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经过她同意,就擅自将她和他绑在一起,换做以前,她早就给他一个巴掌了。
可此刻,她不仅来道谢,还带来谢金。
顾钊瞬间觉得自己刚才负气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人家这么好的态度,咱还去羞辱膈应人,多少有些浑蛋。
“行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这些你拿回去。”
顾钊声音硬邦邦的道,转头看着地上刚宰的公鸡,有些纠结。
这公鸡本来是过年吃的,现在过年鸡,就这样没了。
他得去哪搞过年鸡?
刚是真冲动了!
“你不要觉得少,以后我能将这小小包裹变成大包裹,要多少有多少!”舒宁看着顾钊,以为他嫌少。
她没说谎。
因为以后她确实是有钱人。
顾钊也会是有钱人。
“舒知青,不管是谁,我都会救。我救人的时候,没想过要收别人谢礼。”顾钊将所有包裹推回给她。
“你这不是在和我订婚吗?”
“你以为这是谢礼?这是彩礼!我的彩礼!”
舒宁扬着明媚的眼神,精致脸蛋上,一脸坚定的道。
“!!!”
顾钊狭长双眸中皆是震惊。
姑娘是落水后,脑袋进水了吗?
他这是胡闹,用无赖的手法报复她对他救命之恩的不承认。
她怎么也跟着掺和?
还真要嫁给他?
他在公社的名声她又不是不知道,是混混,是无赖,是恶霸,风评什么的,在他这不存在的。
她之前看他不是绕道走,就是横眉冷对。
这态度怎么突然间改变这么多?
顾钊不习惯。
站一边的二狗子也惊得目瞪口呆,其他奶奶们,也一脸惊愕。
舒宁这一跑过来表明心意后,几个人有些不敢看她了。
在他们看来,舒宁太美了,而且她还这么有钱,摆桌上那一堆票据,真的好多好多,够平常人家吃一两年了。
顾钊是很好,但配舒知青,好像有那么一丢丢配不上啊。
“现在是要朝堂屋神龛作揖吗?”舒宁抬眸,双眼亮晶晶问。
顾钊往后微微退了一步,认真看着舒宁。
这姑娘眼眉毛弯弯好似青黛,红扑扑脸蛋上镶嵌着一堆浅浅的梨涡,饱满红润的唇散着点点水雾,眼眸里都是认真。
她那带着笑意的眼眸,亮得好似太阳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顾钊顿时心虚成狗,下意识辩驳,“舒知青,搞错了,我不是订……订婚……”
舒宁抿唇,嘴角微勾,湿漉漉的眼眸晕着笑意,果断干脆地道,“那直接结婚算了。”
她也意外。
她没找他麻烦,没骂他。
他反而后退了,胆怯了。
连他身后那群难缠又蛮横的奶奶们,也低着头,好似自己做错事一般。
顾钊狭长眼眸再次瞪大,眼前这姑娘脑袋一定出问题了!
他家情况,整个公社的人都清楚,他父母亲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死了,他奶奶怕被连累,将他们一家赶到村尾破茅屋里,他
而且知青都是要回城的。
真和他结婚,户口一过来,以后她想回城,都不可能了。
她这行为太不正常了。
抬手往舒宁额头上一探,冰凉的,没发热。
“舒知青,你病了。赶紧去看医生,把你的东西带走。”顾钊坚持自己的判断,果断赶舒宁。
“那先订婚。”舒宁往前一步,双眸明亮且坚定道。
“我没订婚。”顾钊往后退了一步,否认得极为干脆。
“你宰鸡,敬告天地了。”舒宁又上前走了一步,微扬着脑袋,扎着马尾的头发迎着秋风微微飘扬。
“是祖宗送梦,说,说……想吃鸡。”顾钊又往后退了一步,话语有些不利落地反驳。
“你买糖,放鞭炮了!”顾钊一往后退,舒宁就立刻往前走一步。
顾钊无路可退,被逼至墙角,完全不敢看舒宁,理由蹩脚,“糖是给小孩买的,鞭炮就放了几厘米,我试试这鞭炮响不响。剩下的过年迎新年的。”
“……”舒宁没想到关键时候顾钊态度会发生这么大改变,索性使出杀手锏,“你摸了我,还亲了我,全公社的人都看到了,现在你不想负责了?”
“你若不想负责,那你站着别动,让我亲回来!这事就算完了!”
“!!!”
“我那是在救你,还是你们城里教的,那叫人工呼吸!”被姑娘气势逼得节节败退,顾钊脸涨得通红,粗着嗓子解释。
舒宁但笑不语,脑袋微扬,一动不动看着他,直勾勾的。
“……”顾钊气息一下就紊乱了,艾玛,这真要动嘴亲他的这眼神谁受得住?
“你,你别,你别靠近!老子是什么人?你想占老子便宜,没门!”
年轻的汉子一边说,一边往侧边溜,“我家里没野菜,我去采点野菜回来。”
“……”舒宁没绷住了笑意。
上辈子他救了她,她觉得他占他便宜甩了他一个巴掌后,他恼火非要订婚,后面只要一见她,他就吹口哨,对谁都说她是他媳妇。
便宜往死里占。
今儿个,她自己送上来了,他却溜得却比兔子还快。
“……”院子里看着刚发生一切的,各位奶奶,二狗子,你看我,我看你。
他们看见了什么?
敢上山宰野猪,敢徒手打死一头牛、天不怕地不怕的顾钊,在舒知青说要和他订婚,要和他结婚的时候,竟然怂得跑了!
“舒宁,你刚也跑太快了。”朱秋兰走进来,和她一起来的人还有辛文月,以及他们一起下乡的男知青柏志平。
柏志平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人模狗样地站在顾钊大院门口,见顾钊跑出去,他看她的眼神微有愤怒,更多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