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起前朝太祖发迹,至今流传的那可是多种多样。
有说是一贫如洗的奇才傍上了大户人家的小姐,靠着岳丈家的钱财才夺得天下的。
也有说是出身道门,因为学得了一身本领才广揽天下英才跟随在乱世之中打了天下。
还有说本身就是大户人家,因为被当时的权政打压即将家破人亡不得不起兵造反。
最后一种说法是靠行商,天下的买卖都被抓在了手里,于是乎觉着只赚钱没意思,就造反了。
傅元筱对最后一种说法颇为赞同,因为她现在就处于赚钱的阶段。
若认真计算起来也是不小的数目,招兵买马什么的不在话下。
没准儿哪一天觉着赚钱没意思了,真就弄一个自己的军队玩玩呢?
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她就盯上了这最后一种传说琢磨了起来。
宫中藏录的关于此的旧日书册是最多的,她都搬来钻研,而且自己的想法也没避讳申屠稷,全数告知。
听她胡吹八扯的说完,可想帝王的表情……
“你还有招兵买马的梦想呢?”
“人是需要梦想的,万一哪天就实现了呢?!”
申屠稷眉头动了动,“那你需要把朕杀了,才能实现梦想。”
“……”
她把脑袋一抬,“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则似笑非笑的歪了歪头,他现在也不太想听她到底什么意思。
两只手往他膝上一放,下巴颏搁在自己手臂上,仰着脸看他,“即便真要招兵买马将来也是给我儿子,我是没那个福气坐在那张椅子上的。皇上觉着如何?”
“弑父,弑夫,你都计划好了。”
“唉我去,跟你说不下去了。”
这人惯会挑字眼,她胡诌八扯的话他也认真,没法儿交流了。
看她又趴回桌子上认真的翻那些发黄的书册,申屠稷抬手抓了抓她后脑的发丝。
“别看了,这个传说真实性不高,看看这几本。”
将一摞书搁到她跟前,是他翻出来的。
傅元筱抬头看了看他之后去翻那些书,“你认为前朝太祖在夺天下之前是道门出身?”
这个传说是她觉着最扯的,难不成最扯的才是真的?
“前朝太祖开国时几十年的战争都颇巧妙,按说一次两次的胜利是时机好,但始终如此就有些神奇了。”
她眼睛眯起来,“遇事难决靠玄学啊。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想要找到真正的答案寻不到,玄学的确合理。如果说这位太祖身有奇技那么这块玉佩以及那所谓的宝藏就很不得了,我更得找了。”
这些事情按说以前申屠稷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自己的经历怎么解释呢?
所以,他现在信了。
与她一同翻找那些书册,道门出身之说也有千百种,关于从哪个道门出来的就各有其说。
山南海北无数的道观,有不少都像是瞎编出来的。
没想到他最后还是跟自己折腾这些东西,傅元筱歪头看他一眼也不由得笑。
眸子一转,她用腿碰了碰他,“诶,皇上连自己的政事都不处理了跑来跟我一块儿不务正业,我给你个奖励怎么样?”
他眉头一动,也扭头看她,“白日里的奖励,还是夜里的奖励。”
“……”
傅元筱有那么瞬间的无语凝噎,他什么人啊?
现在怎么不正经都这种程度了,难不成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啊呸,她怎么莫名其妙骂自己呢?!
看她说不出来话,申屠稷不由得笑,清润的眼睛里是有几许得意的。
她一向胡说八道极其自得,尤其噎的别人说不出话是那才开心呢。
他以前是说不出口的,但现在好像开了那道闸门,看她自得就堵她。
“说啊,你的奖励到底是什么?”
“夜里的。”
说完她就接着翻书。
原本只是逗她而已,她这忽然间的说夜里的,平静的心底不可控的漾起涟漪来。
心猿意马,手里翻着的东西也变得不重要了。
用腿撞了撞她,“说的详细一些。”
她身子跟着晃了晃,不说。
把手里的书放下,他整个身体面向她,“透露几个关键字也可以。”
小小的哼了一声,一个字都不给。
他深吸口气,蓦地把她手里的书抢走,一手揽住她的腰直接扛在了肩上。
起身就走,她不停蹬腿儿,“都说了是夜里的奖励,到了时辰自然就告诉你了,放我下来。”
“现在已经是夜里了。”他边走边说。
“前有古人指鹿为马,你是指白为黑。”
“说对了。作为帝王的特权就是,朕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他说现在是夜里,那就是夜里。
他这说法让人无言以对,傅元筱被活生生的扛进了寝殿里,宫人全部撤出去完全有空间让她施展她所谓的‘奖励’。
事实上她并不是逗他玩儿的,而是真的要给奖励。
会苦了自己完全只造福他的那种奖励,不止舌头要断了,扁桃体都要戳裂了……
——
茉山上,申屠思行的房间里也摆放了许多的书册。
不再如以前那般打坐,他眼下坐在那儿一本一本的翻书,已翻了好久了。
何束把熬好的药端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场景,不由劝道:“王爷喝了药尽早休息吧。”
“时间太久了,有些东西如流入海中的涓涓细流无影可追,想要寻出来难如登天。”
具体说的是什么何束不知道,但想来跟傅元筱也脱不了关系。
目前为止,这位也只会为了他闺女费心了。
“不管事情有多难办王爷还是保重身体,如今她也成婚了,按着日子来算用不了多久王爷就能抱上外孙了。”
翻书的动作一顿,申屠思行抬眼看他,一向冷然的脸上也露出笑意来。
这的确是天大的好事,他忽然觉着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