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那……那好吧。
可说好了的哈,师傅你需得打起精……
诶,诶,诶,别打,别打,疼疼……”
方成慌忙小跑着离开。
心中咒骂不断。
其实他是很尊敬他师傅的,只不过有些时候,就真的很操蛋。
你懂吧~
在距离老妪三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心中打起警惕,踌躇了片刻后,壮着胆子准备开口之际,
却戛然的愣住。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道:
“那个,那个,大娘啊,你这是在打水吧,你这水打的挺有个性的哈,搁这儿锻炼身体?”
身后,听见方云的这句话,齐宵履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大娘?大娘你怎么不说话?你是聋子吗?还是哑巴?”
见老妪没有反应,方云又尬笑了一声。
而就在他这话音落下的时候,身后,齐宵履是直接吹胡子瞪眼了。
“师傅,她不理我,怎么办?”
见老妪还是没理会自己,方成回头一脸无奈。
“诶师傅,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黑啊。”
齐宵履深吸了两口气,强忍着,缓和道:“她不理你,你就不能去理她吗?
你去把她手里的木桶给抢了,去帮她打打水不行吗?”
方成惊讶道:“诶?好像是哦。
师傅你真聪明,你看吧,我就说应该你来的,我这么笨,要不……”
“你给我闭嘴,赶紧的。”
齐宵履呵声打断他。
方云撇了撇嘴,嘟囔道:“不就不嘛,凶什么凶。”
扭头,立马就换了一副笑嘻嘻的贱样,笑嘻嘻道:“大娘,看你这身子骨也是离入土不远了,锻炼身体还是要把握分寸,还是让我来帮你打水吧。”
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朝着老妪走近。
“大娘,大娘你怎么不理我啊,你好歹也转过来看看我嘛。
我长的这么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你看都不看我一眼,这很伤我自尊心的。
来,让我帮你打水吧,一定要感谢我的话,把您女儿许配给我也成。”
一边笑嘻嘻,一边伸手想要接过老妪手中拉水桶的绳子。
本以为会被拒绝,或者会发生什么突发状况。
就比如说,这个老妪其实是一个伪装成普通人大能前辈,会对自己突然出手。
又比如说,水井里会突然窜出一个妖怪,要来要了自己的小命。
所以是看似脸上笑嘻嘻,其实心中慌如狗。
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手握住绳子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嗯?什么情况。”
方成属实是懵住了,这不应该啊。
看向老妪,僵硬笑道:“我说大娘,你是不是忘记点什么了,不削我?”
却还是没有得到老妪的理会。
只是这次,相比之前而言,老妪主动松开了握着拉绳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方成整个一个搞不懂。
回头又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水井。
水井里也没有古怪,水很清澈,清澈见底。
“奇了怪了呀。”
方成喃喃着。
一边疑惑不解,一边随手用力将装满了水的木桶给拉了上来。
没有注意到,他在将装满水的水桶从水井里拉上来的刹那,
就在这时,一旁神情一直都是有些呆滞的老妪,那神情突然就不呆滞了。
“哎呀,谢谢年轻人你帮我打水啊,你真的好心肠。”
突然传来的说话声把方成给吓了一大跳。
“什么?!”
回头,吧唧,原本拉着拉绳的手松开,水桶又落回到了水井里,发出声响。
“老婆婆你刚才说什么?
不对,刚才是你在说话?
你不是哑巴?”
一脸惊诧的看着老妪。
却又眉头皱起的发现,这老妪又不说话了。
又变成了那副像木头一样神色。
“老太婆?老太婆?你说话呀,你刚才不是说话嘛,你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你怎么这么日怪啊。”
方成语气间起了些怒意。
他认为,这老太婆是在戏谑自己。
当即就准备加重语气。
齐宵履的声音传来。
“你把木桶装满水再拉上来。”
声音传来,方成诧异住。
“啊?”
