漉的,黑眼圈极重。
“渭城不是个安稳的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有穷国的叛军或者是大批的土匪,已经流窜到附近。”陆煊叹息道:“我们早点离开,说不定能避开不少的祸事。”
“他们难不成还敢攻城吗?”阿来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到。
陆煊没有回答,为阿来解惑的是陆昭昭:“渭城附近很多的村庄都遭受到了土匪的劫掠,可是朝廷直到现在都还未曾将那群人抓捕归案,说明这群土匪实力不弱,再加上城里很多粮铺都卖空了,城外虽有封锁,可不至于说不让送粮的商户进来,这也就代表,没有大的商贩敢往渭城运粮了。”
“不管怎样......渭城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渭城做为有穷国的重城,城外的官道四通八达,陆煊选择的路线是最快到达大晋的那一条。
三个人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行动速度不是很快,而且阿来和陆昭昭只是两个普通人,尤其是阿来,毕竟只有十五六岁,耐力远远比不上他和陆昭昭。
“阿来,你之前说的下九流是什么意思?”陆煊看了眼身边疲惫不堪的阿来,顺手接过他背着的包袱,有意问到。
阿来有些意外陆煊会问这个,不过想到陆大哥很早之前就待在了阆苑仙镜,对外界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于是解释道:
“九流,其实分为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上九流:一流佛祖二流天,三流君王四流官,五流阁老六宰相,七进八举九解元。中九流:一流秀才二流医,三流丹青四流皮,五流弹唱六流金,七僧八道九棋琴。下九流:一流高台二流吹,三流马戏四流推,五流池子六搓背,七修八配九娼妓。”
“下九流的人最为低贱,大多数人都是看不起他们的,至于粮店里的那群人,从他们身上背的铜锣、玩具,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杂耍班子,这群人连九流的行列都入不了,说他们一句,下九流还是抬举他们呢。”
陆煊清楚,这个世界阶级分明,倒是没有想到会清晰到如此程度。
各行各业居然都被编排成了顺口溜,就连阿来一个小孩子都唱得出来,并对此深以为然。
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这个世界百姓的悲哀。
还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陆煊没有去扭转阿来思想的打算。
两者经历过的环境不同,很多地方有着巨大的差异。
更何况,阿来本身还是大家族的子弟。
他如果按照自己心中秉承的理念去教导阿来,说不准反而会害了他。
于是陆煊便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大晋离大齐路途遥远,你当初是怎样到阆苑仙境的。”
说起这个,阿来困意全无,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可还是低头回答道:“我其实也不清楚,那个时候我年纪还小,刚出家门就被人用麻袋子套住了,然后啥都不知道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阆苑仙镜了。”
陆煊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会是镇元子亲自抓回的阿来,但看样子并不是这么一回事,略微思索后,又问道:“那在这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好像没什么特别奇怪的事,倒是有个先生给我算过命,他说我这辈子贵不可言,隔天我就被抓了。”阿来明显有些气愤:“招摇撞骗的大骗子,欺负我年幼无知,刚买的糖葫芦还没吃几口,就给他了。”
简单的闲聊了一会儿,阿来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三个人差不多又走了半个时辰,陆煊看了看天色,停下脚步,准备在路边将就着休息一晚。
当夜晚来临,陆昭昭熬好了小米粥,味道还是不错。
吃过晚饭,陆煊和阿来就找了处河流将身上清洗了一下。
等他们洗完后,陆昭昭才抱着他们换下来的衣物去了河边。
搓洗一番,她就凉晒在了低矮的树枝上。
陆煊仍然是在前半夜守夜。
月亮高悬,凉风飒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