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外,卓文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漠然地揉了揉被麻绳类勒红的手腕。
他回头看向站在黑暗中的年迈老者。
“今日这地鸣山庄倒是热闹。”
老头半弓着背,消瘦的脸上满是一道道刀刻般的皱纹,他向前走出两步到卓文身旁,道:“公子,他们这一路走下去怕是要到石窟了,咱们接下来如何?”
“之前闯进来的人抓到了吗?”卓文反问。
老者道:“侍令重伤了其中一人,另一个……”说着摇了摇头。
卓文马上就明白,这是让人跑了。
他哼笑一声,“既然这地方露了,就呆不得了,洞里得和进去的那两人一块收拾了吧。”
“老朽明白。”老者再次作揖,“公子请先一步离开。”
说完,向暗处招了招手,暗处一个黑影晃动,带动灯笼中的火焰跳动,又回归宁静。
老者是地鸣山庄的管事,也是这地鸣山庄明面上的主人。
可任谁都知道,他也不过是一条看门的狗,而他真正的主人是谁者无人所知。
就连卓文,也不过是半年前入住而来的客人。
只不过,与之一起来的除了那些神出鬼没的侍令,还有一道山庄族人的令牌。
于是卓文就成了这山庄的话事人,而他依旧做他的傀儡。
那些从人贩子手中收来的人,一部分给予富商玩乐,另一部分则是供给给这位卓公子做实验体。
至于他们的结果,也只有卓公子本人知晓。
看着拼命向外逃窜的奴仆们,老者叹气。
大厦将倾,连蝼蚁也知逃命,他抬手又招来一个家奴,“去城里告知江大富,这边的生意先停下。”
……
“喂,干嘛突然停下!”黑暗无法视物,姜晚推了推挡在自己身前的脊背,颇为不快。
“都说了让你多吃些,整个背上都是骨头,铬死人了。”
晏珩无奈转身,手中的火把向前递出,“他们发现我们了。”
耳边的嘶吼声越来越大,姜晚看着火光照射到的区域里,能看到一个个张牙舞爪满身溃烂的“人”被铁链束缚在一个个尖锐的石柱之上。
姜晚越看越是心冷,如果外面那个可以受到指挥的侍令是死侍,那这些不是丧尸是什么?
鼻尖尸体腐烂的臭味萦绕不散,那些是死尸似是闻到了鲜血和人肉的味道,变得更加疯狂。
“这些,或许是失败的侍令。”晏珩将火把凑近一人,看着他脸上溃烂的皮肤和浓化的双眼。
姜晚点头,可她想的更多的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些丧尸不会通过抓咬传播病毒。
当时临溪村哪个老婆婆就是这样,可被咬的顺子此时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不是坏事儿,可让姜晚更觉脊背发寒。
如果有人能够做出只听一人命令的丧尸战士,而这种战士可以成批培育,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光景?
难不成她刚到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也要末日了吗?
“这些与山匪脱不了干系。”
姜晚坚信,村子里的活尸老婆婆的存在不是偶然,此时眼前的一切更是肯定了他的想法。
“可山匪研究这些做什么?先是屠村,又在山中挖铁炼造兵器,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晏珩摇头,“可记得那卓文?”
“自然。”姜晚道,“要不是那老小子跑得快,我非得打得他满头包。”
“他不是黎国人,反而像南良人。”
“南良?”姜晚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是蛮子,只不过不似蛮子那般魁梧,也许是混血的关系。”
姜晚点头,“对,混血,我也有这种感觉。”
“难道这是敌国的探子,打算在南垣县搞事儿?这南垣县知县也真是的,引狼入室不说,他怎么不直接将域南关门户大开直接迎接他们入关呢?”
“怎么没有”晏珩的眸子在黑暗中,更沉了些,“如今这南垣县怕是已经不归黎国所有了。”
晏珩这话说出来,姜晚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威压从他身上向四处扩散。
她拧眉盯了晏珩一眼。
这黎国是否亡,怎么亡都是她这等蝼蚁小民干预不了的,她不在乎,因为她对这个国家没有感情。
但这些原住民显然还是不一样的,她也不愿再戳人肺管子干脆道:“这些东西留不得。怎么处理?”
然而话音刚落,一片火光骤然从远处升至半空。
晏珩随手抄起一块石头,挥手甩出,只听一声惨叫过后,变没了动静。
“看来有人比咱们更不想这些东西露头,走,这里呆不得了。”
晏珩一把拉过姜晚向来路退去。
大火蔓延的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得多,浓烟在山洞中弥漫,无法快速排出就成了毒烟不断钻入山洞各处。
姜晚摸出两块布条用水打湿了递给晏珩一块,示意他堵住口鼻,便一路奔走。
浓烟的出现显然也惊醒了里面的奴仆们,一时间他们所到之处无不是混乱一片。
……
地鸣山庄大门处,此刻也混乱一团。
“都回去!若是再硬闯,别怪我们不客气!”
四个山匪牢牢守着大门,欲将马上破门而出的额人们拦阻回去。
可是这些好不容易从无天无日的山洞中跑出来的奴仆又哪里肯依。
他们一个挨着一个,用身体抵住大门,来阻挡大门的闭合。
“那就将我们全杀了!预期留在这里成为那些老爷公子们的玩物,我们宁愿一死!”
“对!我们宁愿一死!”
人群激愤,吵嚷的多是十四五的少年,他们手中拎着不知从哪里卸来的木棍、火把。
作势要和那些山匪拼命。
姜游背着桑儿,瘦弱的身体在人群中被撞得歪来荡去。
几次站不稳差点摔倒。
身上的桑儿越来越烫,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