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九章 我想帮你收服江东结束这份荒诞

关羽将糜芳带到另外一处房间。

这里唯独他们两人,“子方?你什么意思?这是一来就要夺关某的兵权!罢黜了关某这统兵将军之衔?”

糜芳本是坐下的,听到关羽这话,立即站了起来。

“云长,这话不能乱说,我糜芳这可不是夺,而是替…替换下你这统兵将军之衔!”

“你与糜家军是守住了江陵,可这也不能证明糜家军就胜过关家军…这庐江我已包围了许些时日…我比你更了解这里的敌人,那蒋钦、贺齐不好对付,他们不像你想象的那般软弱,那般不堪一击。”

关羽竟是在据理力争的争取着这统兵之权。

这种行为在以往看来,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可这次…因为是关麟的授意,他会刻意把糜芳领到别的地方,然后细细的商讨这件事儿。

只是…

糜芳似乎完全没有体会到他的苦心,面对关羽的据理力争,糜芳笑着回道:“云长这话莫要对我说,该是去对云旗说呀…毕竟我也是遵照他的命令来接替云长。”

这…糜芳的话像是把天儿直接聊死了。

“唉”的一声,关羽无奈的吐出口气,被儿子派人取代了的统军将军,这事儿…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仿佛整个泄气一般的将身子仰在胡凳上,又沉思了一阵,只觉得心神困倦,晕沉沉的。

诚然,做为老子,正常来说…该是他指挥儿子!

可偏偏…这儿子是逆子云旗,他关羽指挥的起?指挥的动么?别说指挥了,现在他连大声向云旗喊话都得心里犯犯嘀咕。

别剑拔弩张之下,最后又是他关羽功败垂成。

可哪怕如此,这事儿,关羽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他该不该撤回江陵,索性…这不是一下子能决定的,他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摒去脑中杂念,闭上眼睛,收敛心神。

看着关羽的样子,糜芳的眼珠子一定,然后开导道:“云长啊,一些话凭我这身份,本不当讲,可这种时候却又不讲不快…或许,你永远不会承认,我糜芳是比你更适合统军庐江战场的,但你却不得不承认云旗的眼光啊…”

糜芳越说越是语重心长,“郝昭两千人驻守荆南,甘宁海贼团变飞球兵,还有我驻守江陵,还有那樊城的炼狱火海,那陆家军与士仁的北上,也包括云长你奇袭江东连战连捷,这些卓有成效的战绩可都是云旗部署,这一年多来…云旗部署的何曾有半点差池?”

似乎是因为话题逐渐到了更关键的地方。

糜芳又一次加重了声调,“云长啊,听我一句劝,你还是听你这四子的话吧,长江后浪终究是要推前浪的…更何况,云旗…他可是咱们肉眼可见的,也是公认的最接近中兴汉室的那个人…”

这…

糜芳的这一番话语气不重,可一字一句传入关羽的耳畔却仿佛千斤般重量。

是啊,过往的经验表明,荆州北上…他关羽除了能倚仗、倚靠这个儿子,还能倚靠谁呢?

他做出的部署,他的点兵派将,他的运筹帷幄,至今为止…还从未出现过纰漏。

随着往这边去想,关羽缓缓起身,他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糜芳般…竟有些手足无措的颓然,到最后,他索性拿起了一枚柑橘,一层层的剥了起来。

周边一片安静,只有隐隐风从窗子里吹来,从他身边吹过的声音。

终于,当那柑橘被剥开,关羽将一枚橘瓣塞入嘴中,一边咀嚼,那先酸后甜的味道下,他仿似做出了最终决定。

“子方,你说的对——”

“吾儿让吾归去,那必定有所图谋,关某应当配合他,就先归还江陵城,也罢…关某且带走半数关家军,其余兵马悉数交给你了,这庐江城不好破,可云旗既如此信任你,那关某就在江陵那边静候佳音——”

无疑…

能说出这一番话,关羽变了,关羽成长了,他也变得更成熟了,更审时度势了!

道旁杨柳依依,千丝万缕,抵不住的是一分愁绪。

城门外…十余驾马车早已依次摆开,一干兵将们正井然有序的往马车中放置盘缠、干粮、衣物。

这是一队即将返归巴蜀的马车,而此间的主角,正是关麟授意之下,今日必须离开江陵城的刘禅刘阿斗。

这已经是刘禅第三次借病推脱,这才让本该三日前驶离的车队,直到今天才踏上归程。

反观刘禅,他的情绪一直不高,他一直站在车队的最后方,他一眼没有望向这车队,而是望向城门内,他多么希望…这个时候,他的云旗师傅会出现,会原谅他,会将他留下来。

哪怕不能如此,他最后的愿景是云旗师傅派人告诉自己,他…已经原谅了自己。

可这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变得不可能。

刘禅心中的悲痛也加重了许多。

“呜…”

