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季年满脸是血的跪在那里?
旁边已经有人发出了声音,他们隐忍的喊着家人的名字。
其中有一个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眼泪纵横的对着面前的儿子沉重的叹息:
“娃呀,你这干的是什么事啊?得罪了什么人啊?”
那个看起来才20岁的年轻人痛哭流涕道:
“爸,我只想赚大钱,让您过上好日子…”
“赚大钱也得干干净净的啊,昧着良心赚的钱是花不出去的!你真的太糊涂了!”
坐在中间的是一个小男孩。他哭着喊道。
“爸爸,爸爸,爸爸救我!”
被喊爸爸的青年跪在地上,想到孩子身边给他一些安慰。但是还没走两步,一根铁棍就砸在他胸前。
男人瞬间吐出一口血。
“爸爸!爸爸!”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声音是绝望的恐惧。
林悠看着旁边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小男孩哭着颤抖的身体,心里也疼得厉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眼角发红,疑惑凝重的望着季年。
季年用肩膀将自己下巴上的血迹擦干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痛心疾首道。
“悠悠,对不起!我只是为了我们有更好的未来…干了这个能赚大钱,我们以后再也不用辛苦工作了……悠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林悠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她不敢想象,原来真的如阿普所说的,季年真的是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坏事!
台下坐在沙发上的熊哥,望着舞台上热闹的场景,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这场景拍成电影可以评比年度十大感人影片了!”
“不许哭了!”亮哥大吼一声。
台上的男男女女一下子都被吓住了,除了那个小男孩,其他的全都收了眼泪,即使再伤心也只敢死死的咬着嘴唇。
小男孩还在那儿扯着嘴巴大声的哭喊。
亮哥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他拖着铁棍走上前去。
这时跪在地上的男人,目眦欲裂,疯狂的站起来。奔跑到男孩的身前,用自己的胸膛挡着男孩小小的身体。
男人哭着喊着乞求道:“亮哥不要?他只是一个孩子。求你了,要打就打我!”
亮哥冷哼一声,拎起铁棍朝男人站着的腿弯就是狠狠一棍。
男人瞬间屈膝跪在地板上,哀嚎不已。
但他还不忘朝着儿子大声的喊道,“馒头,别哭!”
男孩也被吓得哽住了,终于停止了哭声。
见无人肯承认,亮哥对旁边的大手使了个眼色。
花臂大汉搬上来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几个针筒。
亮哥走到桌子前,拿起一个针筒,狰狞地笑了笑。
“衷不衷心,是不是内鬼?不是光嘴巴说说就可以的。得拿出实际行动来!这针筒里面是新研制出来的303试剂。
你们都懂吧?
谁要是老实交代自己是内鬼的事实,我就将他的家人完好无损的放回去,这试剂注射到你自己身上。
要是你们觉得自己不是内鬼,那就将这试剂注射到你们最亲的人的身上,反正咱们干贩毒的这一行,本来就不需要有过多的感情。”
林悠听到贩毒两个字,表情瞬间僵硬,脸色变得惨白,呼吸都停滞了。
等反应过来,脸上又出现愤怒和惶恐。
林悠浑身的血液都像被凝固了,她悲愤地凝望着季年。
停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颤抖的嘴唇,低沉的怒吼道:
“季年,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我真的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原来这段时间季年神出鬼没,竟然是在干这等伤天害理的勾当!
她真的是错看他了!
一旁的花臂大汉已经将四个人的手解开了。
跪在最旁边的是一个40多岁的黑大汉。整个过程,他和他的母亲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他烂赌成性,早已经将家都败光了。
他的母亲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浑浊的眼里不断的涌出泪水。
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她不知道伤了多少心,现在只剩下绝望了。
对于亲情的绝望,对于生命的绝望。
黑大汉第一个抓起桌上的针筒,他大吼了一声,冲向了养育自己几十年的母亲。
他将针筒狠狠的扎在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身上。
随着注射液进入身体,老母亲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的四肢开始扭曲,嘴里也不断的发出一些怪音,像是痛苦到了极致。
但是她的身体被绑在椅子上,又无法完全释放出来。
老母亲的嘴角流出了口水,空洞洞的一双眼睛突然间就翻了白。
最后浑身僵硬地梗在椅子上,再也没有动弹。
303制剂。
在场的所有制毒人员都知道这是最新研究出的一种惩戒性化学药品。
听说注射到身体里,仿佛如千百只蜈蚣在身体的每个神经上啃食,让人痛不欲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个世界还没有人尝试过,但是今天见到了这位老者的反应,所有人都心里一震,背后拔凉,脑门上都逼出了一粒一粒的汗。
季年的瞳孔微沉,晦涩不明,他深不见底的眼里,似乎禁锢着一头野兽。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林悠。
此时的林悠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是苍白着脸,怔怔地看着他。
季年不敢和她对视,转头望了眼桌子上的针筒。
又垂下眼帘,杀意在黑沉的瞳底翻腾。
他好想现在立马杀了这帮王八羔子。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他不能暴露自己,如果暴露自己,那造成的伤害只会更大!那将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另一个跪着的年轻男人也转身从桌子上拿了针筒。
他向他的老父亲跪下,流着眼泪,一步一步跪着走向父亲,他嘴里喃喃的说道:
“爹,对不起,对不起…”
老父亲坐在椅子上,眼眶里是漫天的绝望和哀恸。
他望着一步步跪向自己的儿子,上身微微前倾。用家乡的话喊道:
“宝娃,宝娃…”
年轻的男人终于跪到父亲面前,他对着父亲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他的额头上也青紫了一片。
他悲愤的吼了一声:
“爹,俺对不起你!”
他咬着牙,将针筒扎进父亲的大腿。
“宝…”老父亲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喊出,整个人已经浑身僵硬的开始抽搐,嘴角也冒出了白沫,全身扭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亮哥看着已经动手的两个人,冷笑着道。
“剩下的人,要么自己动手,要么待会儿我动手!”
林悠看着已经被注射的两个人,一股冰冷的恐怖从脊椎上蔓延开来。
她浑身冰冷,额头上冷汗岑岑。
季年已经别无选择!
他站起身来,走向桌子,颤抖着手拿起针筒。
他一步一步走向林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