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总兵府。
自左良玉到来,南阳就变成了军官,军政大权集于一身,引得王朴极为不满。
论身份,大家都是总兵和侯爵,王朴与左良玉相同。
论实力,王朴手中也有几万大军,不比左良玉差,凭啥权力都在左良玉手中?
因此,双方多有争执,若非强敌在侧,恐怕双方已发生火拼。
左良玉看着王朴,忍着怒气道:“王总兵,本侯听说乾贼大将胡忠已到达襄阳,十万大军随时可能进攻,值此关键时刻,希望我们同舟共济。”
这里有个小心机,左良玉称呼王朴为总兵,自称侯爷,就是想从身份上打压对方。
谁知王朴根本不上当,毫不留情骂道:“姓左的,少他娘的谈这些,你是侯爵,老子就不是?”
“大家都是侯爷,装什么大尾巴狼?”
“乾贼大将到来又如何?又不是打过来了!”
闻言,左良玉脸色一沉,狗日的王朴,说话太难听,他想不生气都难。
左良玉忍住怒气,沉声道:“王总兵,南阳虽然有十几万大军,但乾贼凶猛异常,若你胡搅蛮缠,恐怕等不到洪阁老到来,南阳就丢了。”
“一旦城破,坏了朝廷大事,这个责任你可担待得起?”
“休想颠倒黑白!”王朴站起来,大声说道:“啥叫本侯胡搅蛮缠?分明是你欺人太甚!”
“姓左的,你刚到南阳,就仗着兵强马壮,多吃多占,啥好处都占尽。”
“欺男霸女、劫掠百姓就不说了,抢走了城防大权,抢走了粮食钱财,现在还想老子去送死?”
“想得倒美!”
左良玉腾地一下站起来,怒火中烧,真想把王朴拉出去砍了。
旁边左家军将领,站了起来,凶神恶煞,杀气腾腾,王朴身后将领抽出武器,形成对峙。
“怎么?”王朴丝毫不惧,直视左良玉,冷笑道:“姓左的,你想杀我?”
“你敢啥老子吗?京营士兵可能打不过左家军,但想吞下京营,你不崩掉两颗牙,根本不可能!”
“嘿嘿!大战一触即发,左家军却发动内讧,不管结果如何,都会让敌人笑掉大牙!”
“若是因此导致南阳丢失,老子倒想看看,洪承畴能不能保住你!!”
“退下!动刀动枪,成何体统?”
呵退左右,左良玉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王总兵,你究竟想怎样?”
“嘿!老子想怎样?”王朴冷笑道:“左家军有的,京营也要有!”
“南阳钱粮、权力、武器装备,分京营一半!”
在这之前,左良玉和王朴名义上共管南阳,但左良玉更为强势,王朴得到钱粮不足三成,权力更是被边缘化,几乎没有。
这早就引起京营将士不满,只是先前时机不到,隐忍未发,直到现在才摊牌。
“不可能!”左良玉断然摇头道:“以京营实力,凭啥与本侯平分?”
“好!”王朴脸上浮现怒容,拂袖道:“既然如此,南阳就交给左家军防守吧!本侯不管了!”
“慢!”
左良玉终究不敢把事做绝,把王朴逼走,先不说南阳城防守力量大减,朝廷那关也不好过。
见到王朴止步,左良玉决定退一步道:“本侯可以多给京营一成钱粮。”
“四成五!”王朴坚定道:“低于这些,本侯立刻就走。”
“呵呵。”
左良玉冷哼道:“你少威胁我,朝廷对本侯威慑,没有那么大,大不了本侯放弃南阳,有了兵马,何处不能去?”
“洪承畴手里有大军,本侯没有吗?只要左家军在,朝廷就永远不可能抓捕我,反而会极力拉拢。”
王朴沉默,他知道左良玉所言不虚,因为他也靠着京营,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来到南阳快一年了,左良玉和朴把这里搞得天怒人怨,也没见朝廷处罚,反而嘉奖。
说白了,南明就是个空架子,对这些兵头,威胁不大。
“四成!”王朴不容置疑道。
左良玉凝视王朴片刻,缓缓点头道:“好!四成就四成,不准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朴达到目的,笑道。
左良玉心里讥讽,就你王朴还君子?
分配完利益,气氛缓和下来,双方开始称兄道弟。
一刻钟后,左良玉问道:“王兄,洪阁老还有半月到来,期间保不住乾贼会打来。”
“若敌军攻城,可有守城妙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朴毫不犹豫回道。
见状,王朴问道:“莫非左侯有计策?”
“本侯是这样想。”左良玉轻声道:“南阳城虽然大,但想要容下十万大军,难免有些拥挤。”
“嗯,然后呢?”
王朴淡淡回话,心里充满警惕。
左良玉指着地图道:“王总兵请看地图,镇平前有涅水,周围多山,地势险要。”
“若能驻扎一支军队于此,不仅能保护南阳,还能抵抗贼军,起到警示作用。”
“镇平?”王朴疑惑道:“这里不是驻扎大军了吗?”
“不够!”左良玉摇头道:“镇平仅两千兵马,且驻守将领王芳本侯知晓,乃一草包。”
“乾贼一旦打过来,王芳挡不住一刻钟。”
“左侯意思是?”王朴想到一些,轻声试探道。
“镇平如此重要,当驻扎强军!”左良玉正色道:“王总兵神威,南阳上下无人不知。”
“镇平这等重地,非王将军不可!”
“本侯想让王总兵驻守镇平,有京营防守,镇平万无一失,王总兵怎么看?”
呵呵!
狗日的左良玉,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说啥镇平多么重要,还不是想老子去送死?
真这么重要,姓左的为何不去?
我说姓左的刚才为何答应那么痛快,原来是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