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那可是石油啊

石油!

有“工业的血液”之称,促使时代日新月异、飞速发展的石油啊!

沥青、燃料、润滑油、塑料、医药、合成橡胶、发电……

各种和石油相关的产业链全都齐齐涌上何翠枝的大脑,信息量多得让人脑袋爆炸。

可她却没有一点难受的表情,甚至还觉得自己想得不够多,琢磨着有空到了房子内用电脑搜索一番,把所有和石油相关的东西全都搜罗个干净。

何翠枝满足的吃了口饭,刚嚼了两下,腮帮子突然僵住。

她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这个时代还处于农耕时期。

蒸馏塔、裂解装置这些处理石油以达到获得目标产品的机械根本就无法……

诶,等等。

好像也不是没有办法制做出来啊。

大梁现在已经找到了煤矿这种燃料,冶炼金属的温度已经足够,那么锻造一些钢制品仪器也不是没可能。

还有,蒸馏塔所用的玻璃仪器……

何翠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咋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她以前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里面的主角总是会大杀四方,而大杀四方的底气和工具就是靠着肥皂、玻璃、水泥还有高产粮给的。

虽然来到这个时代后,她才知道情况根本和小说中的不一样。

这个时代的猪没有那么肥,一年也吃不上两次荤腥的百姓根本舍不得用猪油去做什么肥皂、香皂这些清洁用品。

高产粮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和她原来所在时代版图极为相似的大梁境内,而是在海洋的另一片大陆上,除非出海否则根本传不过来。

就是水泥,煅烧的温度在没有煤矿出现前,根本打不到,更何谈制造出来?

煅烧温度在六百到一千五之间的玻璃亦是如此,没有煤矿根本不可能制出来。

现在这片大地能出现水泥、高产粮都是因为她的房子跟着一起来了。

否则别说这些,何翠枝都不确定自己在没有房子这个金手指的情况下是否真的能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何翠枝晃了晃脑袋,把其他杂思晃走,暗自把“玻璃”这件事记在心里,等回头到了京城就可以提上日程。

对,还有炼取石油的仪器,得找一些能工巧匠。

至于肥皂、香皂……

还是再往后放放吧,吃不饱穿不暖的人还有许许多多。

不过酒精倒是也可以提上日程。

当然,这个酒精不是粮食酿造的酒水提存来的。

那多浪费粮食啊。

是工业酒精。

从石油中提取工业最基础的原料乙烯制取的,杀菌消毒该有应有。

何翠枝脑海中纷纷杂杂,激昂的恨不得沸腾滚烫的血液逐渐恢复正常。

另一边的陈大人还不知道何翠枝已经把他的计划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见何翠枝和方家老俩口还有俩男娃子都上了白日乘坐的马车开始休息,眼神闪了闪。

站起来,从篝火里拿了一根燃烧正旺的干柴,另外一只手拎着个新茶壶,道:“殿下,我去给国师大人送茶壶。”

他一连打碎了两个茶壶的众人都知道了,燕王抬头看了他一眼:“要不让别人去送吧。”

燕王的目光扫过陈大人的脚,就差没把“你别再打笨手笨脚打碎了。”明说出口。

别有用心的陈大人怎么可能会答应?

燕王见状,只好吩咐自己其中一个仆从,让他扶着陈大人一同前去。

只是就算被扶着,陈大人一高一低走着的背影还是让燕王心有不安。

国师大人这些日子就没咋歇息过,要万一再打碎茶壶,冲撞了她怎么办?

想到这儿,燕王按耐不住,抬脚跟了上去。

其他本来打算睡觉的随行官员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个个都抬起脚,坠在后面。

而处于某种强烈亢奋中的陈大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动静。

看着近在咫尺的马车,他眼中倒映着火把盛烈的火焰,低声道:“国师大人,下官来给您送茶壶啦。”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伸手去递茶壶。

仆人瞳孔却猛地瞪大。

“大人,您递错……”了,那只手拿的是火把啊。

后面的话根本就没有机会出现。

火!

红热灼烈的火一下子就蹿了起来。

瞬息间蔓延到缰绳上、马车边沿、车帘……

带着高到让人心惊的温度。

“走水了!走水了!”

尖锐慌乱的叫声突然划破这片寂静的夜幕。

燕王瞳孔猛地一缩,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来。

而就在这两步间,那温度高得不正常的火已经蔓延、不,覆盖了整个马车。

燕王目眦欲裂。

“还愣着干什么,救火啊!”

他一脚踹开陈大人,抢过他手里的茶壶,想都没想就往火上浇。

被踹得狗吃屎的陈大人不仅没有愤怒,他双手捂面,慌乱痛哭又自责:“都怪我,都怪下官,我我我……国师大人要是有个好歹,下官也不活了……”

“不活?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回答他的是燕王的怒吼,以及被拎起衣领直直拎起来的悬空感。

双手捂脸的陈大人高兴快意的表情变成了惊恐,他立马挪开手:“燕燕燕王殿下你……”

“嘭!”

一拳重击直接砸他脸上。

燕王素日游手好闲,但体格在那儿,成年男子拼进全力的一拳,直接把陈大人给打懵逼了。

眼角余光瞥到烧得更加猛的火光,有湿气在火焰上空卷起。

那是被燕王浇上去的水。

不仅没有减轻一点火势,反而让火焰燃烧得更旺了,就好像浇得不是水,而是油。

火舌眨眼就卷噬了最后一点马车处未被火焰吞噬的区域。

陈大人立马精神了起来,但是他再傻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露出丝毫情绪。

使劲儿晃了晃头,了无生气:“我该死,我去给国师大人陪葬,燕王殿下让我去……”

一副一心求死模样。

燕王摸上腰间佩剑,面色凶戾:“你是该死。”

“殿下,快、快让开!”

一声高声喊下,半人高得瓮里的水倾洒而出,直直浇向整个马车。

所有人眼中浮现期翼,激动。

然而磅礴的水流彻底洒完的瞬间,火光并未如期翼中一样,被浇灭。

火舌反而往上蹿得更高,仿佛要吞噬所有。

滚烫的热意仿佛要烫掉融化人皮。

“国师大人!”

悲痛的叫喊声一声接一声。

所有人绝望的看着无法浇灭火焰。

唯有陈大人嘴角勾起隐晦的弧度。

“嘭!”

他被燕王扔开。

“哗啦啦”燕王从其他人手中抢过陶罐,把水从头顶狠狠浇下。

其他人意识到什么,全都慌乱冲过去。

然而速度却没有燕王快。

“燕王!”

“殿下!”

“不!”

“你们这都是做什么……我的马车!”

在一众慌乱急促阻拦声中,最后一道悠闲疑惑后变成急乱的声音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