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军营。
张祷问道:“城头上情况怎么样了?”
“苏州城官兵损失不小,至少六成。”参谋长解释道:“同时,各家族家丁护卫也死伤差不多了,按这种战况,最多一个时辰就可攻破苏州城!”
“最多?”张祷疑惑道:“意思是还可加快?”
“没错,若要以最快速度拿下苏州城,一刻钟就够了!”参谋长补充道:“不过这样损失会很大!”
“那就不急,按这种攻城速度来吧,以减少伤亡为主!”张祷立即下命令,他可没忘记,江大刀就是因攻打临安伤亡太大,就丢失攻打湖广机会。
简直亏大了!
“是,将军!”
“朝廷援军啥时候来?什么没有朝廷援兵?孙总督为何不支援?”
“叛军已打下广德,南京危险!孙总督不敢出兵!”
“完了!贼军势大,外无援兵,内无强军,如果抵挡?!”
“啊啊啊!不好了!叛军攻上来了!快跑啊!!”
崇祯四年九月初八,苏州城破,再三日,苏州府失陷!
苏州府被大乾军攻占,江南震动,大明震惊,哪怕孙承宗都惊讶无比。
不是惊讶苏州城被攻破,而是苏州城破的太快了。
快到不可思议!
孙承宗满脸呆滞,愣愣问道:“苏州城破了?”
“是的,总督阁下!”魏国公苦涩道:“据说叛军进城,大肆抄家,苏州城官绅无一幸免,叛军抄出三千六百万两银子,粮食物资不计其数,良田人口更是多不胜数。”
“总之,苏州城破,叛军赚翻了。另外,松江府被叛军前后围住,松江府官绅也完了!”
“唉!天意如此啊!”孙承宗颓然一叹。
大乾军三路进攻,完全打乱总督府计划,让南直隶包括应天府都陷入危机之中。
孙承宗悲痛问道:“还有啥坏消息?”
应天府尹犹豫片刻,上前回道:“秦总兵三日前已从长沙出兵,不出意外,两天后就与叛军交战!”
“另外,伪乾叛将赵四已打下徽州府,正兵分两路,攻打安庆和宁国二府,一旦这两府失陷,应天府恐不保!”
“最重要的是,伪帝李宏毅打下广德,仅过一天,就率兵攻打应天府,据说叛军已至广通镇附近,正迅速往周围扩散!”
孙承宗深吸一口气,问道:“全是坏消息,没有好消息传来?”
应天府尹苦笑道:“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各地官绅纷纷积极抵挡叛军,但因贼兵势大,且有督府!”
“好一招裹胁百姓!”孙承宗冷哼道。
应天府尹询问:“总督大人,是否要派兵支援各地!”
“不了!”孙承宗断然拒绝道:“本督就在南京城,等着伪帝李宏毅过来,决一死战!”
魏国公神情凝重,知道孙承宗已报有死志,绝无获胜把握。
可惜魏国公地位太高,不可能逃跑,也不能投降,就算投降叛军也不可能放过魏国公上下。
历史上,清军入关后,魏国公一脉降清,最后被抄家。
可以说,魏国公这种顶级勋贵,除非在大明,不然任何一个王朝都活不下去。
一来,历代王朝变幻,就是财富洗牌,魏国公这种高门大户,必然遭受洗劫。
二来,魏国公地位太高,新朝拉拢不了,既然无法收服,不如干脆杀掉,收买
徐弘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根本没有逃跑或投降的想法,只能跟着死战。
另外,徐弘基已让嫡子徐文爵去往京城,留作后路。
与此同时,大乾军已杀进松江府,引得松江上下一片混乱。
首先是官绅惶恐,惊恐蔓延之下,激发了大明官兵的兽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对这种禽兽不如的官兵,张祷态度只有一个,杀!
杀个干干净净,血流成河!
张祷眼含煞气,指着街上无恶不作的官兵厉声喝道:“杀!把这些杂碎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是,将军!”
大乾军立马行动起来,冲往各处,镇压搞事官兵。
“砰砰砰!”