熟悉的啜泣声再度从刘禅口中吟出…

刘禅深深的把头埋下…

这时,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那支健硕有力的手掌伸向他,给他递来了一件衣甲。

恍然间,刘禅以为是云旗师傅来了,连忙抬头,却发现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关麟,而是赵云赵子龙。

“子…子龙叔——”

刘禅委屈的张口…

赵云深吸一口气,将那轻甲塞到了刘禅的怀中,“这是云旗托我给你的…”

啊…

一听是关麟给的,刘禅一惊,连忙小心翼翼的抱住这轻甲,问:“我师傅不生我气了么?”

“也不算…”赵云深吸口气,像是思虑再三后,方才解释道:“这衣甲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他也对我说了许多…按理说,我本不该把这些告诉你,但…阿斗,我还是想让你知道云旗对你的苦心…”

啊…赵云的话又一次把刘禅说愣了。

刘禅惊愕的望着赵云,可内心中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好像看到了转机,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转机。

赵云的声音还在继续,“不止有这衣甲,云旗还交给我许多制造图谱,说是让我在适当的时候交给你,让你一鸣惊人,让你在蜀中也能立下赫赫功勋,可他却不让我告诉你真相,只说是我偷出来的…这是因为,云旗对你寄予厚望的同时,也不希望你过度的依赖他,你是刘皇叔的长子,你的身份摆在这里,你应该从小就学会自立、自强,你不应该去依赖任何人!”

这…

赵云转述的这一番关麟的话…一时间,引得刘禅深思。

可很快,刘禅豁然明朗一般,他一蹦三尺,“我懂了,那《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也从来不依赖任何人,他拜师于菩提祖师,可出师后,菩提祖师就再没有帮过他…云旗师傅是要让我成长为孙猴子那样能够独当一面的人!而他…就是那菩提祖师!”

突然间,刘禅就不哭了,原本满是哀痛的面颊,像是拔云见日了一般。

他的内心也一下子就变得强大了起来。

赵云正想再说些什么…

刘禅的话却是抢先一步,“既如此,我当知道、也当理解云旗师傅的苦心,这次回巴蜀,我就学他…大刀阔斧的干一次,学那孙猴子大闹天宫!也是…正因为云旗师傅是关家逆子,这襄樊战场才能连战连捷,我刘禅就要做蜀中逆子,我要将我师傅的衣钵传承下去…再蜀中,也闹他个底儿朝天。”

呃…

——『蜀中逆子么?』

刘禅的话让赵云哑然了,他的脸色也变得复杂。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就有点儿后悔告诉刘禅真相了,乖乖的,云旗这语重心长的话,阿斗是不是理解的偏差了呢?

赵云不由得伸出手轻敲着脑门…

这一刻的他已经有些晕眩了,不知道他的坦诚…到底是对是错?

庐江城外,关家军寨。

不…

准确的说,这里已经变幻了主帅,那关字大旗也正一个个卸下,取而代之的是高高扬起的“糜”字大旗的展开。

紧随传出的是关羽要返归江陵城的消息…而这里留下的关家军兵士,之后悉数由糜芳统领!

与一个个关家军的兵勇一脸愕然与不可思议的神情不同,糜芳与他的亲兵一个个趾高气昂,迈着龙骧虎步在军营中巡视。

糜芳倒是没觉得什么,这些亲兵只有一种感觉…今儿个,他们是走上人生巅峰了。

对此…关家军的兵士尽管觉得匪夷所思,但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

理由有二,其一是…糜芳接替关羽统领此间战事是关麟吩咐的。

如今在荆州,关麟的威望已经遥遥有超越其父关羽之势,他的话…哪怕是在关家军中,依然是奉若神明。

其二则是关羽东进突袭,关家军自是打的火热,可后勤补给却一直是由江陵城的糜芳太守操持,整个东进…钱粮补给从未晚半日,也从未短缺半日。

再加上糜芳坚守江陵城,击毙周泰、潘璋、马忠这样的名将…

可谓是一战成名,盛名在外…

故而,关家军对他也是服气的。

倒是此时的糜芳尚没有来得及慰问三军兵士,就当先进入了张昭、张承的军帐内,且开门见山的就说了一大通。

也正是这一番话,让张昭与儿子张承几乎是惊掉了下巴。

“糜将军是在开玩笑么?”

