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闻舒庭于既明和闻煜坐了一辆车。
他们还有些话要说。
于既明上车时,从后座看到儿子沉郁的侧脸,便劝道:
“本也没有想过一次就成,总要做做孩子的思想工作,给她一个接受的过程。”
闻煜淡淡嗯了声。
于既明很是感慨道:
“中午那会儿见到岁岁的时候,我还在心里嘀咕谁家孩子这么合眼缘,没想到居然就是云苓的孩子!如果能成为咱们家孩子就好了。”
顿了顿,于既明突发奇想,
“你们觉不觉得……岁岁很像小煜。”
车厢里气氛微滞,闻煜和闻舒庭母子都齐齐抬眸看来。
于既明浑然不觉,好似陷在一种奇妙飘忽似云雾的幻想里:
“你们说……会不会岁岁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她就是咱们家的孩子,是云苓和小煜的女儿?”
身为文学系教授兼小说作家,于既明天生感性,在想象力方面总是天马行空。
否则也不会离谱到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每个人都清楚,以岁岁年龄来看,绝不可能是当年那个孩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闻煜还有闻舒庭,都没有说话。
尤其是闻舒庭。
换作平时,多半要训斥丈夫两句。
而今天她却安静得厉害,好像于既明的话触动到了她的某根神经,让她不自觉地沉思起来。
于是车厢里的气氛更加古怪了。
这种古怪一直维持到闻家庄园。
除了过年几天,闻煜平时都不住这儿。
眼见把父母送到,他正要吩咐司机离开。
闻舒庭冷不丁开口:
“今晚留下来吧,明天一起去看岁岁。”
闻煜竟真的沉默了。
最后,推门下车,和父母一起埋进屋子。
等到第二天,闻煜也没有出门工作,而是在家处理了事情后,决定和闻舒庭、于既明一起,去找岁岁他们吃中午饭。
就是没想到,等他们去到初砚公寓,见到的不止岁岁、闻池和初砚,还有风尘仆仆的闻墨。
一问,长辈们才知道,原来是初砚通知的闻墨。
眼看闻墨那张分辨不出是喜是怒的脸,长辈们心里打鼓,生怕闻墨接受不了。
毕竟初砚闻池兄弟俩和岁岁打过交道,双方有感情基础,在得知岁岁身世后,接受得顺理成章。
但闻墨不一样,她不认识岁岁……
“闻墨姐姐!”
岁岁惊喜地朝着闻墨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腿!
长辈们都愣住了。
闻墨复杂难掩地垂下视线。
岁岁浑然不觉,仰起天真开心的小脸儿:
“真的是你呀!闻墨姐姐!上次我送你的须须怎么样,好用吗?你有没有拿来泡水喝呀?可以长头发,还可以让身体变得强壮壮哦!”
闻墨眼神一动,想起那些人参须须。
岁岁给得很随意,好像人参须多么不值钱。
但是闻墨带进实验室用仪器做过检查,发现那些人参很特别,不仅是绝对野生产出,并且是出自同一根人参,连参须都保持着旺盛的活力。
按理来说,离开土壤和本体的滋养,参须应该逐步丧失活性。
但岁岁送给她的参须却违背常理,好像……
正在持续生长!
闻墨甚至怀疑,将那些参须丢进土壤里,来年春天就能收获一整片人参田!
那种强大的活性和特殊之处,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认知,达到玄学的范畴!
只是到现在为止,闻墨没敢跟任何人分享这个秘密。
她在下意识保护岁岁。
就是没想到。
岁岁的身份,居然极有可能是她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divcss=tentadv>闻墨五味陈杂,眼底不自觉带上温度。
她拍拍岁岁的脑袋:
“嗯,用过了,非常好用,谢谢岁岁。”
闻舒庭诧异开口:
“这是……”
清楚内情的闻池初砚,将岁岁被绑架又被闻墨救了的事情说了。
闻煜倒是知道一二。
闻舒庭和于既明却是第一次听说,当即后怕不已,喃喃着:
“这年头坏人太多了!”
原本他们因为岁岁本人的想法,对收养这件事有些动摇。
想着要不就尊重孩子自己的想法就算了。
可是一听绑架事件,那点动摇迅速打消!
不行!
必须把这孩子好好护着!护在自家羽翼之下!
作风强势如闻舒庭,更是恨不得明天就办理收养手续,名正言顺地往岁岁身边派两个保镖,全天守着!
于既明和闻煜想法都差不多。
长辈们目光灼灼。
这时。
闻墨突然从包里摸出一包糖。
是她在机场临时买的手工糖果,平时作为伴手礼,只是闻墨从机场经过许多次,却一次都没买过。
给岁岁买是第一次。
糖果色彩鲜艳又丰富,横切面都是小熊小狗之类的图案。
岁岁很喜欢。
闻墨干脆问岁岁:
“要不要给你的小伙伴分享分享?”
“小山?”
岁岁觉得这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立即风风火火跑回房间!
其他人不作声。
他们看出来,闻墨这是在故意支走岁岁。
于既明与孙女关系最亲近,主动道:
“小墨,爷爷知道你或许很难接受……”
闻墨抬起眼,朝着于既明摇摇头:
“爷爷,我不是小孩子,没有那么脆弱。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闻墨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
“和岁岁做过亲子鉴定吗?”
在场的人表情不一。
闻池最是护着岁岁,当场沉下脸色:
“二姐,你是在怀疑岁岁的身份?”
闻墨淡淡瞥过他一眼:
“你想多了。相反,我基本确定了她的身份。”
闻池没大听明白。
倒是闻舒庭,有点反应过来:
“等等,小墨,你是说……亲子鉴定?不是亲缘鉴定?”
亲缘鉴定是指更广泛的亲缘关系鉴定,比如闻墨岁岁这种疑似同母异父的姐妹。
但亲子鉴定,却是指父母与子女之间的血缘鉴定。
排除掉初云苓,能和岁岁做亲子鉴定的人只有一个——
闻煜。
迎着家里人震撼、惊讶、期待又害怕的眼神,闻墨缓缓点了头:
“是的。我怀疑,岁岁就是当年父亲母亲险些失去的那个孩子,我们的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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