燧发枪声不断响起,传来官兵惨叫声。
“啊啊啊!不要杀我!饶命啊!!”
“好痛啊!不要杀我啊!这些不是我们干的,是大人的命令!去抓大人吧!”
“这是松江徐府的命令,为何抓我?!啊!我的腿,好痛啊!”
“该死的暴乾!老子跟你们拼了!欺人太甚!!”
松江城街上不断出现打斗、拼搏、求饶和惨叫声,仅仅一刻钟,作乱官兵就被全部镇压,没有一个活口。
很快,一个士兵来到张祷面前汇报道:“报告将军!根据作乱官兵回答,这些事是松江徐府暗中授意,好趁机逃跑。”
“哼!好一个松江徐府!”张祷冷哼一声,满脸杀意道:“传令下去,松江徐府不许放跑一个,本将军要让徐府不得好死!”
“遵命!”
很快,大乾军四处抓捕松江城官绅,尤其是松江徐府被重点照顾,每次抓捕都会狠狠殴打一番。
“啊!太痛了!好痛啊!别打了!别打啊!”
“老夫错了啊!啊!太痛苦了啊!呜呜呜!为何要如此折磨老夫!不就是杀了几个百姓,祸害几个刁民吗?老夫有何错?!!”
“快放开老夫!啊啊啊!这不是老夫干的,是二哥命人干的啊!呜呜,好痛啊!”
“胡扯!明明就是老三干的,不是我!哎哟,好痛!别打了!太痛苦了!”
“该死的暴乾!粗暴不堪!如此折辱老夫,老夫跟你们拼了!!”
“砰!啊!”
松江徐府的人被抓捕,往往会被殴打和折辱,惨叫哀嚎声不断,其中也有受不了的人奋起反抗,却被无情击杀。
另外,抓捕其他官绅,时不时有反抗,大乾军毫不留情,直接处死。
由于松江官绅太多,光是清算抄家,就足足花了两天时间,其中大部分在清点财物,主要是清点徐家财产。
徐家院子里,张祷看着满院金银财宝,感叹道:“真他娘的富有啊!每次本将感叹江南官绅有钱,都会被下一个更有钱人震惊!”
“很正常!”
旁边参谋长笑道:“松江徐氏乃江南大族,尤其是徐阶时期,表面清正廉明,实际上却是巨贪,光是松江府田地就不下三十万亩,再把控江南丝绸,每天日进斗金,想想多么富裕?”
“这还仅是徐家部分财产,就抄出白银三百多万两,加上徐家不动产和没清点的财物,上千万两白银是有的!”
张祷听完感叹道:“难怪大明腐败,上下烂透了,仅仅一个松江徐氏就有千万家产,其他家族呢?”
“果然是穷了朝廷,富了贪官!”张祷冷笑道:“呵呵,之前本将还不明白,为何陛下对官绅如此痛恨,非要赶尽杀绝!”
“如今看来,若是大明官绅不除掉,哪来新朝新气象?这些贪官污吏全部该杀该死!!”
参谋长和身后大乾军狠狠点头,攻打南直隶,江南官绅所作所为,一次次突破人的下限。
贪婪无度,横征暴敛,鱼肉乡里是官绅表面的恶,许多官绅不满足金钱物资享受,成为变态,杀人取乐、食人食心,甚至把人做成人彘,折磨他人取乐都有!
这些变态不配为人,许多都是大乾军亲眼所见!!
张祷问道:“目前抄了多少家了?”
“三十七家!”参谋长回道:“都是松江豪绅大族,声名狼藉,光是抄这些家族,我军获得银子就在一千五百万两以上,地契田地两百万亩以上,其他物资不计其数。”
张祷点头,对地契根本没在意,这东西是大明朝廷发放,与大乾何干?
反正有没有地契,松江府田地都要收归国有。
再者,这些地契有些田地是苏州、广德甚至江西那边的田地,早就被大乾收缴了。
真正抄家,获得田地绝无二百万亩。
依照张祷看来,抄家灭官绅,最大好处是释放多余生产力,清除隐田,使国力大涨!
