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骇人丑陋

第二日。

宫中来了内侍。

向郡主府搬来不少东西。

只是多是各种古玩字画,珠宝瓷器甚至还搬来一些全新的家具。

姜晚看着那些小太监们费力的将这些东西抬进来,忍不住的笑。

这真金白银国库当真是一点都拿不出来了,要不然新帝也不会搜刮各宫,将这些摆设送来。

想来也是一时不好出手,要不然早就换成粮食人丁投资建设了。

“郡主,这些都是陛下命奴送来,恭贺您大婚的贺礼。”

姜晚伸手接过清单,笑着道:“劳烦公公了。”

“哪里。”

送东西的公公是个新面孔,姜晚也不认识。

这人也干脆的很,将东西送完交代了一声就带人退了。

没有摆架子,也不见狗腿讨好。

效率当真高的很。

当天,京中所有的权贵都知道,嘉兴郡主与安南侯世子的婚事。

有些惋惜不能参加婚仪刷刷好感,有些则满肚子的问号,为什么嘉兴郡主会和那个病恹恹的世子成婚,为什么新帝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表示?

难道这位郡主从一开始就是福王的人?

两人的出现,让京中各家的面前都仿佛蒙了一层薄纱,一时间琢磨不透。

是以,那些原本还想着送个帖子拜访一下的人家,也开始观望起来。

时荷是在第三日才到达的京中。

两位镖局的镖师十分负责的将她送到了安南侯府的大门口处,这才离开。

姜晚和晏珩在听到她入城的消息时,正在花园里帮着习嬷嬷和一众花匠种梅树。

习嬷嬷年纪大了,姜晚生怕她这么劳累再累出毛病来,一直劝着让她一旁看着就好。

结果这老太太根本不听。

不但自己动手还要时不时地四处检查指导,心中盼着每一棵树都能活下来。

姜晚对于老人的行为表示尊重,但不鼓励。

为了能让老人家省点心干脆下手帮忙。

此时正满手的泥。

她问带来消息的时钰,“她情况如何?”

时钰:“看起来与和咱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这一路上显然没有受什么罪。”

晏珩问道:“安南侯府的人表现如何?”

时钰笑了,“那守门的小厮吓了个半死赶忙进去寻人,最后还是时清出面将人从侧门拉了进去。”

“不过时荷出现的时间巧得很,正是早上街市最热闹的时候,想要瞒自然是瞒不住的。”

“而且,看大小姐的意思,怕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回来了。”

姜晚手一个用力,掰断了一节树根。

她看着瞪眼瞅过来的习嬷嬷,赶忙将树放下,抬手。

表示自己不动了。

洗完手回来时,还拿了个苹果,边啃边说:

“自然得广而告之,不然别人怎么知道这时家千金回来了?”

“正好防着她父亲母亲嫌丢人,将她干脆扔到

晏珩笑了笑,换了个问题。

“南边可有什么动静?”

时钰摇头,“眼下还是一片静默。”

“现在整个南良都是密不透风的状态,在图将军回国后就彻底封锁了所有进出路线。”

“里面的消息递不出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眼下是个什么情况没人知道。”

时钰说着脸上的表情奇怪起来。

“不过,也正因此,同咱们一道回来的祁家那小子可是彻底出了名了。”

姜晚咔哧咔哧啃着苹果,“不怪他,谁让他是唯一一个出来的呢。”

时钰,“也是,而且听说本家还给他分了几个铺子,这小子也不傻直接要了京中这边的。”

“也许再过些日子,咱们就又能见到他了。”

梅树一日是种不完的,姜晚犹豫破坏性太强,一颗树没种完就被习嬷嬷请了出去。

还怕她一个人无聊,干脆连晏珩也不用了。

两人干脆带着桑儿出了府。

这孩子在宫中憋的时间长了,又经历了周紫元的事情,小小年纪姜晚生怕他再生出什么心理问题来。

还是得多出去走走转转,排解一下。

……

安南侯府。

侯府众人在看到时荷的时候,都惊到了。

原本意气风发的侯府大小姐已经面目全非,丑陋的蜈蚣伤疤从凹陷的侧脸横跨耳朵直蔓延到脑后。

那狰狞的模样,骇人,丑陋。

时折安看到女儿的模样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当初他安排了人劫走时荷,一个是为了让南良理所当然地发起战争,另一个也是不想让女儿去南良给那老南良王陪葬。

甚至为了女儿的声誉他还将其隐姓埋名地安排在偏远的村落之中。

就想着待事态过后,再将人接过来。

可事情总有不受控的时候。

福王起势,他必须提前回京好巩固自己的勤王之功。

可军中出了姜临那傻小子之外几乎都是时晏的人,他要走必须集中手中所有的力量。

这才撤走了暗中保护时荷的人。

他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会离开村子,也没想到她在路上竟会遭受……

哎……

时折安看着女儿的模样,只留下了一腔的无奈。

虽然之前谷氏跟他提了一嘴姜晚的话。

但那话说得突兀,他本以为是唬人的……

眼下说什么也是多余,而且时荷回来的时候也太过扎眼,想要瞒是瞒不住的。

可她这个模样,和那样的遭遇必然不能留在府中了。

犹豫了片刻时折安才让管家去请府医来。

一直沉默的时荷在听了时折安的话后,突然问道:

“父亲,府医如何能治得好我的脸?”

“我记得宫中有位沈御医,他手中有种祛疤圣药,或许可以帮一帮女儿。”

时折安皱眉,“你这个样子还想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好了,先让府医看看。”

“看看?”时荷看着时折安,突然抬高了声音。

“就我这幅模样,是随便让一个府医看看就能好的吗?”

“荷儿!”

一旁泪眼婆娑的谷氏,被时荷这一嗓门吓得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能感觉到时折安眼下情绪正紧绷着。

她若是这个时候撒大小姐脾气,定然是讨不着好的。

“怎么?娘,您也觉得女儿这张脸就随便找个府医就能看好?”

谷氏:“怎么会,眼下只是让府医先简单的处理下,等改日定给你寻了最好的御医来。”

“改日?”

时荷冷笑。

“娘,您不知道,如今我最怕的就是听到改日两个字。”

“父亲的一句改日,将我仍在南垣县的村子里一扔就是两个月。”

“我是等到没了盼头才决定自己走回来的。”

“可我等到了什么?被那群可恶的村民孤立。被山匪抢掠被恶霸地痞调戏。”

“荷儿!”谷氏生怕她说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一边呵斥一边快速摆手让下人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