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把辫子剪了,你们非不听,让你们把头包了,也不听,他妈的,要不是老子三个在伍里是倒数第三名,谁愿意伺候你们!”一个兵士发着牢骚。
皇太极尴尬的道:“多亏你们了,谢了,等进了城,我们找一个剃头匠,把这辫子给去了。”
那兵士脸色和缓了一些,道:“也可以,辫子有没有无所谓,主要是你们把陛下害得如今都昏迷不醒,前段时间又害娘娘和忠毅侯差点遇害,百姓们气愤不过,也不是故意如此。”
皇太极点头。
心中却对黄晓在百姓里的威望有了再次的认识,他如此得百姓拥护,难怪他和皇后在盛京失事之后,辽民们疯了似的冲了过来,直接把我大金的城池都给占了……
下午稍晚,大约五点左右,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张家口。
“总算是能交差了,你们就住在这一片吧,这里是专门接待各族的宾馆,你们是奉诏而来,不用给钱,我们先走了,明日,娘娘和侯爷会过来,到时候再来通知你们吧。”
“多谢你们了,这是一点小小心意。”
皇太极取了三个十两的纹银递了过去。
那兵士脸色一变,呵斥道:“收回去!送你们过来,是我们的任务,我军军纪森严,绝不可乱了规矩,走了!”
皇太极愕然的看着渐渐地走远的三个兵士,心中的震惊当真是非同小可!
大明上上下下是什么样子,皇太极太清楚了,别说这种小兵了,就是将领,高官,谁不贪?
可是现在这三个小兵,却打破了皇太极固有的思想。
忠毅侯太厉害了!
他所训练的兵士,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这是何等的强军?
我大金败得不冤!
皇太极去办了入住手续后,问了剃头铺子的位置,带着十个随从朝剃头铺子而去。
“贝勒爷,真的要剃?”一个随从小声问。
皇太极点点头,叹道:“皇阿玛一直强行让汉民剃发,甚至有种说法,说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可是到头来,这些汉民剃了头,他心里会认同我们女真吗?这种强制而来的剃头令,除了造成隔阂和杀戮,又有何用?”
“我女真这项政策错了!我们若是和汉人一样的衣服发式,旁人如何会分辨得出,我们是汉人还是女真人?忠毅侯说我们是华夏的一份子,这话太有道理了,以前我们太狭隘了,也犯了太多的错,这次去见大明皇后和忠毅侯,若我没有丝毫改变,忠毅侯会如何看?”
说话间,一个铺面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个三个铺面打通连在一起的大铺面!
虽然已经是傍晚时分。
但这剃头铺却十分火爆!人群的队伍都排到大街上了。
这让皇太极极为好奇,要知道一般来说,剃头铺都是规模极小,甚至绝大多数都只是在街边摆一副剃头担子,哪料到张家口居然有如此规模的剃头铺。
皇太极朝前而行。
“客官,你们是想理发吗?我们这边有最新式的忠毅侯发式,五十文一位。”一个伙计迎了上前。
皇太极一愣,“忠毅侯发式?”
那伙计道:“对,就是忠毅侯的发式,我和你们说呀,如今我们张家口堡,最最流行的就是这个发式了,这是最近才流露出来的发式,来剃这个样式的可多了!”
皇太极微微一想就明白了,这是因为忠毅侯要过来的缘故。
“可是你如何能保证这是忠毅侯的发式?”
皇太极谨慎的问了出声,他可不想搞错,那就尴尬了。
那伙计得意的道:“本店的发式,那可是忠毅侯的忠仆,宣府刘成总督的夫人,亲自过来讲述的,本店大师傅亲自操刀,小人这发型,就是得到刘夫人点头认可过的,你看看,我和你们说,自从我剃了这个发型以后,整个人都精神百倍,仙人的发型果然非同凡响呐!”
皇太极仔细看了看。
果然见那伙计,头发只有十多寸长,脑后头发全部剃除,两侧也露出了双耳,看上去精神极了。
那伙计看见皇太极眼中的认可之色,道:“理这样的头,打理方便,又卫生得多,不是我说你们的发式,好男儿留什么辫?干活做事也不方便,也容易长虱子,客官,我可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我说话直,别见怪,要是不喜欢这样的,那也有其他的发式……”
皇太极道:“就这个吧!能不能加钱,不排队?”
伙计笑了笑,说:“这个倒不用,你们女真,蒙古有专门的师傅,左边那间就是了,你们快去吧。”
皇太极道谢,顺着伙计的手指方向,果然见那间门店前都蒙古部的打扮。
“四贝勒?”
皇太极刚刚走近,就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他愕然看过去,却正是老丈人兼大舅哥布和!
在其身旁的是大舅哥吴克善,以及大姨妹海东珠,当然了,这个是以大玉儿的辈分算,若是按照布和妹妹哲哲算,呵呵。
只一眼,皇太极就看傻眼了!
这才多少时日没见面,眼前的三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布和和儿子吴克善都是理了最流行的板寸头。
而海东珠则是解开了头上的小辫子,完全按照大明大家闺秀的装饰及打扮,只一眼,皇太极的心就乱跳了起来!
她这般打扮,比先前蒙古族的打扮更要美上几分!
不只是他,就是旁的蒙古族人,均是呆看着海东珠。
“真的是四贝勒呐,你咋来了?”
布和笑呵呵的带着一对儿女走了过来。
皇太极道:“我奉大明皇后娘娘和忠毅侯的邀请,过来会晤。”
布和点点头,“天命汗能派你过来,的确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如今我蒙古各部几乎都齐聚张家口了,明日或许咱们还能再聚,我们先回了。”
布和和吴克善都和皇太极点点头,而海东珠则是看都没有看皇太极一眼,随着父兄去了。
皇太极心中好生失落。
他再次感觉了布和等的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