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体面点和离吧

管家忙不迭地点头:“对,是太太吩咐的。”

“少爷您也知道,太太一向说一不二,她的吩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敢不从……”

顾明朗扯住管家衣领的手用力收紧。

他厉声打断:“什么不敢不从?什么说一不二?她要烧死莺儿,你们就眼睁睁地这么看着?就算你们劝不动她,为何不差人喊我回来?”

“我不过几日没有回家……我只是几日没有回家而已,为什么,为什么?”

顾明朗望着已经燃烧殆尽的草堆,近乎崩溃。

“莺儿,我的莺儿……”

管家一愣一愣的。

“少,少爷,您在说什么呢?太太是吩咐人将少奶奶关到这边的废院里,没有下令烧死少奶奶。

这堆杂草,是我们清理废院清理出来烧掉的。”

顾明朗愣住了。

“莺儿没死?”

“莺儿还活着?”

“我的莺儿没死?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莺姐儿是还活着,但跟死了差不多了。”柳云舟的声音冷冷传来。

她站在门边,目光幽冷:“如果我再晚来一会儿,哪怕只是晚来半个时辰,莺姐儿就会一尸两命。”

“顾明朗,你们顾家真是可以。”

柳柠月哭得眼睛都肿了。

见了顾明

朗之后,她满腔怒火终于有了发泄之地:“顾明朗,当初你要娶我阿姐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跪在我爹娘面前发誓我说一生一世对我阿姐好。

你们才成亲多久?你的誓言就被狗吃了吗?你这么对待我阿姐,还敢假惺惺表演什么深情不渝,真是令人作呕。”

顾明朗还没从柳莺眠还没死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被柳云舟和柳柠月一通怒怼,有些懵懵的。

“莺儿是在这院子里吗?”他三两步走到小院门口。

柳柠月拦住他:“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看看莺儿。”顾明朗道,“我想看看她怎么样了,你让我进去。”

柳柠月更加生气。

她气得浑身发抖: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顾明朗,我告诉你,你不要再这里假惺惺,你要再敢继续往前,我打烂你的狗头。”

柳云舟:“柠月,放他过去。”

柳柠月直跺脚:“云舟姐!”

“听话。”

柳柠月不情不愿地挪开。

“顾大人。”柳云舟道,“莺姐儿尚在昏迷状态,请你见到她之后不要大声喧哗,也不要有大幅度的动作。

以及,我就是大夫,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身体状况,也请你不要打着为她好的

名义做伤害她的事。”

顾明朗什么都没说。

他直接冲到屋子里。

柳云舟和柳柠月也跟着进去。

有柳云舟的提醒,顾明朗果然没有出声。

他怕打扰到柳莺眠休息,放轻脚步,一步步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

屋子不挡风。

骤然变大的风吹动屋顶。

屋顶上的茅草摇摇欲坠。

灰尘也簌簌往下飘落。

秋日风凉,脏脏的薄被之下,柳莺眠双手冰凉。

“我……可以带她回到前院吗?”顾明朗声音嘶哑着问,“这里太简陋了,不利于她恢复,我会轻轻地抱着她,不会让她受伤害。”

“回去干什么呢?”柳云舟按住时刻都要爆发的柳柠月,“回去继续被你娘磋磨?养好了伤,继续被扔到这种地方受苦?”

顾明朗张了张嘴。

不等他开口,柳云舟继续说:

“我和柠月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院子里全是杂草,经过了一个夏天疯长的杂草有一人多高,我们是踩着杂草进来的。

进来之后,这屋子里屋顶漏了一半,不遮风不挡雨,快要临盆的莺姐儿就那么躺在这张只有一张破板子的床上,盖着一层脏兮兮的看不出花纹的薄被。

在薄被下方,一只硕大的老鼠正在啃噬

她的脚趾。

那只老鼠你看见了吗?就在你脚边的笼子里,老鼠的大小堪比半大的小猫。

莺姐儿就被扔到这充满蛇鼠虫蚁的地方自生自灭,

我不知道莺姐儿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么惩罚她,我也不知道,你们顾家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敢对我们家的姑娘做出这种事。”

“我们柳家的姑娘,伺候不起你们顾家。”柳云舟厉声道,“所以,顾大人,体面点,和离吧。”

她对一旁泣不成声的柳柠月说:“柠月,笔墨拿来。”

柳柠月恨恨地将笔墨扔到顾明朗怀里:“快点跟我阿姐和离,我一刻都不想让我阿姐在你们顾家待了。”

顾明朗脸色非常难看。

他将笔墨扔到一旁。

“我不会和离的。”

柳云舟:“你还想继续留她在顾家磋磨她?”

“顾明朗,你们顾家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你们将莺姐儿磋磨成这样,你以为我们柳家会善了?莫说我四叔四婶不会善了,单我自己,也会把莺姐儿所承受的百倍千倍还给你们。”

“以及,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我是在通知你。”

柳云舟声音冰冷若雪。

“顾明朗,和离吧。”

“不可能!”顾明朗大声道,“我说了,

我绝对不会跟莺儿和离,今日之事,我会给莺儿讨回公道……”

啪!

柳云舟一巴掌扇到顾明朗脸上。

“你讨回什么公道?”她声音提高了好几度。

“顾明朗,你想讨回什么公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你以为你装成这样就能骗过我们?从你错把燃烧的杂草堆误认成莺姐儿被烧死开始,你就暴露了。”柳云舟厉声道,

“正常人谁会看到火堆就想到人会被扔到里面烧死?你之所以会深信不疑,是因为你一直都知道你娘磋磨莺姐儿,或者说,你一直都知道,莺姐儿在受委屈,受折磨,这种折磨,甚至到了可以要她命的地步。”

“你一直都知道,但你毫无作为。”

“你放任你的母亲,你的弟弟,你的妹妹,你的小妾欺负莺姐儿,你在中间做老好人,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让莺姐儿一个人承担。”

“莺姐儿出事了,你又在这里表演什么深情似海,恶不恶心?柠月说得对,你真令人作呕。”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