没有反应过来。
“我让你把木桶装满水给拉上来。”
齐宵履好没气的又说了一遍。
自己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傻逼玩意儿当徒弟。
“啊……啊,哦哦。”
方成心中疑惑依旧,但碍于自己师傅他老人家的脸色此刻看起来不大友善,他也就不敢在多问。
目光依旧盯着老妪,随手就将装满水的木桶又从水井里拉了上来。
“拉上……”
“好心的年轻人,你好人做到底,再帮老婆子我把水桶提回家去吧,老婆子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提不动了。
谢谢你了,好心的年轻人。”
老妪满是褶皱的老脸上堆起一个笑容,露出黑黄不齐的牙齿,
一边说,一边就转过了身,勾着背,一点一点的朝前方迈步走。
“啊这?!”
方成是懵逼了,手一松,装满水的木桶就又落回到了水井里。
而也就是这瞬间,在木桶落回到水井里,从井中传出声音来的这瞬间,老妪原本是在向前的步子,就顿住了,整个人停住。
“什么情况。”
见状,方成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老太婆怎么好像在玩儿一二三木头人似的。
“喂……”
装备开口之际,却被齐宵履传来的话音抢断。
“你把手松开干嘛,把水桶给我拉起来,然后提着跟在这个老太婆后面。
再敢松手,我给你耳屎吃你信不信。”
“啊?”
“啊什么啊,啊啊啊,你是被骑了还怎么了,赶紧的。”
齐宵履那个无语,想不通就这傻逼玩儿的智商和眼力劲,他的阵法天赋是怎么有那么高的。
“我……”
方成一张俊脸都皱成褶子了,是真的整不懂了。
这老太婆也就算了,怎么师傅也都这样了。
这俩老不死的不会是在暗中商量好了戏耍自己吧。
嗯,不排除没有这种可能。
“喂,你还墨迹啥,我让你把木桶拉上来啊,想吃耳屎是吧。”
见方成还傻站那儿不动,齐宵履是真的想上去动手了。
“哦哦哦,这就拉,这就拉。”
方成被吼的一激灵,急忙又将装满了水的木桶,给从又水井中拉了上来。
也就是在这瞬间,原本没有了声音的老妪,说话声又传来。
“年轻人不用担心,提不了多远的,老婆子我的家很近的,麻烦你了哈。”
一边说,又一边向前走。
“我t……”
方成彻底无语。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这感觉……
就……就……就很诡异,但……但……我说不上来啊。
“你还傻站着在那儿干嘛,还不快点跟上来。”
齐宵履又震了方成一声。
心里打定主意了,等这次回去后,非得要好好的教导教导他。
“来了,来了。”
看着齐宵履那老脸上的表情,方成心中叫苦。
都是那个死老太婆!
提着水桶,满腔怨言的跟着走在齐宵履的身后。
想要开口,又不敢开口,只能在心中抱怨生闷气。
一路无话。
闲来无事,就只能看向四周。
但四周也就那样,是很正常的四周,挖地的挖地,吹牛的吹牛,嬉戏的嬉戏,一切看起来就和普通村子的情况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也……不对……
貌似,还是有奇怪的。
方成忽的来了些精神。
这……
这村子中的村民们对自己和师傅两个外来的人一点都不在意的?
难道是我真的长的不够帅?
不是不是,我长的肯定是帅的,
呸,这和我长帅不帅压根儿就没关系。
这什么情况,一个村子中来了两个外来人,而且先前飞来的时候,怎么的也都看得见吧。
一个普通的凡人村子中,走进来了两个会飞的修行者,这怎么一个个都跟没看见似的。
别说来个人询问了,就连目光都没有一道看过来的。
都是瞎子?
还是说,都这么心大吗,村子中来了两个修行者,就没一个好奇的?
是了,先前这老太婆也是。
就这么自来熟?就真的心大?
连过问都不过问自己一声?
就真的自然?
