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是一场误会,爷孙三人都有些失望。
将发带保管在盒子里,跟将发带绑在宝贝女儿的手腕上,这完全是两种意思。
后者可能等同于诀别,想把自己最宝贝的东西留在亲人身边……
“不,我们不要胡思乱想!”
闻池
他坚决拒绝把事情往糟糕方面去想,而且现在比谁都笃信初云苓的平安,
“我们一开始都没抱希望,结果事情峰回路转,未来会怎么样又有谁说得准?”
这倒是很有道理。
原本以为这件事又是一场空的时候。
岁岁再次开口了。
小家伙果然是拿捏人心态的大师,拉着哥哥爷爷的心态跟坐过山车似的——
“除了这个,我还有很多哦!”
三双刚刚黯淡下去的眼睛,重新发光!
他们亦步亦趋跟着岁岁,进了隔壁一间屋子。
才发现这间屋子除了外间,经过一道隐蔽的门,里面还有明显像卧室的地方。
有床有桌子有板凳,甚至有种简易沙发!
这里跟外面那种古香古色不同,就很有现代的生活气息了。
他们一度怀疑会从某个柜子里冒出电视冰箱之类的现代家电。
最后虽然没有发现,但他们跟着岁岁的脚步,在梳妆台前找到了一个小盒子。
里面放了些东西,看着都很眼熟。
初砚足够细心,当年初云苓失踪时也已经十多岁了,所以记忆更清楚,很快就认出盒子里的东西都是初云苓的。
是她的某些随身物品,有手机、银行卡、身份证、现金等,而且还有一枚钻戒,是对戒中的女款,也是初云苓闻煜的结婚戒指。
最后,岁岁又领着他们在旁边衣柜里发现了初云苓穿过的衣服,从离开医院时穿的病号服,也有应该是匆匆买来的常服,还有另外几套风格偏淡雅的衣服。
初砚此刻的大脑十分冷静,思维飞速运转着,将这些衣服捧出来,放在干净的竹榻上一一排开。
他并不是胡乱排序,而是有一种规律:
“从这些衣服基本可以判断出妈妈当时面临的状况。首先是病号服,是妈妈她离开医院时穿的衣服,但她大概是觉得病号服太显眼,就随意买了其他衣服换上,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所以她没有心思特意挑选。要知道,妈妈平时对衣服要求是很高的。”
他顿了顿。
在这空隙里,所有人都回忆起了初云苓。
初云苓是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就连信奉吃东西只是为了维持基本生存的闻煜,都开始在她的影响之下,学习下厨。
初云苓喜欢漂亮的衣服,会打扮自己,喜欢收藏珠宝,而且不是束之高阁,而是时常拿出来佩戴,因为她觉得东西只有戴在人的身上,才算是“活”着的。
初云苓喜欢听歌,而且玩过乐队,不是主唱而是贝斯,兴起时,她也会弹古琴或琵琶……
初砚压下哽咽,指着下一套衣服继续分析:
“到了这两套衣服,应该是妈妈到了比较安全稳定的环境,所以她有余裕选择了一套符合审美的衣服,但她所处的环境应该不算繁华,这套衣服的质量并不算太好。不过没关系,这套衣服的选择,说明妈妈当时身体状况应该不错,否则也没心思来挑衣服。”
“然后是这一套,妈妈放弃了最喜欢的长裙,选择了运动套装,这里还有一双登山鞋……你们看着是不是很眼熟?没错,正是我们进春山会选择的装备。”
说到这里,连初砚都快忍不住那份激动了!
于既明眼中惊喜连连。
闻池还傻乎乎地问:
“这意味着什么?我不太懂。”
岁岁顶着一张跟闻池表情大差不差的脸,老实询问:
“我也不懂呀。”
初砚被岁岁逗得轻笑不止。
“这说明呀,我们的妈妈从燕京离开后,是有目的地直奔春山!而她也是来到这里,才成功救活了你!我们的宝贝!”
最后五个字说得无比温柔。
初砚几乎能想到当时初云苓的急迫!
而春山这片灵地,就是初云苓唯一的希望!
岁岁听傻了:
“原来……原来……”
她的小心脏蠢蠢欲动,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但是要她表述,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初砚摸摸她的小脸,擦了下岁岁的脸:
“别哭。”
岁岁眼睛瞪得溜圆:
“我、我哭了?不!我才不会!我不会哭的!”
岁岁很少很少哭。
以前是觉得哭没有作用。
后来认识哥哥,信任哥哥之后,会对着他哭了,却也是哇哇大哭地表达委屈。
她从来不会像这样,无声无息地落泪,大眼睛里连续不断地滚落小珍珠,小嘴微微瘪着,倒是比嚎啕大哭时,看着还要可怜千万倍。
哥哥爷爷看得心都要碎了。
岁岁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起来。
她只是觉得很难受,好像亲眼看到一个人为了救活自己、奋力挣扎求那缥缈的一线生机。
“那……那她在哪里?”
这是岁岁
要知道,她刚得知自己是闻家的小女儿时,都不曾问过妈妈在哪儿。
反倒是现在,她开始有实感了。
闻池在她身侧蹲下,与岁岁目光平视:
“放心,我们会找到她的。”
岁岁只能轻轻点头,茫然地睁大眼睛。
突然发现初云苓的痕迹,所有人又激动又兴奋。
于既明
闻池是垂着脑袋看不出什么表情。
初砚则是一脸理智分析的样子:
“再等等吧,我们只是发现了一点线索,说不定会有更多呢?等我们从春山离开了……”
“行了行了。”
于既明好笑打断他,一脸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呢的表情,
“你们不就是对你们爸别扭吗?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不是?一群想得太多的家伙,什么时候学一下爷爷我的心态?”
于既明摆摆手,表示这些家伙还是太年轻太不懂事了。
初砚沉默了下:
“那爷爷你给奶奶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