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说什么?”
宁柔目光追随着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眼神里透着几分好奇。
并未听清宁河图的喃喃呓语,下意识问道。
“没什么……”
宁河图摆摆手。
他其实也摸不准陈望的身份。
不过从刚才徐巍然的反应,不难推测,那个年轻人绝不简单。
早上回去。
他更是潜心研究了一番养脉丹的药方。
越是深入,他内心震撼便越是浓郁。
明明都是些常见的草药。
但融合到一起后。
偏偏就能养筋续脉。
他行医数十年,如今更是年近七十,人到古稀年纪,看完过后,竟是有种幼年时,第一次跟在父亲身后,亲眼见到他治病救人时的震动。
中医为何能称作圣手。
便是因为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
病入膏肓,路边几株杂草,就能救命。
养脉丹的方子就是如此。
让他恍然有种推开天窗,得见真正的医道之感。
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
从早到晚,转瞬天黑。
宁河图饭都顾不上吃。
要不是孙女宁柔,担心他身体受不了,强行打断,他或许能一直沉浸在研究中几天几夜。
再加上今夜是中医界的大事。
早在半年前,杨箴就带人亲自登门拜访,邀请他出山,不说如何,人露个面就行。
因为十多年前那件事。
宁河图心灰意冷,选择隐退。
多年下来除了偶尔与几个老友私下小聚之外,几乎足不出户。
更别提在公共场合露面。
之前几次也都被他婉拒。
但这回,杨箴似乎是铁了心,登门数次,态度一次比一次诚恳,宁河图虽然年纪资历江湖地位摆在那,但也不好一次次寒了人家的心。
无奈下只好答应。
所以今晚才会罕见的出现在此地。
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了如此令人深思的一幕。
见爷爷目露思索,宁柔心中更是好奇。
不过没有解释。
她也不好追问。
只是惊讶于那个年轻人竟然也来了此处。
而且,身边那个身姿绝色的女孩,没认错的话,应该是苏家小女儿苏灵溪。
之前跟在柳沐斋身边学医。
而后独自一人在百草堂坐诊。
是近几年中海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
宁家医道世家,她从小就耳濡目染,本身又颇有天赋,又一直跟在爷爷身边耳提面命,医术水准还是很高的。
无论潜力还是成就,未必比苏灵溪低。
毕竟后者只是半道出家。
何况。
放眼中海小一辈的中医界,女子本身就少。
苏灵溪名声不小,她自然认识。
“难不成也是她师兄?”
柳家和宁家稍有不同。
宁家是医道传家。
柳沐斋却是开的医馆,以传授医道为生。
年轻时收了不少弟子。
不过近些年,随着年纪渐长,已经慢慢力不从心,医馆交给了儿子打理,他则是将大部分时间放在了编撰药书上,只偶尔带几个有天赋的好苗子。
收为关门弟子。
苏灵溪就是如此。
那个年轻人她之前从未见过。
而今又与苏灵溪一起来参加医道夜宴。
所以她才下意识有此猜测。
“走吧,人来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耳边忽然传来爷爷的提醒声。
宁柔下意识抬头。
目光看向南国饭店大门处。
此时正有三四道身影往他们这边赶来。
为首的男人,大概五十左右,两鬓染霜微微泛白。
身材高大,笑容和煦,一举一动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身后几人,也都是气态惊人。
“好的。”
宁柔点点头,搀扶着爷爷迎面走去。
“宁老,可算等到您了。”
还未靠近,男人爽朗的笑声便已经传来。
伸手紧紧握住宁河图的手。
姿态放的很低。
“杨会长,还劳烦您亲自来接,宁某惭愧。”
“哪里,宁老您肯来,我已经不胜感激,哪能不来迎接。”
来人赫然就是如今中海中医协会的杨箴。
杨家本就是医道世家。
他医术虽然不算是最为拔尖的,但为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又常年钻研。
硬是靠着自身手段,一步步爬到了协会会长的位置。
当然杨箴对自己定位还算清楚。
深知自己虽然坐在这个位置,但无论实力还是声望,都远不如上一代的老会长。
尤其中海这块地界上,龙蛇混杂,水深无比。
有太多的老江湖老资历。
这次为了将盛会办的漂亮,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他从半年前就开始筹划。
不但将地方选在了南国饭店。
更是一个个亲自登门,请来不少大佬。
其中宁河图更是重中之重。
为了请他出山,杨箴三顾茅庐,才终于以诚恳打动了他,宁河图答应今晚过来露脸。
今天一早他就过来忙碌。
亲自盯着。
生怕哪一个环节会掉链子。
听说宁河图到了,原本还在后台的他,立刻带上几个人,马不停蹄的亲自出门迎接。
“杨会长太客套了。”
宁河图神色淡然。
他虽然十多年未曾踏足江湖,但身份地位摆在那。
何况,杨箴只能算是他的晚辈。
“来,宁老,请。”
杨箴也不在意,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行几人朝着门内走去。
与此同时。
陈望和苏灵溪也进入了会场。
场中已经来了不少人。
不过两人进门的一刹那,立刻引来无数目光。
男俊女美,金童玉女,放在哪里都是一对极为吸睛的组合。
“那是苏灵溪?”
“是她,这几年中海有名的年轻医仙了。”
“果然好看,美人胚子,太惊艳了。”
“我倒是好奇,她旁边那位是谁,看着面挺生啊。”
“不太清楚,不过刚才在外头,你们是没看到,那小子生猛地很,把徐晋按在地上揍了。”
“徐晋?徐巍然孙子?”
“不是他是谁,整天开着个破车撩女人。”
“我记着徐巍然那老东西可最是护犊子,这孙子被打了,他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啧,听我说啊,徐巍然确实来了,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但没有追究,反而又给了徐晋一巴掌,让他滚回家闭门反省去了。”
“我靠,还有这种事?到底什么情况,快说说。”
“就是啊,别吊我们胃口了,痛快点说清楚。”
感受着四周那一道道目光,以及低声议论声,陈望只是平静一笑。
刚才外面动静不小。
围观者更是不在少数。
传开只是迟早的事。
何况,打都打了,他又怎会介意他人讨论?
目光环顾了一眼四周,见夜宴还未开启,估计是人还没到齐,他也没有主动凑上前交朋友的意思。
只是回头冲着略显紧张的苏灵溪笑了笑。
“老婆,你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