“师傅……”
“别说话,我看见了。”
方成刚开口就被齐宵履给打断了。
“跟着走就行了,哪儿那么多话。”
闻言,方成心中敢怨不敢言,活像一个深居院中的小怨妇。
苦耸这着一张脸,提着木桶,跟着走在身后。
一步两步。
两步三步。
不多时,老妪在一间茅草屋前停下了下来。
伸手指向了茅草屋旁放着的一个水缸,没回头的说道:“就把水倒在那个水缸里就行了,麻烦你了年轻人,老婆子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不便,走的不快,辛苦你了哈,年轻人。”
话说完就没了下文。
整个人就像一根木头一样立在了原地,又变成了先前在村外时那木讷的样子。
方成这次也没有接话了,也没有动。看着齐宵履,在等着齐宵履给指示。
“去。”
齐宵履背对着方成用下巴朝那水缸点了点。
“哦。”
方成发出了受气包似的一声哦,然后提着水桶就朝那水缸处走了去。
在经过老妪身旁的时候,还偏头暼了她一眼,果然又是那呆滞的模样。
他现在也想起来了,这种神色状态和那种魔道傀儡师所炼制的人形傀儡很像。
魔道那些恶心的傀儡师会把一个活人的皮给一整张扒下来,然后披在傀儡上。
那种邪恶的产物从外表看起来就和一个活人没区别。
但……
也不对啊,傀儡是不会说话的,而且也不会有自主意识的。
而且气血波动也做不了假,
这就不是傀儡,这就是人。
但是这人又这么怪。
方成想不通。
本是就几步路的距离,他硬是心不在焉的走了好久。
直到齐宵履再也忍不住的准备发火的时候,许是察觉到了从身后传来的那种熟悉感觉,方成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都不敢回头去看,提着木桶两大步就走到水缸前,将木桶里的水就给倒了进去。
然后转身,还没开口说话,就看见了老妪又动了。
这次老妪没再有说话声响起,在他将木桶里的水倒入水缸的瞬间,就向前迈出了步子。
见着,方云想要开腔说什么,却被齐宵履的眼神给凶住。
只能耸拉着头作罢。
老妪佝偻着背,慢吞吞的向前走,径直走到了茅草屋的门前,却并没有推门而进,而是突然左拐走向了左方。
齐宵履看的眉头皱起,却还是没有开腔。
走向前,跟在老妪的身后,和她之间保持着距离。
老妪围着茅草屋转了两圈后才再次停留在了门前,推门走了进去。
齐宵履停在原先的所站之地,没有再动。
一双眼睛盯着茅草屋的门。
开着的门……
“师傅?”
看着自己师傅又沉思的模样,方成是一个头两个大。
叫了一声没反应,他就准备进屋去查看一番,可就在他放下手中的木桶一步迈出之际,被齐宵履给叫住。
“你有发现什么吗?”
“啊……啊?”
方成皱起眉头,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有什么发现吗?”
齐宵履的目光依旧在茅草屋的门口,盯着那黑漆漆的门口沉思着,语气似漫不经心。
“发现什么?没有啊,就是感觉村子中的人一个个都很奇怪,对我们这种外来者都见怪不怪的,很不正常。
就这点啊,刚才我准备说,师傅你又不准我说。
难道师傅你没有看出来这点?”
齐宵履将目光收回,放在了方成的身上,好没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没看出来?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的东西还用说?”
方成只感觉一阵委屈,弱中带怨的小声说道:“那你又要问我。”
齐宵履没有再去搭理他,目光看向了四周。
看着村子中各自在干着各事情的村民,喃喃自语道:“她刚才说她腿脚不便,也确实是,走的一瘸一拐的。
但既然腿脚不便,那为什么放着近路不走,而要绕一个大圈。
明明走直线的话,从村口很近的距离就能到这里。
但偏偏绕了一圈。
为什么?
而且,刚才她也没有立马推门进屋,而是逆时针绕了茅草屋两圈后才进去。
这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