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拜见公婆

或许安南侯府的众人从未将这个世子夫人的人选,放到郡主这一层身份之上。

在这个乡村野妇是姜晚的事实成立后。

侯府众人讨论的一切,都没了任何的威慑力。

只要姜晚还是郡主一日,他们安南侯府就不可能亏待一个身为郡主的儿媳妇儿。

若哪一日,她真有了身孕,那……

所有人都不敢想。

这样的话,他们或许将彻底成为陪跑人员。

无论是世袭的爵位还是这侯府的一切,怕是将再与他们无关。

埋头走在安南侯身边的时清压根没有发现青草的离开。

他心中惊讶,可同时更多的却是嫉妒。

若是没有姜灵,或许自己当初取的便是这位郡主。

无论是从样貌还是其他方面,都完全碾压那个冒牌货。

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安南侯府三公子的身份。

甚至若是成了郡马,或许比他在安南侯府不上不下的要强太多。

可……

当初虽然知道此姜晚非彼姜晚,但当时他的感触除了错过和无缘并没有其他。

眼下,这郡主竟然会嫁给时晏那个短命鬼,

成了自己的二嫂。

这是一种什么体验。

他心中早已经将姜镇和姜灵骂了个天翻地覆。

可根本改变不了现状。

时清只能暗自在心中期盼。

或许郡主并不知道他这个二哥身中剧毒。

论名分姜晚如今可是皇家人,这等欺瞒之事……

怕是直接撤了他的世子之位都不一定……

如此想着,快追了几步,走到了时海旁边。

姜晚和晏珩过来一是为了广而告之。

二就是拜见晏珩父母和其祖父。

两人也没想着和这一家人叙旧,直奔祠堂而去。

时折安虽然不愿意惯着时晏任由他胡闹,可眼下这世子夫人成了当今唯一一个郡主。

还是个有封地的郡主,他敢说不配?

只能硬着头皮让人去准备。

“以前与祖父混在军中,我从未想过成亲之事。”

“后来回了京,自己整日待在府中无所事事也生怕耽搁了别人家的姑娘,也无心动此念头。”

“后来身中不灭,隐居山野为的不过是个谁也不拖累,却不想……”

晏珩与姜晚一同跪在蒲团之上,他握长香,躬身轻拜。

“是我贪心了,可我还是希望能带着她来看你们,让你们认识她。”

“姜晚,我的妻。”

姜晚嘴角挂着浅浅的梨涡。

她躬身拜谒,“儿媳,拜见公婆。”

“以后,您的儿子有家了。”

晏珩闻言,猛觉鼻子一酸。

他扬唇笑着,接过姜晚手中的长香,“我来。”

这一刻,他心里被眼前这个女孩挤得满当当的,一时间仿佛连氧气都吸不下。

让人头晕目眩,却心安满足。

两人从祠堂出来后,才发现一路跟来的这一家子是一个也没走。

一个个在祠堂外站的笔直。

晏珩走向安南侯,“二叔,如今已经拜过父母,祖父。”

“我也通知了族老,会将晚晚记入族谱。以后还望二叔多多照拂。”

时折安满脸和蔼的点头。

心中已经掀了桌子,通知族老,告诉他了吗?

记入族谱?他同意了吗?

可他能说什么,只是对着姜晚和蔼的笑了笑,“不想能和郡主成为一家人,这样,我这就安排人去将梅园好好收拾一番。”

“你们今日也好住进去。”

“不必了。”晏珩道,“里面基本已经没了我的东西,那外面的梅树我也遣人去寻了匠人,这两日会尽数移走。”

时折安没明白,“移走,移到哪里去?”

晏珩:“我觉得郡主府很好,以后我们住那边。”

时折安:……

侯府众人:……

眼看两人转身就要向外走,时折安赶忙开口,

“晏儿,我们单独谈谈。”

晏珩回头看过来,眼中带着几分探究。

谷氏看到时折安的眼色赶忙走到姜晚身边。

“郡主,不如随我四处转转?”

姜晚冲着晏珩点点头,“我正好有事情与二夫人说,你且去忙。”

晏珩勾了勾唇角,点头。

谷氏却被气的够呛。

自从时折安当上侯爷那日起,谁见了她不是恭恭敬敬的道一声侯夫人。

二夫人?

这是嘲笑她是二房之人?还是嘲笑老爷得了他大房的施舍才得得这爵位?

谷氏这边正脑海风暴。

姜晚已经将其抛下,溜达着向梅园的方向而去。

对于这侯府,说起来她还蛮熟悉的。

“哎,郡主。”

谷氏被身边的嬷嬷提醒,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赶忙追了过去。

……

“二叔,眼下已经没有外人,不如有话直说。”

两人走到湖心亭处。

晏珩见时折安看着安静的湖面不发一言,提醒道。

他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和一个老男人谈心上。

“你的身体……”

这是时折安目前最拿不准的事情。

眼下看时晏的状态,竟感觉不到他身患重疾。

可“不灭”是无解药的,若非是知道这一点,他肯定会认为这人已经完全康复了。

晏珩垂头,嘴角却是上扬的。

“多亏了二叔挂念,眼下还过得去。”

没有说自己还剩多少时间,也没说自己好没好。

可时折安却从晏珩那抹隐晦的笑意里看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满足来。

满足?

难道他身体当真大好了?

可……

“那……你回京,镇南军如今情况如何?”

晏珩看向时折安,“当兵当将,都躲不过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眼下不过是趁着南良内乱偷闲一口气罢了,最终宿命,还是看天意。”

“哎,爹去了这些年,你还是放不下。”

“一意孤行地将他们召集起来,却护不住他们。”

“又何必呢?”

晏珩看向时折安,“祖父去了,镇南军散了,重将士们或解甲归田或被架空无视。”

“或许二叔觉得如此苟且且长寿的人生是满足的。”

“但肯跟我再次回到域南关的将士们却不如此觉得,对于镇南军,与其躲在乡间窝囊的过一辈子。”

“他们宁愿沙场流血,挑兵游戈。”

“死,不过是随机出现的一种结果罢了,却并非他们得到的全部。”

时折安感觉被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后背狠狠给了一掌。

苟且?

对于他来说,时家的确以武立的家。

可说起真正适合走向战场,肯或者说勇于直面生死的,只有父亲。

只有大哥那一家。

而他是被逼着上了战场,又被逼着以武顶下时家的梁柱。

可他一直厌恶战场,他不想将自己的生命完全交于那满是生死危机的战场。

他更喜欢朝堂,兵不血刃却可血屠百里。

若非他有个镇南大将军当爹,自己又怎么在老爹的鞭策下,硬是打下了一个龙威将军的称号?

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

他完全没有怀疑晏珩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

镇南军的将士就是这样,在他眼中这是一种病态的,不理智的激进的态度。

是他不理解,不能认可的一种态度。

所以,在晏珩如此说后,他竟无法反驳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