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着急去通禀的。”
王裴桥叹了口气,眼下如果立马就派人通禀宫里,无疑是在惹怒大夏皇帝。
一旦赵无极愤怒出手,直接派遣士兵驱赶这些灾民,那么可想而知,将是一场多么惨烈的画面。
“这群灾民从北地而来,不仅因为天灾,更因为北地战乱纷纷,他们食不果腹,无家可归,所以才会对粮食如此敏感,此事也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
王裴桥淡淡开口,让朱浩恩肃然起敬。
“可是王尚书,此事不汇报给陛下,那我这罪名担负不起啊!”
朱浩恩只能无奈说道,对于他这个守城的将领来说,能做的事不多!
而汇报城外情况给宫中,就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本官自然理解你,但是此事的后果你却没有想过。”
王裴桥只是善意的提醒,朱浩恩就后悔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辆马车赶来了城墙下,数名郎中走下马车。
他们是回春堂等医馆的郎中,是勋贵缙云伯刘夏安吩咐而来的。
“快快快,大夫快来救人啊。”
“把人挪过来,怎么搞成这样!?”
“这,这,难不成城外有土匪出没?”
前来施救的郎中看到这群官兵的惨状,都是震惊不已。
“还不是城外的那群流民闹的,他们真是一群疯子,都说了给他们施粥,结果不要命的来抢粮食,害得送粮食的这些兄弟全都倒了血霉!”
一名官兵叹了口气,他受伤最轻,但也不好受,脑袋和胳膊上都有踩踏的痕迹,一只手臂上的衣服都被撕成了布条,看起来尤为凄惨。
带队的官兵头子现在浑身缠着纱布,全身上下大大小小十多处伤!
郎中们赶紧前来救治伤员,感慨这些官兵跟去了战场没什么区别。
王裴桥简单看了一下,便准备离开了,接下来很大概率大夏皇帝会动用城外的护城军来驱赶这群灾民。
原本好心救这群灾民,结果变成这副情况,即便有再多的粮食也无法救这群白眼狼。
这时,一辆马车来到城门口,周遭是十多名熟悉打扮的家丁。
陈景恒从马车上走下来,随意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这些躺在地上的官兵,略微惊讶之后,便是来到城门口,说道:“我乃驸马爷陈景恒,奉王爷之命要出城,开门!”
城门口的士兵们看到陈景恒拿出手谕,都是露出为难之色。
“陈驸马,您还是先别出城了。”
看守城门的士兵犹豫的说道:“城门外的灾民都疯了,抢了前去送粮的官兵,还咬死了好几个官兵!”
陈景恒一听,眉头一皱,城外的情况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麻烦不少!
本以为这群灾民好对付,结果自己没注意的功夫里,这群灾民就闹出幺蛾子事来。
“陈景恒。”
王裴桥带着人走上前来。
陈景恒顺着声音看了一眼王裴桥,目光从柔和变得冰冷起来。
“王尚书别来无恙啊。”
陈景恒并不想见王裴桥,之前自己回京城的时候,就被他的人手拦过路,拒绝过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陈驸马,多日不见,你还是那么语气不善啊。”
王裴桥感慨一声,随后指着城门说道:“本官劝你还是别去城外了,估计不多时,城外就会有众多官兵驱赶这群灾民,你要是出城,可能会受到牵连。”
王裴桥刚才听到陈景恒受到王爷的命令所托,那想必是庆王有什么任务交给他……
忽的,王裴桥想到了城外的黄石坡,十有八九会是去那里!而去黄石坡的目的……
王裴桥猜不到,但是他现在想跟陈景恒简单聊聊。
“原来如此,那既然这样,我便晚一些时日再出城吧。”
陈景恒兴致缺缺的说道,随后就准备回自己的马车上。
然而王裴桥此时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陈景恒面前,笑吟吟的说道:“本官想与陈驸马喝杯茶水,可否给个机会?”
“……”
陈景恒很无语的看着王裴桥,王裴桥这莫名其妙的热情令陈景恒很不适应。
“王尚书,有话就说,我还忙着呢。”
陈景恒随手一挥,就要赶王裴桥滚蛋。
结果王裴桥随后压低嗓音在陈景恒耳边说道:“本官这里有笔生意要做,与蟠龙山义匪有关!”
陈景恒瞳孔骤然一缩,旋即便笑道:“王尚书,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别说了,我还忙着呢。”
仿佛蟠龙山义匪的事跟他无关一样。
王裴桥却不死心的说道:“本官查出了一些端倪,陈驸马要是不愿意与老夫聊聊,那老夫不介意将所搜罗到的消息传到宫里,让陛下跟你唠唠更合适!”
“例如那些义匪背后的主子是谁,让皇室五皇子丢了颜面的人是谁,若是陛下知道了这一切,想必陈驸马一定会更加忙碌吧。”
听到王裴桥如此说话,陈景恒身体微微一僵,旋即说道:“如果王大人想要威胁我的话,我不介意你去宫里走一趟,不过我得说好,这种丑闻,谁上去汇报,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便陛下宅心仁厚,你这后续能否在这尚书位子上久坐,可不好说啊。”
陈景恒冷笑着反击,想要威胁自己?做梦!
王裴桥做梦都没想到陈景恒竟然如同滚刀肉一般,根本不惧自己戳穿他的一些隐私。
“好好好,不愧是驸马爷,有胆识。”
王裴桥面不改色的夸赞一句,正如陈景恒所说,这里面的事一旦传达到宫里,陈景恒未必会受到惩罚!
因为皇室的颜面一定会要求将这些消息封锁下去,势必不会让这种丑闻传播出去。
“王大人,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乏了。”
陈景恒摇头晃脑,一副十分惬意的样子,伸了个懒腰就准备坐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