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在杨烁的按动下缓慢下降,把中间的一团玻璃液挤压摊开,最终形成了一层半指厚的玻璃层,因为是手工按压的,玻璃液分散并不均匀,最终摊开成了一张边角不均匀的饼。
看着这张饼,杨烁欣慰地松了一口气,用扇子轻轻扇在上面,带走玻璃液最后的热量。
“给我把刀!”
身后的工人赶紧把大刀递给了杨烁,杨烁提着刀,趁着玻璃没有冷却,用尺子比量着,把玻璃切成了规整的四方块。
随着温度逐渐下降,红色的玻璃液逐渐显露出它原本的颜色,这是一股淡青的颜色,被压平的玻璃,透光性也更强,哪怕没有拿起来,众人已经看到了玻璃
“当啷!”
随着杨烁拿起玻璃,周边的边角料掉落了下来,砸在地上碎裂开来,而杨烁手中,则是一整块方形玻璃,他转身,对着天空,此刻太阳已经西沉,仅剩下一丝夕阳洒落,透过他手中的玻璃,夕阳落在杨烁的脸上,阳光被玻璃折射出其他颜色,一时间,美轮美奂。
“真美啊!好久没有透过玻璃看世界了。”
杨烁不由得陶醉了,曾几何时,玻璃就是现代社会的代表之一,目光所至,所有地方都有玻璃的影子,每个人都在透过玻璃看世界。
“还剩下多少材料?”
放下手里的玻璃,杨烁问了一下身后的工人们。
“酋长,今天下午实验室又送来了一批碳酸钠,这些材料足够我们烧制十几块玻璃的!”
工人的话让杨烁的心再次活跃起来,本来想着材料可能不太够,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大家辛苦一下,今天晚上加加班,明天早上,我们一起迎接清晨的阳光!”
所有人都重重点头,哪怕杨烁不说,他们也会加班的,毕竟,这又是一项神奇的发明,就从他们这个小小的铁匠铺中诞生的,这神奇的透明玻璃,牢牢吸引了所有工人的精神。
铁匠铺仅有的两个火炉全都开动,工人们轮流拉动风箱,全力烧制玻璃,伴随着呼呼的风声,火舌疯狂跳动着,沙子混杂着碳酸钠,慢慢融化成玻璃液,然后被众人取出来,倒入临时制作的模具中。
模具就是用铁棍围成的方框,有了铁棍的限制,在用铁板压制的时候玻璃就不会到处乱跑,而是会直接形成大小一样的方形。
一直忙碌到后半夜,五块完整的方形玻璃就这样静静躺在铁匠铺的桌子上,杨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猛喝了一口水,
“大家稍微休息一下,等下我们还要把玻璃安装上去。”
众人的皮肤被火炉炙烤得通红,火炉已经熄灭了,众人的皮肤还是散发出一股热浪,铁匠铺的工作是真不好干。
杨烁趁着众人休息的空隙,仔细观察了铁匠铺的窗户,所有的窗户都是用兽皮制作的,中间的木头架子上缝制着兽皮,做成活动的小门,勉强算是窗户,白天,就算把窗户完全打开,屋里也暗暗的。
“刺啦!”
一手把窗户上的兽皮扯下来,直接把后面的木架子露了出来,杨烁掏出工具刀,直接在木架子上雕刻起来。
想要镶嵌玻璃,肯定要改造原本的木架,在木架上雕刻出凹槽,这样才能把玻璃放上去,杨烁爷爷家里就是这样老式的玻璃木窗户,把玻璃卡入凹槽中,在外面轻轻钉入一圈钉子,把玻璃卡在里面,窗户就算是装好了。
“你们休息一下就给我打点铁钉出来,越小越好。”
回答杨烁的只有工人们抡动的锤子,杨烁这边则是刺刺啦啦地滑动木头的声音,原始世界就这点好处,东西都是好的,比如这实木窗户,在现代肯定也不便宜,在这里,杨烁直接雕刻的和狗啃的一样,都不带心疼的。
四块玻璃镶嵌在一扇窗户上,整个铁匠铺就这一个窗户,正对着南方,只要太阳升起,绝对会第一时间射到屋内。
随着众人逐渐完工,一把碎铁钉交到了杨烁手中,杨烁这边的雕刻也差不多完成了,
“给我一块玻璃,小心点。”
伸手接过工人送过来的玻璃,杨烁放在窗户上比量了一下,然后取下来再次用刀子雕刻一下窗户,来来回回三四次,最终成功把玻璃装了进去,放入凹槽中。
“酋长,锤子!”
一个工人递给杨烁一个锤子,然后帮杨烁按住玻璃,
“我砸了哈,你小心手!”
杨烁轻轻把钉子沿着玻璃边缘向木架上钉去,工人的手就在他锤子一边,搞的杨烁都不敢用力。
“啪啪啪!”
改砸为敲,几根钉子就这样被杨烁轻轻敲进了木架中,留着三分之一在外面,卡住里面的玻璃,钉子沿着木架绕玻璃一圈,上上下下完全固定住玻璃,接着就是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此刻,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了,众人忙碌了一晚上,为了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小的窗户,窗户玻璃安装完成,哪怕是清晨,天还黑着,众人也能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天空,想着杨烁说的迎接清晨的阳光,所有人心中都有些激动。
“大家辛苦了,都休息一下吧。”
说完,杨烁直接席地而坐,正对着玻璃,周围人看他这样,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所有人抱着自己的膝盖,静静看着前方的窗户。
太阳仍然在慢慢升起,清晨的凉风带走了所有人的燥热,随着太阳最后的一跃,一缕朝阳瞬间跃出地面,光芒刺破天空,透过玻璃,瞬间照射在了众人身后的墙壁上,所有人此刻双眼睁大,看着这一缕阳光。
铁匠铺内到处都是飘散的灰尘,阳光此刻照射进来,形成一个明亮的光柱,
“丁达尔效应,给你们科普一下。”
杨烁双手抱着头,狠狠伸了一个懒腰。
光柱缓缓扩大,阳光开始布满整个铁匠铺,让黑暗的铁匠铺开始明亮起来,最后从众人的头顶开始向下照射,直到照到所有人身上,第一次的,原始人在自己的屋内,关着窗户迎接了清晨的阳光。
一个工人摸摸身上的衣服,
“酋长,还挺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