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虚确实很后悔，一个月前，他本来可以直接将李凌收归门下的，可他偏偏选择了西院的姜安。
虽说李凌能够引动剑痴的意境共鸣，净虚仍然认为李凌在未来的成就不如姜安。
直到李凌那一剑伤到了句朗，净虚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
就算是李凌没有体会到剑痴留下的完整意境，也非姜安可以相比的。
校场外，句芒感觉净虚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道：“净虚师叔……好像在犹豫。”
“那是因为他在后悔。”荧火道。
“后悔？”句芒不解其意。
荧火淡然一笑道：“一个月前，李凌师弟在地炉内与剑痴前辈的意境形成共鸣，荧火师叔本来是要打算为他为徒的……”
听完荧火的细述，句芒这才明白，轻叹道：“难怪了！”
他们都知道净虚的高傲，收徒虽少，但每一个弟子都是不凡之辈，此次错失李凌，很可能是他这辈子所做过的最后悔之事。
今天这一战过后，不论李凌能否战胜净虚，李凌的大名也响彻昊清学院，想要收李凌为徒的人将其很多。
净虚失去了先机，凭他在昊清学院的地位，是抢不过的。
“这小子骗得我们好苦啊！”句芒道，他怀疑李凌隐藏了真正的实力，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一个人会在一个月之内提升这么多。
荧火也在为此事疑惑，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郭银河快速赶来。
红绮已经等在那里，道：“师傅，你终于来了。”
原本，郭银河对李凌还是很信心的，认为其必能在此次比试中大放光彩，直到他听闻今天的比试改了规矩，随之便没有兴奋。
在他看来，李凌确实不弱，但想要战胜筑基初期的修士，根本不就不可能。
“真是胡闹，他不过练气三层罢了，怎敢去挑战筑基中期的净虚。”郭银河道。
“师傅……”红绮向前走了几步，低声道：“李凌师弟的境界……已经赶上你了。”
嗯？
“你说什么胡话？”郭银河道。
那天在地炉，他明明感知到李凌只有练气三层，这才不过月余时间，李凌怎么可能突然至练气七层？
修士路难行，没有捷径可走。
练气期虽然相对容易一些，但有些人，穷极一生也无法突破一层，所以他根本就不相信红绮的话。
“你没听错！”净虚轻摇头，道：“你东院，又出现一个震惊天下的英才。”
当年，蓝羽一鸣惊人。
今天，李凌一飞冲天。
东院虽然是四院中最弱的，却总能出现名震一时的风云人物。
郭银河一时哑然失色，净虚看向李凌，道：“你若准备好了，可以出手了。”
“弟子不敢无礼，还请前辈赐教。”李凌微微一礼，不管净虚有多强，他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天火灵芝他必须得到。
“那你可要小心了。”净虚道，随手一挥之间，指尖灵力化为九柄虚幻的飞剑，每一柄飞剑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剑光彼此相连，一座黄色的大钟形成。
轰隆————
大钟落下，将李凌覆盖，道道绞杀之力随之显现。
万蝶飞，乱！
八十一枚飞针变了样式，翩翩蝶舞动人间，疯狂抵挡着大钟的绞杀。
慢慢地，李凌越来越吃力，净虚虽然将实力压制在筑基初期，但也不是他可以抗衡的。他先前之所以能够伤到句朗，是因为句朗还没有来得及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这就要输了吗？”
“呵呵……净虚师叔虽然将实力压制，但一举一动都透着无尽的威严，你们认为李凌还能赢？”
“筑基期啊！果然可怕。”
净虚一出手，众弟子纷纷点头。
句芒和荧火也开始为李凌担心起来，如果李凌连净虚一招都接不下，会让他们失望的。
红绮也是紧握粉拳，不停地为李凌打气，道：“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
“这一战，他就算是输了，也是我东院扬威之时。”郭银河道，此时的他已经接受事实，李凌确实拥有练气七层的实力，已经可以与他比肩。
李凌感受到压力越来越大，忽然放弃控制盘飞的八十一枚飞针。
双眸一闭一睁，李凌眼中透着几分疯狂。
惊神刺！
嗡……
半透明的尖锥显威，骤然出现在净虚眉心处。
“什么？”净虚大惊失色，随后便感觉心神失守，输入的灵力也出现滞涩，所操控的大钟发生晃动，好像随时都可能溃散。
众人再次哗然，尤其是那些同为筑基期的修士，眼中的惊骇之色更浓。
“好可怕的神魂之力。”
“竟然是一种诡异的神魂攻击之法。”
放眼世间，神魂攻击之法本就稀少，修炼起来更是极其艰难，修士中流传着一个说法，宁修仙术，不修神魂，指的就是神魂攻击之术太难以修炼。
半空之上，同寿真人暗自点头。
“这小子的神魂之力竟然凝实到如此地步。”同寿真人暗道，他初见李凌时便被李凌的神魂之力所震惊，但他仍然还是小看了李凌。
下一瞬间，李凌身边的八十一八飞针合一，红色的长剑紧握于手中。
大梵力，震！
长剑陡然刺出，黄色的大钟发出一声震响，本就不稳的大钟此时再也无法坚持，‘轰隆’一声炸碎无形，化为一股清气四散而去。
“你竟然能破了我‘黄露钟’？”净虚感觉有些丢人，一句话之后，双手接连挥动，数十柄虚幻的长剑冲天而起。
“你若能破掉我的剑阵，便算你赢。”
数十柄长剑分散在不同方向，组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将李凌完全围困，每一柄剑看似单独存在，又好像随时可以相互融合。
李凌不知道攻击会从哪一个方向来。
哗……
八十一枚飞针绕身而动，李凌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剑一！”净虚轻开口道。
忽然，李凌眼中瞥见一道剑芒从侧方出现。
聚！
八十一枚飞剑融合为剑，在李凌的控制下，快速迎刺而下。
砰！
炸响传过，李凌连连后退，堪堪挡下这一剑。
“这就是筑基初期的实力吗？好可怕。”李凌心中暗道。
“剑二！”净虚遥遥一指，两柄长剑随之而动。
李凌感觉有些绝望，先前那一柄剑已经让他用尽了全力，两柄飞剑从不同方向杀来，他很难抵挡。
但他并没有想要放弃的意思，就算是拼着受伤也不能退缩。
“拼了！”李凌紧紧一咬牙，慢慢紧闭双眼。
下一刻，一股奇特的力量涌向四周，众人只觉天地间忽然变得清凉，细细感应后又一无发现。
只有同寿真人眼神一凝，暗道：“他竟然体会到剑痴师弟的剑域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