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兴和管春华反倒有些被小花的坚定吓到。
两人都觉得这些一张离婚证明，是权衡之际。
可看小花这态度，这婚是已经离了。
不过也不怪小花，孙国飞和她母亲这态度，他们看着都生气！
“舒知青，这事……”
舒宁知道大队长想让她再劝劝小花。
“大队长，事情主动权，现在还在他们两个手上。”
她没将话说死。
但也没劝小花的意思。
这个年代的公社，结婚不用两个人直接去，大队长打个证明，就能帮忙拿到结婚证。
结婚证到手，算是结婚。
离婚亦然。
有这两人同时按下手印的离婚协议，除非两人一下想开了，觉得还可以一起过日子，撕毁了离婚协议，不然，现在已经开始生效了。
孙国飞若不哄好小花，孙国飞母亲若一直都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小花是肯定不会原谅，更不会回头的！
外头朱秋兰被大家鄙视后，本气得想要走。
可一想儿子的医疗费还差那么多，被骂了就骂了，这生意还是要能做一单是一单！
赚钱比什么都重要。
生意没做出几单，却听到陈小花和孙国飞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按下手印的事。
朱秋兰大喜！
之前她使唤不了孙国飞，是因为陈小花时时刻刻都看着他，管着他。
孙国飞这婚一离，那她可以随便喊他了。
这……
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听到最好的消息。
孙国飞和母亲离开自由市场的时候，朱秋兰故意站着，眼睛眼巴巴、望眼欲穿一样看着他，那眼睛里的意图，说有的多直接就有多直接。
孙国飞被她这眼神撩拨得心跳加速。
朱秋兰在盼着他！
在等着他！
她心里真有他！
但碍于她母亲之前对朱秋兰的态度，他不敢太猖狂，非常老实地走了。
走路虽非常低调，但他的心却是飞的。
他终于自由了！
陈小花再管不住他了！
他不用看陈小花的脸色，不用听陈小花的要求，他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每天都是带小孩，带小孩，带小孩！
*
孙国飞走后，小花却突然哭了。
哭得很伤心。
哭得大家手足无措。
“要不？小花，我们去把孙国飞追回来？”
管春华非常着急的道。
“不用！”
哭着的小花突然抬头，道，“身上腐烂的肉块被挖掉，总归会痛一下！”
“……”所有人。
“咱们该干嘛就干嘛！我没事的。”
小花将自己脸上眼泪擦干，深吸一口气，道，“孙国飞不配我！让他去做朱秋兰的舔狗吧！”
管春华还是觉得很心疼，哎，小花这费劲心思才支撑起来的家，就这样散了。
好好的孩子也没了爸爸。
她爷爷知道，还不知道有多气。
但一想孙国飞连女儿都不要的负心汉模样，管春华更气了。
*
一行人离开自由市场后，去了其他地方玩。
本来说的游玩，变成了大家陪小花散心。
都是熟悉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陪聊。
大家一路上，谁都不提孙国飞，一路嘻嘻哈哈。
小花也跟着一起嘻嘻哈哈。
她笑得越开心，大家越难受。
谁都知道她是在假装强颜欢笑。
小老太太一早就知道雷振兴他们要来，又准备了一桌满满的好吃的。
回来路上，顾钊遇到了昨日跟他一起去招聘现场的同学。
“你们去哪？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顾钊客气地邀请他们。
“好啊！我还没去过钊哥家！”
桓乐池想都没想地同意了。
“……”顾钊愣了一下，你还真挺不客气的。
但一想雷振兴他们也在，道，“走吧。大队长刚好也在，你们可以探讨一下，如果做工厂。”
“我就是这么想的！”
桓乐池回答。
顾钊觉得又有些看不懂他了，这货上课从未这么积极过。
这还没开始工作，积极性就这么高！
桓乐池拉着和他一起的同学，赶紧跟在顾钊身后。
走进院子的时候，他才知道顾钊来的他媳妇奶奶家。
不过，他没觉得不好意思，心头更多的是惊喜，因为他看到带孩子在玩的陈小花。
只是和昨天的明媚优雅不一样的是，小花兴致明显不高。
连逗孩子的笑容都非常勉强。
“钊哥，咱们公社那女设计师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哭过的样子。”
桓乐池悄悄问顾钊。
“你观察倒是挺仔细的。”
“那必须的啊！我可是要做副厂长的人，那不得一开始就对所有人心里有点谱？”
顾钊觉得他是真认真了，道，“她刚和她男人签了离婚协议！”
桓乐池感觉脑袋被一个巨大惊喜击中，震惊地问，“什么？离婚？”
“对！”顾钊点头。
桓乐池搓了搓手，兴奋地想跳起来，道，“太好了！”
顾钊转头白了他一眼。
“别人离婚，你说太好了！你这是典型的幸灾乐祸！”
桓乐池立马低调，收敛表情，道，“我是觉得，小花这么优秀他男人都不要。离开这种没眼光的男人，确实是一件好事。”
顾钊吐槽他，“好似你很眼光一样！”
“那必须的！”
顾钊又白他一眼，“吹牛你第一。”
家里一个桌子坐不下，又摆了两个桌子。
顾凯顾瑶看到雷振兴和管春华他们非常亲切，围绕他们身边，一定要他们陪着玩。
雷振兴也很高兴，顾钊这次在魔都，真将日子过好了，顾凯顾瑶都穿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人也活泼开朗了不少。
不像几年前，他在魔都生活的那般……
顾凯顾瑶骨瘦如柴，他一个大小伙子熬得和个小老头一样，面黄肌瘦。
不想了，不想了。
想起顾钊以前过的那些日子，雷振兴就心酸。
日子好了，都往前看！
“啥？国飞和小花离婚了？”
小老太太知道这个消息后，随即震惊了。
“孙国飞那母亲，真的是，好好的媳妇不要，以后有的她后悔！”
“奶奶，这事咱们先不要说了。小花正伤心着呢。”
小老太太气。
吃饭的时候，也未再提起这件事。
饭大家吃得热热闹闹。
小花也吃得非常香。
饭桌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
聊得最多的是，是如何赚钱，是如何做好工厂，如何把服装生意做更强更大。
桓乐池说得眉飞色舞，说自己人生规划，说自己准备把工厂做得更好，走向全国。
雷振兴越听越觉得这小伙子有想法，有干劲。
更加停不下来。
桓乐池一边说一边看小花，不管他们说得多么热闹，小花就坐着安安静静地吃，安静得让人心疼。
晚饭非常和谐。
但这种和谐在大家吃完饭，准备离开的时候打破了。
小花孩子一个劲儿猛哭，一个劲儿找爸爸。
大家这才想起来，孩子这两年都是孙国飞带的。
白天带，晚上带，从未和爸爸离开过。
对孩子来说，妈妈每天就是工作干活，干活工作，远远没爸爸那么亲近。
“宝贝儿，妈妈抱，好不好？妈妈背？”
小花有些慌乱，这几年，她将所有心思都投入到工作中，孩子和她很疏远。
她越哄，她越哭。
大家也帮着小孩哄孩子，最后让大家没想到的是，顾钊将孩子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