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秋兰,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的菜看着锅里的人是谁?吊着孙国飞,又想睡柏志平。有时间教训我如何做人,还不如好好管好你自己!论不要脸,你应该是知青宿舍第一不要脸!”
舒宁不客气地骂回去。
“为你们哭,你们还真没那么大的脸!”
舒宁将擦过鼻涕的手纸往朱秋兰面前一扔,道,“上厕所都只能用竹片的人,我多瞎,才会哭他啊?”
“……”朱秋兰脸青红轮换,觉得自己受到莫大侮辱。
手指狠狠掐手心。
舒宁在笑话他们穷,她以后一定要变个有钱人,用钱砸死她!
*
“你这孩子,打小身子就弱,别人穿一件衣服,你得穿两件,昨天又是下雨又是下雪的,你肯定是衣服穿少了……”
舒宁一回房间,就领了小老太太一顿数落。
“奶奶,我没事,我去卫生所拿点感冒药吃吃就好。”
舒宁加了一件衣服,准备出发的时候,顿觉头晕目眩。
心头暗道不好,这回准会摔个狗吃屎。
不想,预想的摔跤没来,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顾钊一起来,就看到外面白皑皑一片。
给顾凯顾瑶做好包子馒头后,他从家里背了半袋子炭火来了知青宿舍。
舒宁很怕冷,奶奶是老人家也会怕冷,多给她们送些木炭来,让他们不至于担心木炭不够而省着烧。
刚到宿舍,就看到舒宁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她那模样头重脚轻,好似要摔跤。
下一秒,她真摔进了他怀里。
“这孩子受不了寒,身体底子差,一入冬天,天气一变,就会生病。”小老太太心疼地道。
“我现在就带她去看医生。”顾钊将舒宁背在背上。
这一背唯一的感觉就是,原来他的姑娘这么轻。
她穿了很多衣服,却依然没啥重量的感觉。
“我也去吧。”小老太太不放心。
“奶奶,外面太冷了。你在宿舍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
顾钊给舒宁披了一件大衣,走出宿舍大院。
“顾钊,你这是去哪?舒知青这事怎么了?”
陈小胖子娘见两人出来,关切问道。
“舒知青受凉,生病了。”
“咋一下搞这么严重。”
“昨日淋雨了,她本身底子就有些差……”
“这样啊!那赶紧去卫生所。要不是今天下雪,我就会推荐你们去看老中医,那老中医特别善于调理女子身体,特别是体寒的。”
“……”顾钊已走几步远的脚顿了顿,“陈婶子,那老中医诊所在哪?”
*
“受寒了……”
“这姑娘咋这么不注意?前些天才抓了药回去吃。”
“她这情况比预判的还要严重。”
老中医捋着胡子,神色凝重地道。
“她之前就来这抓过药?”顾钊听到的确实这句。
“是。小伙子,你是他什么人?”
若直接说是舒宁对象,回答老先生可能会有所顾忌。
“我是……我是他兄长。”顾钊迟疑片刻后道,小心地问,“老先生,我妹子,这到底是啥情况?她来也没告诉过我。”
“你妹子小时候受过雪冻你不知道?她这是寒疾。”
“寒疾这事知道,她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
“不止手脚冰冷,她还有严重的宫寒,结婚很难生孩子。结婚哪怕怀上孩子,流掉的风险也很大。最好是先调理好,再怀孩子。不然更伤身体。”
“……”
顾钊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背着舒宁离开老中医诊所的。
脑袋里反复响起的老中医说的那句“最好是先调理好,再怀孩子。不然更伤身体。”
背着舒宁,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
昨日他就不应该被她唬住,更不应该为不让她生气而妥协。
他皮糙肉厚,受点伤、淋点雨算什么?
他应该让她先洗澡洗头发的!
舒宁一路迷迷糊糊,感觉整个人飘飘的,好似人在路上走,北风割面,却又觉得身体暖暖的。
“小乖乖,喝药了……”
奶奶声音响起。
舒宁闻到一股浓浓中药味,眼睛一睁,眼前果然有一大碗中药。
“奶奶我可以不喝吗?”
舒宁委屈地问,她是真怕喝中药。
小时候后被灌怕了,前些天吃了几天中药,再次小时候喝药阴影重现,她差点喝吐。
“良药苦口。”
小老太太道。
“不想喝中药,那就吃这个。叶医生说,吃不下中药,吃西药也可以。”
顾钊走进来,手里拿着几颗药丸子。
舒宁看了看中药,又看了看西药。
中药治根治本,西药见效快。
“我还是喝中药吧。”舒宁接过大碗,捏着鼻子将中药灌进自己嘴里。
她这身体,要想真正变好,只有中药才能做到。
顾钊啥都没说,只觉得心好似被针轻轻扎了扎。
舒知青是公社最娇气的知青,可在他面前,却如此懂事。
懂事得让他心疼。
*
这场雪下了三天,舒宁在屋子里躺了五天,身体才好转。
第六天天气放晴了,顾钊才同意让她出去走走。
出去的时候,顾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帽子围巾一件不落下。
舒宁觉得有些好笑,道,“我都好了,你这太紧张了。”
“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顾钊不敢马虎半分。
“哈哈哈。”舒宁笑,看着外头灿烂的阳光道,“我感觉我还挺幸福的。当然,主要是你很不错。”
很多男人婚前很殷勤,婚后原形毕露。
这点,她一点都不担心,顾钊绝对是婚前婚后一个模样的男人。
“嗯。你眼光挺好的。”
“你这家伙,挺会夸自己的。”舒宁笑着打趣。
“舒宁……我的喜糖,请你吃……”
两人刚走出知青宿舍,面前就多了一把喜糖。
舒宁抬头一看,给他们喜糖的人不是别人,竟是孙国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