张昭不可思议的问向糜芳…

至于缘由,是糜芳方才讲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如今,这军营里,关羽说的话已经不算了,他拒绝的谈判议和,自然也是一纸空文——

恰恰这句话,对于张昭而言,太震撼,太不可思议…

似乎,在他听来,关羽的话不作数,这是一件匪夷所思,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咳咳…”

面对张昭的质疑,糜芳轻咳一声,然后拍拍胸脯,一本正经的说,“本将军骗你作甚?你睁开眼睛看看,外面已经卸下‘关’字大旗,改竖起我‘糜芳’名字的旗帜了,这还不是因为云旗公子一句话?你瞅着那关云长…在听到云旗的话后,他连放屁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呃…

张昭感觉自己恍惚了,这世道变了呀,老子被儿子给治成这副模样…这简直闻所未闻。

糜芳的话还在继续,“正是因为如此,就是停战,你也得去江陵与云旗公子谈哪,他只要说停战,到时候,关云长一样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

别说,糜芳这话是粗鄙,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由得张昭不信哪。

张昭与儿子张承对视一眼,像是要征求儿子的意见。

张承却说,“父亲,孩儿觉得…我等去趟江陵又如何?保不齐…云旗公子也不想打了,也想给这江东的百姓一片和平,一片净土呢?”

呼…

儿子的话让张昭吁出口气,然后他陷入了深深的琢磨中。

终于,他像是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他的脸色虽依旧是煞白如纸,可一双眼眸却是变得更亮、更清,带着一种灼灼的热度。可他依旧不放心,再三问道。

“糜太守啊,你没唬老夫吧?那云旗说话算话吧…”

“哈哈哈哈…”糜芳大笑,“不是我吹,如今这荆州战事,悉数是由我这三弟说了算,关云长…哈哈哈,一边儿去了,啊,哈哇哈哈哈…”

说着糜芳又大笑了起来。

张昭咽下一口口水,心里却嘀咕着。

『久闻这位关家逆子…可谁又能想到,他能逆到如此程度,逆起来…就是老爹,也能不管不顾!』

『话说回来,这怎么有股子儿子篡逆老爹的权呢?』

一时间,张昭看看自己的儿子,心头喃喃…

呵呵…这小子,这辈子怕是也没有这副胆——

这几日,关麟每晚都会站在江陵城的城楼上。

向北望去,他不由得会思虑一番北方的局势,会考虑到襄阳、樊城、新野、宛城、许都…以及与许都城群山相隔的洛阳。

想到马钧的出现,想到曹操早晚会来临的反制。

然后,他向西望去,会想到巴蜀的情形,心头会喃喃:“隆中对的计划已经实现一半儿了…襄樊这边已经提前打到了许都,从地缘的角度去分析,再深入去进攻…势必会遭受四面之敌…这种时候,巴蜀需得早日破汉中,打通秦岭之道…然后出关攻长安…当务之急是要开通两线战场!”

念及此处,关麟又会把脑袋望向东边,他心里嘀咕这,那里…想必老爹正在与二哥糜芳交接吧?

也不知道老爹那性子…会不会暴走!

应该…不至于吧?

除此之外,关麟还会想到他的计略,庐江城…用这种攻心的方法能够拿下来吧?

就在关麟想到这里时。

士武走来,身旁还站着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她虽低着头,可那副轻灵秀色的气质,柔软婀娜的身材,关麟一眼就看出来是孙鲁育。

士武拱手,“公子,人带来了!”

关麟摆摆手,“士武叔先下去吧…”

士武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孙鲁育,关麟笑了,“既是她要见我,那想必是有事求我…既要求我,那何必害我?”

士武这才放心,慢慢退下。

孙鲁育踏着柔软的步子上前,她行至关麟身旁,关麟方才开口问:“听人说,你要见我,说是有要事告诉我!”

话音刚落…

却听得“啪嗒”一声,孙鲁育跪在了关麟的面前,“公子,我…”

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跪在这个有过肌肤相亲男子的面前,孙鲁育竟有一种说不上来,又莫名其妙的感觉。

“站起来,摘下帷帽…”关麟淡淡的说:“若是连我的眼睛都不敢面对,那还能说出什么呢?”

孙鲁育抿着双唇,她默默地站起身,轻轻的摘下帽子,露出那轻灵脱俗的脸,她虽抬起了一些头,却依旧不敢直视关麟的目光,哪怕是鼓起勇气抬眼了一次,也被对面那道摄人心魄的眼芒给逼的眼眸下移…

关麟走近了一步,伸手抬起她的脸,认真打量着这明莹如玉的肌肤,那双似有闪躲的眼睛流露出的眼波只是在关麟面上轻轻一转,关麟就意识到这个女人是想说些什么。

“还是想让我放过你爹?我之前就告诉过你,这不可能,即便是我能放过,我手下的那些文武,也不可能放过他…”

“我…我只求,公子能饶我父亲一命…我知道,公子或许做不了主,那么那些要我父亲性命的人,陆逊、甘宁、凌统、诸葛恪…这些人我去求!我只求…求公子给我这个机会…这个机会!”