至于其他浮财和好处,不过是一些添头。
张祷没有多言,而是转头道:“继续抄家,松江官绅一个不要放过!”
“另外,派人去追捕逃出去的官绅余孽,发放告示,告诉百姓,不要隐匿官绅余孽,否则同罪!”
“一旦发现,不仅分不到田地,还要坐牢,以后孩子上学都是问题!”
“遵命!”
一声令下,大乾军大肆抓捕官绅,并宣传隐匿包庇官绅余孽的坏处,使得有心人惶恐不安。
松江城一处民房内。
民妇冲中年男子低声道:“当家的!不能再帮忙了!这是害人害己啊!”
“虽然徐五爷之前给过我家恩惠,但如何能与大乾军相比?那可是田地啊!咱家期盼几辈子的田地啊!!”
中年男子脸色暗黄,皮肤黝黑,神情挣扎道:“可是徐五爷救过咱家幺儿!”
妇女大怒,声音不禁提高道:“当家的糊涂啊!五爷是救过咱家老四,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吗?!”
“谁不知道徐五爷掌控松江赌坊花坊?说是救咱家老幺,不过是给咱家设套而已!”
“之前徐家势大,咱家得罪不起,不得不承认这个恩情!但如今徐家已经倒了,被大乾军抄家灭族了!”
“咱家何必怕徐老爷?当家的,莫非你想让子子孙孙永远上不了学,读不起书,受子孙咒骂吗?!”
中年男子神色一震,反应过来,若是再包庇徐五爷,就不止是田地得不到,而是连子孙读书机会都没有!
这绝对不行!
他可以允许自己目不识丁,受人欺辱和瞧不起,但绝不接受子孙世世代代受人鄙视!
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
在子孙前途面前,所谓的徐家,过往的小恩小惠,不值一提!
中年男子语气坚定道:“你看好家,我去衙门举报!”
“好好好,当家的终于想通了!”妇女大喜,急忙点头答应下来。
一刻钟之后,大乾军上门,把徐五爷抓走。
同一时间,松江许多躲在百姓家中的官绅余孽,都被大乾军找到,顺利抓捕。
官绅势力被进一步瓦解,大乾统治更加稳定。
三天后,张祷拿下整个松江,官绅被抓捕九成九,仅有少部分隐姓埋名逃掉。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这些官绅余孽都会被抓到,依据大乾刑法审判。
张祷分田分地,稳固了松江统治,就马不停蹄率军攻打常州府。
张祷可不会忘记,赵四、王兴国在大杀四方,军功哗啦啦地来,他可不会满足打下苏松两府的功劳。
常州府,听到松江被叛军攻破,官绅十室九空的消息,常州官绅瞬间就慌了。
到了现在,南直隶官绅,除了南京城有点底气,其他地方再也不相信朝廷能挡住叛军了。
哪怕官兵再多火器再强也不行!
在南直隶官绅眼中,朝廷官兵不如猪!
从始至终被叛军压着打,导致各地官绅纷纷殒命!
若官兵稍微中用一点,哪会是现在这种局面?
因此,常州官绅大量逃跑,大乾军在江南势如破竹!
福州城。
马士加路也再次见到孙吴二人,心情复杂,今天过后,濠镜就不再是葡萄牙人地盘了。
虽然事先知道结果,次辅吴孟海还是追问道:“总督阁下,请告诉本阁,葡萄牙人的选择!”
马士加路也先是鞠躬行礼,再是恭敬回道:“尊敬的次辅阁下!我总督马士加路也,愿代表葡萄牙人,将濠镜献给大乾,愿乾葡两国永世交好!”
“祝贺你,总督阁下!葡萄牙人做出了正确决定!”户部尚书孙钫满脸笑容道。
“谢谢,我亲爱的尚书大人!”马士加路也堆满笑容,问道:“请问贵国贸易特区一事,何时开设?”
“您放心!大乾答应的事不会反悔!”次辅吴孟海笑道:“陛下已下圣旨,下个月把澳门(濠镜)、广州、上海三个地方设为贸易特区,欢迎贵国商人前来经商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