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笔走龙蛇

黄宏年为了合作的事情,亲自回了一趟雅加达,就在书房之中,和父亲详细汇报了全部经过。

黄老爷子已经年过七旬,依旧耳聪目明,他沉思半晌,说:

“黄家在香江的根基不深,秀花更没有人脉。偏偏珠宝这个行业,更需要人脉。香江弹丸之地,传统产业被十大家族深度掌控,人人捧场,什么都好说。

但外人挤进去,人人踩你,就得黄摊子。树大斗不过根深啊。除非你让人家有好处,心甘情愿,否则当面得罪不起,背后散播谣言,夏川去了都得头疼。”

黄宏年点点头:

“确实不假。但我们又必须合作,除此没有机会了。他其实是走科技创新路线的,你看他那芯片公司投多少钱了,二十七亿美元,连个水花都没有。可他传统产业一概看不上,这翡翠楼如果不是新矿在手,都不可能干。”

“嗯,别废话,能不能让夏川去一趟香江?”

“让他去拜码头?那不可能啊。你不知道他气派有多大,十大家族去见他都不一定能见到。最关键的是,我猜夏川只是想和我们合作,目的还是苏哈脱,不是为了赚钱。否则香江市场,根本没必要和黄家合作。”

黄老爷子叹道:“我知道。但我们必须赚钱。现在最直接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夏川去。但你不能说让他去拜码头,懂吗?”

黄宏年忽然明悟,如果夏川被黄家人请到香江,那十大家族都当没看见吗?

“那什么理由好?”黄宏年思索着问。

老爷子笑道:“陈朗病了。”

黄宏年莫名其妙:“夏川是医生?”

“不是。但老道是大萨满啊,就是大巫医,夏川走哪都带着老道。”

“那陈伯病了,夏川为什么要搭理他?”

老爷子叹道:“你还不如你妹妹。去把秀花叫来。”

黄宏年不服,立刻去把妹妹找来了,就想看看妹妹哪比他强。

虽然是亲兄妹,可黄宏年排行第二,秀花排行老七,差了二十岁。

黄秀花笑吟吟的走进书房,端庄的坐下问:

“爸爸,你有什么指示?”

老爷子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问:“能不能做好这件事?”

黄秀花点头:“没问题。”

黄宏年一脸懵逼地问:“你能请夏川去给陈朗治病?”

“二哥,这么点事做不到,我还敢当你妹妹吗?”黄秀花俏皮地道。

黄宏年笑了:“妹儿,你年纪不小了,都把你宠出麻花来了,出去多撞几头包是好事,去吧。”

……

香江。

嘉诺撒医院的一间宽敞病房里,躺着一个竹竿般瘦弱的老人。

虽然行将就木的感觉,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透着深邃宁静,很像窗外的丛林风景。

床头的病历卡上写着:陈朗,65岁,支气管哮喘,特级护理。

不是这个病需要特级护理,而是人家交的特级护理的钱。

所以,专门有一个年轻漂亮的护士,照顾老人的一切。

“陈伯,你给我看看相呗,闲着也是闲着。”

再没有比这护士更悠闲的了,老头打完吊瓶之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任何事自己做,她只陪着聊天。

陈朗淡淡回应:“拿钱。”

“天啊,我们这就是聊天,我要让你看一个月卖身都不够还了,怎么你给别人经常不要钱,给我看就不能免费呢。”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得肺病?”

“没要钱气的?”护士顽皮地道。

“不是。泄露天机,必遭天谴。”

“好吧。那咱俩来猜一猜,待会谁来看你啊?”

护士最佩服陈朗的就是这一点,来看他的人,个个都是跺一跺脚东南亚乱颤的人物,他住院从来不需要花钱,都是李嘉成、苏哈脱、黄奕聪那样的大佬抢着买单。

陈伯心算一卦,忽然微笑:“看我的人到了,是黄秀花。”

护士猛回头,没人啊,她笑道:“陈伯,你算错啦,不过没关系,咱们都不是外人,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陈伯闭目道:“去取毛笔、墨、纸来。”

“好。”护士起身准备去溜达十分钟,可她刚打开门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时尚美女,拎着坤包走了过来,她顿时惊呼:“你是不是黄秀花?”

“是啊,陈伯告诉你的吧。”黄秀花并不惊奇,直接进了病房。

护士呆滞了一会儿,猛然想起陈伯的吩咐,急忙去找毛笔。

黄秀花一脸笑容地坐在床边:“陈伯,你知道我来啊?”

“知道。”陈朗笑,矍铄的面容,道道沟渠。

“那你猜我来干什么?”黄秀花笑的越发好看了。

“你来陪我睡觉。”

哈哈哈,黄秀花大笑:“猜错啦!我准备去给你请一个高人来治病,先给你打个招呼,可别来了你不让看啊。”

陈朗露出一丝微笑:“你都说是高人了,我为什么不让看?”

“因为那人不太像医生,杀人,嗯,你懂吧?”

陈朗瞬间笑的咳嗽起来,黄秀花赶紧扶他起来,又是捶背又是递水。

终于平息了,陈朗道:“我不懂杀人,我从来没杀过人。但我知道你去找谁,你去没用的。”

黄秀花早知道她去没用,但她就等陈朗说这句话呢,立刻撒娇问:

“那怎么才能有用啊?”

“我写一封信,你给他看就可以了。”

黄秀花顿时心花怒放,“陈伯,原来你认识他啊,太好了。”

陈伯又差点笑咳嗽了,“我可不认识。”

“啊?噢,明白了。”黄秀花以为陈伯要写个长篇。

护士开门进来了,手中拿这毛笔、墨汁、还有一叠白纸。

黄秀花愣了,原来陈伯早知道,什么陪他睡觉啊,就是开玩笑。

护士把笔墨纸摆放好了,然后和黄秀花一边一个,搀扶着他站起身来,走到桌边。

陈朗闭目酝酿了半晌,然后拿起毛笔,粘了一下墨汁。

又喘息了一会儿,忽然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纸上就一个字:

道!

黄秀花先倒吸一口凉气,“陈伯,你这封信,就一个字?”

“嗯,他不喜欢啰嗦。”

“好,我也不啰嗦了,直接摔他脸上得了。”

黄秀花说完,陈伯又笑咳嗽了,两人连忙捶背揉胸,一顿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