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新年傅震前往南部边关一趟,傅元筱前脚刚刚给她家老头送走,茉山那边就传来消息说申屠思行染了风寒。
曾经功夫奇高极为威武的一个人现如今因为小小风寒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细想想还真是令人唏嘘。
骑马前往茉山,披风裹在身上随着飞奔衣角飞扬,怎是一个帅字了得。
匆匆上山,何束穿着毛坎肩正在开放式的厨房里煎药呢。
药味儿浓郁,她进来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师父,您这熬的是浆糊吧。这么浓郁怎么喝啊?估摸着进了嗓子眼就黏住了。”
“不得不下重药,兵来如山倒,他心中有事压着也是可怜。”何束叹道,之后把药倒出来递给了她。
这药在碗里的流动性极差,完全可见这玩意儿被熬得有多浓稠。
傅元筱都觉着嗓子眼儿被堵住了似得,太可怜了,还得喝这玩意儿。
“成,我明白师父的意思。”
先在厨房里搜寻出蜜饯来,她才端着药离开。
何束捋着小胡须脸上露出笑意来,他正是这个意思。
有时候生病啊,只需要心情好这病很快就会好转的。
申屠思行果真是靠在床上的,以前每次见他都是在打坐,头一回见他这样还真是不太适应。
“来吧,把药喝了。”
睁开眼睛看她,申屠思行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伸手把药接过来,喝。
看着他咽了很久才把药全部喝光,当然了,碗上还黏了一层呢。
他表情未变,可见有多能忍。
傅元筱赶紧拿出一颗蜜饯来塞进他嘴里,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
“这药若是我喝了非得吐出来不可,说起来你才是最能忍,不愧是干大事的人。”
边说着,看他把蜜饯咽下去了她就又给塞了一颗。
他并不是很想吃,但被强硬的塞了,就没说啥接着吃了。
“苦味儿都压下去了吧?还要不要再来一颗。”
他微微点头,她就又给他塞了一颗。
看他不吱声慢慢的咀嚼,她就乐了,“你说你也不爱吃这甜的,硬咽下去两颗还非要吃第三颗,是不是我喂得特好吃啊。”
“甜的腻人。”他道。
“觉着腻人还不吐?我觉着到了百年之后把你给火化了,唯独你的嘴还留存着呢。”
他眉头一动,“何意?”
“浑身上下嘴最硬呗。”
她说完往自己嘴里扔蜜饯,的确是甜的腻人。
胡言乱语的,但仔细一琢磨还挺有道理。
申屠思行小小的弯起唇角,看着她在那儿吃蜜饯半晌后才道:“傅震离盛京了?”
“嗯,到年根底下了他也得去军营了,毕竟将士们也得过年呀。”
“年后你便要成亲了,他赶得回来?”
“即便时间不够用这老头也得飞奔回来,他千万个不满意,就怕到时出什么岔子再委屈了我,必须得全程亲眼得见才行。”
她字字句句皆是对傅震的依赖和敬爱,嘴上好像不三不四的,可从字句之间都听得出她的亲热来。
“你就只管安心的准备成亲,即便有岔子有意外也有旁人挡着,不需要你忧心。”
眉尾一扬,她歪头看他,“会出什么岔子?”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都说了,不需要你忧心。对了,你母亲应当给你留了一块玉佩,在何处呢?”
“哦,早被申屠稷收走了。”
“一直有传闻说前朝有宝藏,那块玉佩就是钥匙。”
傅元筱瞳孔都跟着放大了,倾身把小脑袋凑到他跟前儿,“真有宝藏?之前也搞出来一些前朝之物,他们也说那是宝藏,但数目太少了我觉着够不上宝藏两个字。”
再就是在北朝那些阉人聚集之地,也有钱,但距离宝藏相差甚远。
毕竟那种数目的钱,她使使劲儿自己也赚来了。
看着她放光的眼睛,里头都是对钱的憧憬。
申屠思行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这样貌与你娘无二致,但心性差远了。她对金黄银白之物向来不屑,有断时日随时随地的将手中钱赠予街上乞丐。若换成了你肯定不会这样做,即便是想把钱给旁人也得想个法子搞得惊天动地。”
她觉着自己这是被diss了。
嘴一撇,“爱钱可不是什么丢人之事,我娘不是俗人奈何生了我这样一个俗不可耐。说起来八成是遗传,遗传了你。”
“……”
在口舌上她是不会相让的,自己亲老子也不让。
不过呢,在琢磨了一下她说的‘遗传了你’这句话,心里头还莫名愉悦呢。
“的确是有宝藏,具体埋在何处只有你娘知道。当年我想让她说但她没有透露出一个字,你若真想要想来你娘也不会反对,想去找便去找吧。也或许那就是她专门留给你的。”
这话题让她有些热血沸腾,找宝藏啊,有点儿像某种游戏很具挑战性。
那块儿玉佩始终在申屠稷手里呢,当初是以为她贪财给顺走的。
后来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他也不曾再提过,甚至那块儿玉佩都没再现身,鬼知道被他藏在哪儿了。
离开茉山她就进宫了,打着观看重新布置寝宫的由头进了宫殿寻找。
她觉着申屠稷若是藏的话,还是会放在寝宫,因为这里她重新改造过有不少藏东西的地儿。
宫人低着头忙碌不敢抬头,她就四处晃悠着这儿翻翻那儿看看,之前特别设计的可以藏钱的地儿都打开了,并无玉佩踪迹。
可以确定他没戴在自己身上,毕竟这段时间但凡跟他见面了她手痒痒的总想占点便宜。
没少摸他吃他豆腐,他身上只有自己的玉佩。
唉,她觉着自己若是玩儿藏东西这个游戏的话绝对是个高手,但现在一看他也不遑多让。
鬼贼,哪天非得跟他比试比试,藏东西到底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