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挥手,淡淡道:“不必生气,相信历史会给陛下公正评价。”
汉中。
李定国坐在营帐主位上,看完张献忠命令,冲诸位将领问道:“义父让本将出兵,攻打李过,你们可有计策?”
攻打陕西,并不容易,李过手中虽然只有五万军队,比李定国少了一半,但却是精锐老兵。
许多将士多出自九边,战斗力极为不弱。
一位将领出列道:“将军,西安城乃是坚固异常,上次艾能奇艾将军,能打下西安,乃是取了巧。”
“末将听闻,李过乃李自成麾下悍将,用兵打仗极为不俗,想要攻破西安,难如登天。”
“而且,西安与固原镇遥相呼应,一旦不能快速破城,固原镇来援,腹背受敌,必然大败!”
李定国皱眉道:“你认为本将应该放弃攻打西安,转而攻打固原镇?”
“将军英明!”此人赞叹道:“固原镇乃明朝九边之一,与宁夏镇唇齿相依,若能拿下固原镇,就打下了宁夏镇。”
“占据宁夏镇和固原镇,收复精锐老卒,将军手中实力更上一层楼,如此一来,西安以东,迟早会落入将军手中。”
“只要打下陕西近半领土,将军足以向陛下交差。”
李定国答应下来,命令将士,修整三日,发兵攻打固原镇。
从内心来看,李定国不想打这一仗,一来有趁人之危嫌疑,二来内斗,消耗的却是义军实力。
李定国虽然对大乾有好感,对张献忠某些做法不满,但不代表着他不忠心。
只要张献忠没让李定国寒心,彻底失望,他是不会投降大乾。
内心深处,李定国也希望,大西政权能传承下去。
河南,洛阳。
马士英急切问道:“若谷先生,左良玉答应了吗?”
侯恂字大真,号若谷,关系亲近者,称呼若谷先生。
南明朝廷成立之后,马士英和侯恂抱团取暖,关系日益亲密。
马士英乃南明奸臣,长得却仪表堂堂,言辞间颇有风度。
侯恂叹道:“瑶草,此事难啊!老夫虽然对左良玉有大恩,他却不想掺和,朝中争权夺利这些事。”
“再者,洪九亨对左良玉亦有恩情,他就更不愿掺和了。要老夫说,不如退一步,让杨嗣昌和洪承畴斗个你死我活,我们好渔翁得利。”
“此乃乱世,一步慢步步慢。”马士英焦急道:“若谷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暴乾随时可能打过来,多铎和代善,前些日子,也撤离兵马,回到辽东。”
“如此一来,南阳城需要分兵把守,刘泽清被杨嗣昌调到山东,镇守兖州。”
“朝中仅有王朴和左良玉两员大将,王朴乃杨嗣昌心腹,你认为谁会镇守南阳?”
侯恂沉默,镇守南阳多危险,不言而喻,大乾可能会忌惮多铎和代善的八旗军,但绝不会忌惮明军。
以大乾军实力,一旦打过来,明军守城都困难,左良玉若去往南阳,凶多吉少。
其实南明除了王朴和左良玉,杨嗣昌、洪承畴、太子手中皆有兵马。
但杨嗣昌和洪承畴,一个是首辅,一个是次辅,自然不可能去镇守南阳。
太子更不可能,那是国本,如此南阳重地,只有左良玉最合适了。
马士英继续劝道:“乱世之中,若无兵权,犹如待宰猪羊,吾等再有权势财富,没有军队,也会轰然倒塌。”
“朝中局势一目了然,左良玉是吾等唯一可以拉拢,乃至掌握的军队。”
“一旦左良玉去了南阳,我们手中没有军队,下场不言而喻。”
“若谷先生,也不想满门死绝的下场吧?”
侯恂惊疑不定道:“竟会如此危险?杨嗣昌和洪承畴两人,斗争再激烈,也不可能火拼吧?”
“只要双方不开战,我们就万无一失,大乾打过来,有杨嗣昌和洪承畴顶着,他们挡不住,左良玉几万兵马有何用?”
“愚蠢!”马士英忍不住骂道:“权力乃毒药,洪杨二人几个月以来,所作所为,何曾把皇帝放在眼里?”
“他们连皇帝都不怕,难道还会怕我们吗?手中无刀和有刀不用,是两回事!”
“我们不一定要用到军队,但手中一定要有兵马!如此方能护吾等周全!”
“老夫明白了。”侯恂缓缓点头,又问道:“左良玉若投靠过来,我们就能保住他,让王朴去镇守南阳?”
“嘿!”马士英冷笑道:“杨嗣昌太过贪得无厌,洛阳驻守十五万新军,加上王朴军队,超过二十万大军!”
“反观洪承畴,虽然强势,但在洛阳也才十万军队,只要洪承畴不傻,就会和我们,联手把王朴赶出洛阳!”
“善!”侯恂赞道,老夫这就去办。
马士英想法很好,却不知道,王朴手中军队,乃京营出身,战斗力最弱。
让王朴镇守南阳,南阳守得住吗?
这是明末官员通病,考虑问题,首先从自身利益出发,从不考虑大局。
王朴此等草包,驻守南阳,结局已定!!
十日后,南明朝廷经过一番激烈斗争,王朴成功“出局”,镇守南阳。
下了早朝,杨嗣昌脸色铁青,回到府邸,破口大骂。
“混账!洪承畴和马士英两个老匹夫,竟然狼狈为奸,联手排挤老夫!!”
杨嗣昌气炸了,这些日子,大权在握,除了洪承畴,谁也不放在眼里,谁知被马士英暗算一把,吃了大亏。
今日早朝,杨嗣昌和洪承畴二人关于谁驻守南阳争论不休,杨嗣昌举荐左良玉,洪承畴建议王朴。
弘光帝左右为难,询问马士英,杨嗣昌本以为,马士英会和往日一样,当起哑巴,不掺和双方斗争。
谁知马士英联合侯恂、阮大成背刺,打了杨嗣昌措手不及,造成了定局。
王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