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有什么意义吗?”
楚逸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真正棘手的,并非是安谷泰这个人,而是他背后所代表的犬戎。”
“杀了一个安谷泰,他身后那几十万部族要如何抵挡?他身后强大的犬戎又要如何抵挡?”
“你是能杀一百?一千?一万?还是十万、百万?今我大夏国力未复,若在此时得罪了犬戎,给了他们一个动手的借口,最终也只是得不偿失。”
国与国,尤其是这种有着百年、千年积怨的两个国家之间,绝非凭借个人因素就可左右的。
莫说一个区区左贤王。
便是杀了犬戎可汗,又能如何?其国不灭,终究无法出现任何的改变。
“说到底,还是我大夏目前太过积弱了。”
感叹一句,楚逸再问:“丰臣秀赖到哪了?”
“已经由辽东抵达河北,预计再有个三两日,便可到长安。”赵瑾答道。
“总算是个好消息。”
楚逸点了点头,起身道:“你去准备一番,本皇先去会一会这个安谷泰,看看他是否当真又三头六臂!”
虽然感觉楚逸私下里去接触安谷泰不妥,但赵瑾却不敢质疑他的决定,连忙点头称是,退下准备。
楚逸抬首,对着已回到凉宫,安静的呆在角落中的师妃暄问道:“如何?陪本皇走一遭?”
虽是疑问,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师妃暄看了楚逸一眼,淡淡的说道:“我会在暗处。”
轻笑一声,楚逸对师妃暄的回答表示满意。
私下会见安谷泰,这确实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就连赵瑾都感觉不妥,楚逸又怎么可能又丝毫的轻心大意。
明面上,赵瑾随行贴身保护,暗处更有师妃暄跟随。
有这两大高手,外加一众黑卫,饶是那安谷泰身边的犬戎勇士众多,楚逸也丝毫不惧。
很快,一切准备妥当,楚逸在赵月娥的伺候下换了一身便服。
眼见赵月娥全程都嘟着嘴,一副不情愿又不敢说的样子,楚逸轻笑了一声道:“本皇此次出行并非游玩,你就乖乖的在宫里等着吧。”
说罢,楚逸也不理会赵月娥如何做想,带着明里、暗里的两大高手直出凉宫。
安谷泰在抵达长安以后,就派人联系了朝廷,想要寻到他的住所自是不难。
顺着东直门正街,一路出了皇城,来到位于内、外城交界的一处豪华宅院,楚逸还未进等进去,里面就飞出了一具尸体。
砰的一声。
血肉模糊的尸体重重砸落在地面,距楚逸不足一米。
赵瑾第一时间闪身到楚逸身前,双眸如鹰隼,双爪呈勾,紧张的注视着前方。
楚逸摆了摆手,让赵瑾退下,默默的看向地上的尸体。
尸体为男性,年龄不算大,至多也就二十左右,从衣着来看,当是一名普通百姓。
可即便是已经死了,尸体的脸上仍呈现着强烈的惊惧、愤怒交织的表情,显然在临死前经历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还有强烈的愤怒情绪。
恰在此时,庭院内传来了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以及女子凄厉的哭嚎与求饶声。
仅从那带有浓郁北方草原口音的猖狂笑骂声,还有女子极为纯正的长安口音求饶声中,楚逸根本就不用多想,便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瑾。”
楚逸冷声道:“将门给本皇砸开!”
赵瑾得令,也不招呼左右黑卫,踏步上前,对着紧闭的大门就是一掌拍去。
这一掌,看似软绵无力,可当拍到门板上以后,那紧闭的大门竟轰的一声,连门栓带着门板,一并飞落到了庭院当中,重重的砸在地上。
而那被拍击之处,却完好无损,可见赵瑾对力道的把控如何精妙。
尘烟散去,本还阻挡在楚逸面前的木板已消散全无,院内的景象清晰的暴露在楚逸眼前。
只见。
七八个身材魁梧,体型壮硕,赤果着满是胸毛、纹身的上身,形如野人的壮汉正站在原地,惊怒的看着院外楚逸等人。
在他们的身后,或被抓、或瘫倒在地,衣衫褴褛的女子整整有十几名。
从这些女子那残破的衣衫判断,应当都是生活在长安一地的百姓。
这些本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一个个神情憔悴,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还有许多因反抗挣扎而被造成的伤痕、血迹。
其中几名女子,身下精赤、粘稠一片,狼藉且不堪,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已再无半点生息,不知是昏迷过去,还是已被生生折磨致死。
强烈的怒火,瞬间便从楚逸的心头燃起。
然而,即便是如此,楚逸却依旧冷静无比。
他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不言不语,让人探不出虚实,唯有双眸中那一片冰冷,可以稍微让人探知出他此刻内心中的情绪。
“你们这些卑劣的两脚羊,竟胆敢私闯老子的地盘?”
一名犬戎人怒不可歇,叫骂着走了上来,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要将楚逸直接撕碎。
两脚羊!
这个让人怒火中烧的称呼,几乎是所有草原民族对中原地区的称呼。
在这些以畜牧为主,抢劫为辅的草原部落看来,生活在长城关隘以南,靠农耕生活的华夏百姓,那就是在他们缺少吃喝之时,可以为其提供补给的牲畜。
这,是一个极近侮辱的词汇。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犬戎大汉,根本不用楚逸开口,赵瑾便已侧身上前。
只一晃,赵瑾便已抬手,掐住了那骂骂咧咧的犬戎大汉脖颈。
赵瑾的身高还不到一米七,犬戎大汉却足有一米九还多。
如此巨大的身高差,那名看似魁梧壮硕的大汉,却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表情痛苦的半跪在地上,眼中写满了惊惧。
如此画面,给人看起来极为诡异,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