孙鲁育又一次跪下,眼神迫切…

这一次说话间,她直视着关麟的目光,像是事关家人安慰,她一下子就变得坚定了起来。

关麟轻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就凭你是我的填房丫鬟?就凭…你与我…”

“不!”

不等关麟把话说完,孙鲁育抢先道:“我从不觉得这些可以左右公子的想法,我…我是想拿一些东西去交换…”

“交换?”

“我可以替你去劝降我姐姐,我也可以替你去劝降我姑母…我想你这么厉害,我那失踪的姑母也一定被你幽禁着吧?”

唔…关麟没想到孙鲁育会这么说。

但关麟依旧表现出冷酷的一面,“她们是否归降,似乎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孙鲁育仿佛早已想好了如何回应关麟,“但我们这些人…可以帮你…帮你尽早的,损失更小的收服江东…也尽早的结束这场灾难…”

呼…

别说,孙鲁育的这一番话还真的触动到关麟了。

从历史中的记载来看,小虎孙鲁育的确是个心善,一心想要家庭和睦、致力于止戈休战的女子…

也正是基于此,她说这番话也就并不奇怪了。

但无疑,这话…让关麟有一些心动了,不是对孙鲁育的心动,而是…若孙鲁育、孙鲁班、孙尚香能臣服,那在如今的局势下,的确是能帮助他做一些事,哪怕是制造出一些假象…

那…对于江东“攻心”的计划,无疑是百利而无一害,就能变得更顺利许多。

但,为确保万无一失,关麟接着问孙鲁育:“你为什么要帮我?还是帮我覆灭你爹的基业…”

这…

孙鲁育不由得咬住了嘴唇,她低头沉吟了片刻,方才再度抬起面颊,直面关麟那灼灼的目光,她轻声道。

“因为…这一年来,曹魏与东吴都因为你死了很多人,丢了许多地,也背叛了许多文武…曹魏地大物博,或许还顶得住,可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江东就没人了…”

“爹,他不是你的对手,从一开始起就不是,他早晚也一定会输的,晚些输,多死掉那么多人…和早些输,保全那么多人…我愿意选择后者,这都是一个个家庭啊,都是为人子女,为人父母,为人夫,为人妇…”

“江东既不可避免的遭逢此难,那我…我实在不忍看到江东生灵涂炭,所以…我…我想帮你,也帮江东早日结束这荒诞的一切!”

这…不得不说,孙鲁育的这一番话说服了关麟。

她对时局的明悟,对江东百姓的垂帘,对家人的保护…这些都深深的触动着关麟,也让关麟意识到,至少…以“填房丫鬟”身份来说的话,孙鲁育是足够进关家大门的。

呼…

又思虑了一番,又权衡了一番,最终关麟没有正面回答孙鲁育的话,而是一边挥手,一边向门外走去,继而一边吩咐。

“安排人带孙姑娘去见他姐姐,见他姑母——”

滚滚长江东去。

可此刻,一艘大船从庐江出发,却是顺风逆水而行,这是关羽的船队…上面的人不多,唯有关羽、周仓以及他的一支亲兵。

因为事出突然,又是云旗授意,故而…关羽也走的匆忙,甚至没有将关平、关银屏、王甫、赵累带走,让他们带关家军随时听命于糜芳。

说到底,关羽还是信不过糜芳。

但糜芳有一句话说的没错,糜芳的统率或许不如关羽,但关麟的眼光值得信赖。

可这么回去…不,准确的说,是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关羽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然而…更不是滋味的是与他同行回江陵的竟是张昭、张承这一对父子。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关羽明明赶走他们,现在敢情好,人家直接去江陵城找儿子去和谈了…偏偏大家又都出现在船头,四目相对…

关羽尴尬的程度,感觉他的脚指头都能抠出一套房子了。

“咳咳…”

异口同声,关羽尴尬,张昭也很尴尬,两人竟是同时发出干咳。

还是张昭身后的儿子张承当先开口,张承恭恭敬敬的朝关羽拱手,然后弯腰的程度堪比拱桥,“晚辈拜见关将军…”

“有礼有节,孺子可教…”关羽随口回了这么一句,也试图遮掩他的尴尬。

张昭却冷不丁的回道一句:“还是云长教子有方啊…”

呃…教子有方么?

关羽感觉张昭是在骂他,关麟这逆子夺他兵权,外交谈判之权也云淡风轻的给夺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教子有方”?

关羽只觉得尴尬的脚指头…又能抠出一套房子!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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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你们说了,牛奶糖,你得支棱起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