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兽声啼不住,飞舟已过万重山。
走走停停。
三个月后,钟延一行在苏留城停留两日,再次启程。
贺锦言:“夫君,下一城便是望匜了,不停了吧?”
即将到家,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经过这段时间,钟延对她深入浅出倾囊相授的疼爱,其忠诚度达到99,离绑定一线之隔,如今她腹部微微隆起,又有了身孕。
钟延:“嗯,直接回家。”
顾冬冬:“夫君,听说青阳靠海,我还从来没见过海呢!”
钟延:“对,城内就有支流。”
贺锦言笑道:“冬儿,海上日出可美了,等回去,叫上姐妹们一起乘船出海玩。”
顾冬冬:“好呀!”
飞舟如梭,似光似电,跨越群山。
下方密林一闪而逝,钟延狐疑,放慢速度又转了回去,只见林中数道身影纵横激战。
“师叔怎么了?”杨心念问,如这般修士打斗,一路上遇到过多次。
钟延挥袖,剑芒飙射,隔着两三百米,四名修士应声倒地。
贺锦言随之定睛看去道:“好像是白道友!”
衣衫染血的白思元惊疑不定,便见一群人飞落而来,顿时面露大喜:“钟老弟!”
“道兄怎会在此?”
钟延递上丹药,在他身上看了看,满面血污,身上多处伤口血流汩汩。
接着又看向不远处的另一人,更加凄惨。
“见过钟道友!”
中年男子躬身拱手,未敢上前,其右脸颊有块暗青色印记,却是五行宗段安,曾经在阳泉坊市值守,后来被筑基匪修重伤,调回宗门。
多年过去,他才从炼气九层突破到筑基一层,反被白思元后来居上,多半是被伤势所累。
他愣了愣,注意到李承元,再次拜下:“弟子段安见过李长老!”
李承元狐疑,与齐楼对视一眼,并不认得,微微颔首。
钟延含笑推送过去一瓶丹药。
白思元吞服丹药,缓了缓道:“此事说来话长,这些人是霸元宗弟子,我们还有个同伴,老弟你也认识,不知是否陨落……”
众人走了数百米,在林中一块平地找到两名女修。
一个青衣女子已经身死,另一个粉裙女子靠在树根,口中不断往外涌血,胸口微微起伏。
钟延挑眉,却是飞仙阁的水仙姑娘,长生殿成员。
他忙蹲下搭脉查看,摇头道:“不行了,经脉尽断,脏腑与丹田皆毁。”
似乎听到声音,水仙眼皮动了动,随即手臂一软,气息全无,就此陨落。
白思元叹道:“人生无常,听她说,才从苏留飞仙阁赎身获得自由。”
钟延默了下,将水仙的尸身收进储物袋。
白思元微怔,去到青衣女子尸体旁边看了看,挖了个坑就地掩埋。
钟延朝贺锦言等人道:“在此处休息片刻。”
白思元朝盘膝疗伤的段安看了眼,走出一段距离,靠树坐在地上。
钟延上前,翻手递上一个酒葫芦。
白思元喝了口,挥手布下隔绝屏障,开始讲述遭遇。
原来,他修到筑基一层巅峰卡了数年无法突破,便觉是窝在青阳闭关太久,想走动走动调整心境。
一年前游历到白岩城,遇到炼气五层的青衣女修,看中其美貌,又是散修弱小无靠山,便掳来做道侣。
几发入魂之后,心情开明,他顺利破入筑基二层,然后两人一路到了苏留城。
半月前,在苏留城的地下拍卖会上遇到旧识段安。
“五行宗覆灭,弟子四处逃散,眼下各地都不安稳,他是隐姓埋名辗转到了苏留,知道你我交情不错,便言说让我从中调和,想回望匜落脚……”
“我三人同行,出城没多久又遇到水仙,从飞仙阁赎身获得了自由,她知你现今势力强大,还提到弟妹若云,要去青阳投奔你们,便顺路走到一起……”
不曾想,在这林中遭遇霸元宗弟子,爆发战斗。
末了,白思元灌了口酒,笑道:“天不亡我,还好老弟你经过!”
钟延感慨唏嘘,问:“水仙什么境界?”
白思元:“与段安一般,筑基一层。”
钟延颔首,心知对方恐怕不是投奔这么简单。
他在若云身上并未发现‘彼岸花’,而水仙却有此特殊刺青,定然不是长生殿一般成员。
“霸元宗弟子怎会到这出没?”
霸元宗属南方势力,宗门地址离这比较远,而附近又并无资源聚集地。
“不清楚,如今各方势力到处乱窜,常有小规模争斗发生,去年杨言庆还吞并了白岩陈家,势头正盛,对了贤弟,你是从东面回来吧?”
“对。”
“我就说嘛,你不在,你府上都比较低调。”
“道兄今后有何打算?”
“能怎办,回青阳啊,好歹有你这个朋友罩着。”
目光一闪,白思元眨眨眼问:“老弟如今修为几何?”
钟延坦言笑道:“筑基九层。”
白思元呼吸一滞,眼露惊叹,连连点头:“好!”
一炷香后。
众人汇合一处。
钟延看向段安笑道:“我与五行宗属势力竞争,并无私仇,道友无需忧虑,可回望匜或者青阳。”
这话也是说给李承元和齐楼听的,势力之间,弱肉强食,不会牵扯个人恩怨,除非高举恩义为宗门复仇。
段安郑重施礼拜下:“多谢钟道友!”
一同乘飞舟上路。
原本想让钟延在望匜城附近将自己放下,与李承元传音过后,段安萌生新的念头,默默跟着以观后续再作打算。
当天傍晚。
飞舟临近青阳城。
南门城楼上两个身影腾空而起,与此同时,城墙上空浮现若隐若现的防护结界。
“道友且慢!”一老者抬手示意,高声喝道。
“夫君!是我钟府之人!”另一青衣女子则欣喜叫道,却是钟府温虹。
并未过多寒暄。
飞舟越城墙而过,直接飞到苍宝街钟府上空,落在外院广场。
顿时,一道道身影汇聚而来,叫喊此起彼伏。
“家主您回来啦!”
“夫君!”
“父亲!”
“老爷!”
“爹,您买了飞舟呀!”
钟延笑着摸了摸孩子脑袋,环视众人。
这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