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赵府的大门,方迟等几个兄弟也围上来了。
“大公主为难你了?”
“还没听说过大公主会为难旁人,听说公主府里的下人从没被处罚过呢。”
“那八成刚刚是小圆冒犯了人家。”
“咱们内府司行事可不计那些迂腐的规矩,这是皇上金口玉言,即便是大公主也不能治咱们罪过吧。”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还都挺有道理的。
倒是傅小圆始终低着头,啥话都没说。
方迟回过神儿来看向他们俩,蓦地就乐了,“你们俩这手是粘在一起了?”还牵着呢。
闻言,两个人刷的同时抽回手,叶照冲眉头皱了皱,傅小圆脑袋垂的更低了。
“别说废话。根据当前调查到的信息,从今日开始严密监察所有从北边过来的官员。他们有可能接下来会被害,但也难保那些被杀的兴许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我们还没调查出来。所以切莫惊动目标,同时还要暗查他们是否暗地里不轨。”
叶照冲迅速的下指令,停顿了下又道:“一旦查出这些从北边的人行不轨之事,立即捉拿。”
“是!”
众人整齐划一,唯独傅小圆垂头不语。
一路回了都司,傅小圆拿起水壶刚要倒水喝,就听到后头方迟喊了一嗓子,“小圆给我倒杯水拿过来。”
她眸子一动,下一刻手就一松,整个水壶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听到动静的人都看了过来,方迟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你没烫着吧?”
她垂着的脑袋摇了摇,表示没被烫到。
他长舒口气,还没等说话呢叶照冲从外大步走进来,“你喝水不会自己倒,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忽然之间大喊大叫吓过她多少回打坏了都司里多少东西你还记得吗?不长记性。”
被训斥的方迟有苦说不出,他就想着大家都是兄弟,再说傅小圆都跟他们混多久了都熟悉了。
但哪想到她胆子还是这么小,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挥挥手叫方迟滚蛋,他则亲自蹲下把那些大块的碎片捡起来,“今日无事你先回家吧。”
傅小圆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收拾好那些碎片,叶照冲叹了口气也不由摇头。
就这小丫头胆子比老鼠还小,自从进了内府司打坏了数不清的水杯饭碗,砚台笔洗。再这般下去,这都司将一贫如洗了。
离了都司顺着安静的街巷往回走,傅小圆脑袋终于不再低垂着了。
明眸黑白分明深处恍若有静泉,唇瓣如桃花微微弯起,任是谁见了都会跟着心生欢喜。
可又因着她的眼睛而让人不敢亵渎,只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又担心自己所认为那些最好的配不上她。
绕了几条巷子最后顺着一个后门进了一座府邸,清净的没什么人。
直至顺着长廊下来走向前厅,霖川一眼看到她就乐了,“公主下职了。”
“川舅舅,外公回来了吗?”
“回来了,提了一篮子新摘的菜去厨房了。”
汤圆脚下一转就奔厨房而去,正好傅震出来,祖孙俩碰了个照面儿。
一看她这身打扮傅震眉头就皱起来了,“往盛京赶的路上就听说你被内府司薅去当苦力了,你那爹娘不阻止就算了,就没说让你什么时候从那儿撤出来?”好好一漂亮姑娘整天穿成这样,白瞎他大外孙这花容月貌了。
汤圆一笑明媚娇软,“父皇和母后忙于政事整日不得闲,这次出了古怪的命案他们二位应当是感应到了什么,就带着禾苗相携离开盛京了。将这些事交给了阿寅和我,想来也是考验我们吧。外公别忧心,我能撑住的。”
傅震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们俩就是躲清静,没准儿现在在哪儿玩儿的正开心呢,禾苗八成给扔哪儿去了,毕竟还是个撒尿和泥的年纪。”
“阿寅才十五岂能管得好这些事,还有你,本就该享乐无忧无虑。那两个人就是甩包袱,依我看到了阿寅成年就得让他继承皇位,他们俩好逍遥快活去。”
听外公骂她那爹娘,汤圆脸上依旧笑,内心里疯狂点头。
事实就是如此。
内府司认为第一个死的是那知州佟福,其实不是,是北边的一个官员。
那人一死消息报到宫里,没过两天就传出皇后抱恙的消息来,他们俩就溜了。
阿寅那晚鼻涕泡都要鼓出来了求她帮忙,正好她被内府司相中了进了都司两个月了,本想犯个错误被赶出去呢。
但被阿寅的鼻涕泡恶心到了,就答应他了。
不过后知后觉的,她觉着还是上了他的当了。
母后说她跟阿寅最像父皇,但她觉着阿寅才是十分的像,不止遗传了父皇的老谋深算还遗传了母后那一张举世无双的脸。
看她还在那儿笑,贴心的小棉袄最是招人疼。
傅震揽着她肩膀往回走一边道:“近些日子调查出什么了?外公帮你,赶紧解决了咱们离开内府司。”那里一堆臭小子,岂能让她长久的待在那儿。
“现在刚刚有些眉目,待有大进展了再告诉您。”
“现在公主府里谁帮你镇场子呢?”
“小胖哥呗。他最喜欢当公主了,就让他在我那儿住着吧。这样我就能天天回这里,正好外公又回来了我每天下值都能看到您。”
啧,听了这话傅震心里甭提多暖和。
他那大闺女……不要也罢!
就是几分可怜申屠思行,几年前没熬过来一命呜呼了,这要是能活到现在整天瞧着这长得跟他极像的小丫头甜言蜜语那得多开心。
依傅震看啊,不用吃药只听她说话病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