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这么做,定然是搞殷无绪心态。
殷无绪看了一眼江云启。
“嗯,我知道。”
“走吧。”
殷无绪平静地道出这两个字。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冷意和暴戾悉数收敛了,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淡漠。
江云启见那人这样,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心疼。
一走进青松山庄,浓郁刺鼻的血腥味便直击天灵盖,江云启险些被这味道冲晕过去。
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看着地面上随处可见的尸体。
以及那被鲜血浸染透的每一寸土地……
用四个字来形容不为过:血流成河。
江云启的脸色异常难看。
这些尸体全都闭着眼很是安详,仿佛睡了一般,他们身上只有一处伤。
那伤就在脖颈处,脖颈处的一道血痕就像是红线,缠绕着,浸透出一点点血迹。
这个死法……
江云启再度扭头看向殷无绪。
殷无绪面色无常,但是和他握在一起的手微微收紧。
手上的那越来越强烈的痛意,让江云启的脸色都是微微一白。
殷家满门被灭的时候,一家老小也是这么死的。
一刀割喉……
江云启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又迟迟没有发出声音。
终究还是轻声开口道:“无绪大哥,难过的话,就别看了……”
太痛苦了。
这本来就是殷无绪心头的一根刺。
还这么刺激一下……
殷无绪并没有说话,而且步履稳健,平静地扫视过青松山庄的每一处地方。
如墨的眸中里面光芒闪烁,似乎在透过青松山庄看别的地方。
江云启抿了抿唇,知道是阻止不了那人了。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殷无绪和他紧握在一起的手。
想了想。
还是开口道:“无绪大哥,好痛……”
干,再被捏下去,他这块玉,又得碎了。
到时候殷无绪会更难过……
江云启有些无奈。
听到他的声音,殷无绪的手猛的松开了。
他的长睫微微颤动。
轻声道:“抱歉。”
江云启有些诧异地看着殷无绪。
好家伙,都伤心难过成这样了,还惦记着他的这块玉。
这块玉的地位实在是有点高啊……
往青松山庄里面走,越走里面的尸体堆得越多。
开始有了一点打斗的痕迹,应该是有些人还没被彻底毒晕过去,想要反击。
但也只是身上多添了几处伤,然后陨落在这片土地上。
好惨……
触目惊心。
走进大殿,便听到了里面的交谈声。
有人压低声音道:“诸位道友,你们可觉得这次青松山庄的灭门案有些熟悉?”
殷无绪的脚步微微一顿。
江云启亦是一怔。
已经能够猜到接下来会有人说什么了。
果然,有人沉着声音道:“道友是想说殷家吗?”
这话一出,全场再度安静了下来。
那最先开口的人轻声吐出了一个字:“是。”
殷无绪回头看了一眼殷无绪。
殷无绪只是平静地看着前方。
“我不会失控的。”
殷无绪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江云启有些懵逼。
他回过头看着那人。
那人面色无常唇角微微抿起。
似乎并没有说话,就在江云启也在怀疑那人是不是没有说话的时候,殷无绪微微垂下了头看他。
好家伙,看样子确实是说了的。
江云启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无绪大哥,我相信你。”
说完殷无绪便已经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见到是殷无绪,面上皆是有些复杂。
谢羽修亦是看了过来,他率先开口道:“圣子大人······”
殷无绪平静地点了点头。
那本来还在说话的两个人也沉默了。
殷无绪平静地道:“诸位道友不必在意我,继续就好。”
见殷无绪如此说,在场的气氛才缓和了一些。
那最开始说话那人继续又道:“十二年前,殷家满门被灭的时候,我曾跟着师尊去看过。”
说话的人是一个一袭青衣的中年男子。
他面色凝重:“和如今的青松山庄如出一辙。
“现场有白色的毒粉,就连致命伤口亦是在脖颈处。”
“我怀疑,盗药者就是十二年前灭殷家满门的人。”
那人说出这句话,顿时气氛变得凝固起来。
江云启看了一眼四周,所有人都在沉思,眉头紧蹙。
很显然,大家都在想这个可能性。
这个可能性是极大的。
又有人道:“我觉得这位道友说的是对的殷家被灭门时,我也曾去过现场,确实和今日青松山庄格外相似。”
说这话时,那人看向了殷无绪。
“圣子大人可还记得那日的情形?”
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在了殷无绪的身上,安静得仿佛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江云启亦是抬起头看向了殷无绪,紧紧攥住了那人的手。
殷无绪平静地点了点头:“有些许的记忆。”
“依稀记得,灭门那日,天空洒落下来无数白色毒粉。”
“我爹娘将我护在结界中,便离开了。”
“等结界消失,我走出去时,只看到我爹娘的尸体,以及更多人的尸体。”
“伤口亦是在脖颈处,和今日一样。”
当时殷无绪还年幼,还被殷家家主和主母护在结界中,所以记得的并不多。
但是,这也能证实,今日灭门青松山庄的人和那日灭门殷家的人是同一批人。
有人皱着眉头道:“会不会是假意模仿殷家灭门,混淆视听?”
谢羽修亦是开口了他摇了摇头:“没这个必要,为什么要混淆视听,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是啊,没有如何好处。
但是,江云启确实眸子冷了冷。
他知道好处啊。
搞崩溃殷无绪啊。
这就是最大的好处。
殷无绪的睫羽颤了颤,一言不发。
“诸位道友会不会觉得太巧了一点?”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江云启抬起头看去。
正是从门外走进来的花时。
花时的脸色很是阴沉,很显然是被外面的惨景给激怒到了。
她先是朝着殷无绪恭恭敬敬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