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筝牵着小韵的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便把羞窘不堪的小韵拥在怀中,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低声笑道:“你有点心动过速,用不用看医生?”
“不用,这样死了挺好的。”小韵笑了一下,反倒平静了,下巴压着芦筝的肩头,抱的更紧了。
“没人抱过你啊?”芦筝又问。
“哥哥抱过。”
“你也这么紧张?”
“没有。哥哥是铜墙铁壁,没有想象空间,你不一样。”
芦筝失笑道:“你放心,我也不会欺负你的。”
小韵暗道你不欺负我怎么行呢,我嫁给你当年画贴墙上啊?
她牢记哥哥的吩咐,大大方方的道:“我的意思是,我欺负不了哥哥,但能欺负你。”
哈哈哈,芦筝笑的浑身发颤,你这欺负人的自己先紧张成这样呢。
“给我讲讲老道,详细点。”芦筝说。
“你应该把我放在老道前面,这样我不会生气。”小韵虽然还抱着他,却扬起头来,认真建议。
“ok,给我讲讲你和老道,详细点。”芦筝非常听话。
蓬,小韵悍然捶了他一拳。
芦筝嘿嘿笑道:“那你能告诉我什么呢?”
小韵抿了一下嘴唇,严肃道:“我知道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你,我永远不会骗你,包括我心中所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人品好。”芦筝一脸自恋。
小韵笑了笑,柔声道:“不是。我真的没感觉你人品比哥哥和老道更好,比那些上门提亲的男人倒是好很多。
我永远不会骗你,是因为,曾经有一份最真诚的爱摆在我面前,我没有说真话。我只是矜持了一下,然后就失去了他。等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结婚了,永远没有机会了。
我不想再错第二次,我不想再矜持。
你人品是好是坏,我不需要瞪大眼睛。我只相信哥哥。我愿意把我的人生,交给他去掌控。即便他错了,那也是个高级错误,不怪他,只怪我没有留住男人的才华。”
芦筝微微动容,看着小韵真诚的双眸,温言道:
“我也不骗你,我不太相信弱者的爱情,因为人生有太多痛苦,脆弱就不能坚守,痛苦就会移情。你在我眼里就是弱者,强悍只是你的表面,你是装不像的。
但是,我相信我自己,会信守承诺,会娶你,会坚守我的责任,直到你离我而去。”
小韵忽然有一种掐死这王八犊子的冲动,爱情的浪漫憧憬被他浇灭了大半,就算你不是宁采臣,也不能是黑山老妖啊。
好在芦筝的话虽然不中听,却非常可信,小韵还是很安慰的,只要我不移情,他就坚守一生。
“我们是不是互相欺骗能更幸福一些?”她认真提议。
“嗯,我也觉得说真话不是好主意,要不你先骗我?”
“不,我骗不了你,还是我当傻瓜,你骗我吧。”小韵大方地道。
“可是,我没有需要骗你的事情。要不还是先讲老道吧?”
小韵紧抿着嘴唇,瞪着他,不说话。
芦筝有些讪讪地道:“那我们上床躺着?”
小韵目光一乱,点点头,却不动。
芦筝伸手把她抱了起来,这次是公主抱,小韵又娇羞的把头伏在他的怀中,心中暗道,这王八犊子可比哥哥力气大多了。
芦筝把小韵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子,然后自己躺下,把她搂在怀里。
小韵顿时欢喜了,他虽然不会花言巧语,可行动上无可挑剔。
“我和老道是同学……”她慢慢的讲述起来。
随心所欲,一点一滴,想哪说哪。
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说话,间或扭动一下身躯,调整一下姿势。
讲完的时候,眼看芦筝还是木头一样沉思,她终于提示道:
“你有没有亲过女人?”
“哦,有,我小时候亲过我姐。”
“那不算,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女人?”
“有。分开了。”
“知道为什么分开吗,就因为你没亲过她,她感受不到你的爱。”小韵赤果果的说,就差拿喇叭筒子广播了。
芦筝却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一句最惊心动魄的话:“如果我死了,一定会去亲她的,但我还活着。”
小韵顿时毛骨悚然,小嘴变成了一个圆。
半晌,才讷讷地道:“她死了啊?”
“嗯。”然后就没了下文。
小韵心中暗道,你倒是说怎么死的啊。
但她说的却是:“你们处了多长时间你没亲过她?”
“从开始,到她死,一分钟。”芦筝道。
小韵瞪圆了眼睛,丫的开始骗我了吧?还有这么闪电般的爱情?
她纳闷地半晌,看芦筝没有解释的觉悟,终于说:“告诉我经过。”
芦筝慢慢吸了一口气,轻缓地道:
“那天,我走出校门,到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等车。或许因为下着毛毛雨,没有几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她跑到我的面前。
我知道这是别班的同学,对她也很有好感,只是不知道名字。
她看起来很紧张,很凌乱,还没说话,先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琴,双手捧到我胸前,有点牙齿打颤的说:‘这是我妈妈去世前留给我的口琴,她说如果你遇到渴望一生相伴的男人,就送给他。’
我可能愣了一会儿,也许只是几秒,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的注视,也是最后一次。
我看到了她眼中燃烧的焰火,看到了她颤抖的红唇,看到了她清秀如画的美貌,忽然就被深深的感动了,目光锁定了口琴,双手接过。
可我还没等开口,她却激动的转身就跑。
天啊,她的动作太突然了,我特么眼睛还在口琴上。
她的注意力太集中了,她一直全神贯注的看着我,根本没听见背后的公共汽车进站声。
近在咫尺,再厉害的司机也反应不过来。
她一下子被碾在车下……”
芦筝没有再说下去,小韵也没有再问。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沉寂着,却各自心中满满的思绪飘飞。
芦筝没有把口琴还给女孩的家人,他想保留一生。
从那天起,他每次看见女人,都谦恭的笑,小心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