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慕禾这个斋长在月考之中夺得第一,真没有辜负她斋长这职位。
只不过,她也没有多开心,因为在成绩下来了之后就有两个小姐被赐了婚。
一个北部过来的,赐婚给盛京贵公子。一个城中贵女,赐婚给了现在风头极盛的苏翔大将军。
当下对于此人的褒贬不一,有少部分人觉着他软骨头,以前是贺氏的走狗现如今效忠大晋。
这就是南北通婚的第一步了,那两个幸运的小姐分别是第二第三的成绩。
她这个第一……则风平浪静,令人唏嘘。
不少小姐们私底下猜测八成是因为段慕禾的脸上有胎记,真赐婚给人家,人家会抗旨不遵。
已被赐婚的小姐们就不用再来上课了,看吧,这学堂整个一适婚女子婚前授课班。
这一批都圆满出嫁了,很快下一批适龄的就会来上学了,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连绵不绝。
傅元筱被强行的留在了宫中,申屠稷则没了影子。
坐在亭子里喝着茶,此处仅她一人,如此华丽生机盎然之中又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了。
蓦地,玉公公的身影忽然出现,他亲自捧着托盘而至。
“这是什么东西还得劳烦公公亲自来送?”
“刚刚出炉的点心。”
她不是很理解,这点心得多金贵啊需要用他这种身份的公公来送?
放下托盘打开铜罩,傅元筱睁大了眼睛瞧,这好像就是普通的点心吧。
“小傅将军快尝尝,热的时候最好吃。”
“公公,您照实了说,这点心里是不是下药了?”
“不能够啊!小傅将军不放心,我先试吃。”
摇了摇头,她并不是这个意思。
奇怪的是申屠稷的行径,她明明说今日学堂也不上课申屠思行那里准备熬药了她得过去放血。
他却偏生的把她给留了下来当时那表情好像有急事似得,但现在他人呢?
由此一看这也没什么急事啊,他连个鬼影都没有。
“皇上忙什么呢?”
“御书房,看折子。”
“那他是挺忙的哈。”
玉公公想了想,其实也不算忙吧。每日之必行,但凡皇上想尽快批阅完,即便堆积一摞如小山他也会能在一个时辰之内都解决。
“我想知道我得在这儿等多久啊?”
“皇上没发话让您离宫,我想宫门口的人也不会让您离开的。”
这跟软禁没什么区别了吧,这要不是跟申屠稷有足够的了解,她真会认为他起了杀心。
“小傅将军实在无聊不如去走走?贵妃娘娘近来手工雕刻出一尊吉祥菩萨,就立在她殿里呢。不然您去看看?”
“她是厉害的,以前自己磨手串儿,现在越搞越大了。”
“就是那菩萨吧……瞧见过的人说菩萨的脸像您。”玉公公其实把这事儿跟皇上说了,但皇上并没有在意。
想一想也是糟点满满又不知从何处说起,皇上和贵妃心属同一人,传出去那就是大笑话。
傅元筱想了一下就知道咋回事儿了,其实那不是她,是陶悦公主。
精神状态不怎么稳定的陶萸画出了许多的各种各样的陶悦,那些阉人目的不纯的给拿走了。
夹在各种佛经之中散布的到处都是,有的人看了可能没怎样,偏生林向梨极信这一套。
重要的是见着了傅元筱,跟菩萨长得一样她可就更信了。
“我就不去看了,既然皇上不准备让我出去,那我就去睡一觉吧。”
起身离开,她也不准备猜帝王到底要干什么了,猜的累。
还不如养精蓄锐。
直接霸占寝宫,倒头大睡。
她是不知道在她睡着时外面忙碌到什么程度,玉公公亲自带着人把院内全部重新洗刷一遍。
昂贵的花草等物送进来一一摆放好,最新的宫灯高高挂起补足。
全程寂静无声,玉公公始终睁大眼睛盯着每一个人,快速做完后迅速撤离。
夜幕降临,宫灯一一亮起整个寝宫散着金色红色相交的光晕。
那些花草也因着宫灯的照耀而呈现出一种雾气蒙蒙之感,宛如仙境。
傅元筱抓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来,她就愣在那儿了。
转眼看了一大圈儿,她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地儿,那眼下这……是什么意思呢?
踩着台阶下来,她脑袋上支楞起来的毛儿也跟着颤抖,再配上她迷茫的大眼睛,恍似刚刚从蛋壳里出来的一样。
仰着脑袋看着头顶的宫灯,又去看那些花草,这夜里开放的真精神嘿!
一个一个的,这拿出来得卖不少钱啊。
像这种值钱的就不能随便乱摆,譬如她那密室基地,但凡摆几个这么招人稀罕的非得被人给折了不可。
正观察着呢,寝宫大门那儿有人出现了,她脑袋扭过去一看,这忽然出现的是申屠稷吗?
今儿好华丽啊!
不再如往时那般清润温和,少见的穿了一身绛红色烫金的华袍,玉带勒的小腰又细又坚韧,整个儿一小妖精啊。
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她眼睛也睁得越来越大,好帅啊!
帅的让人想把他这身衣服扒下来,然后……自己穿上。
他这身衣服肯定贼值钱,宫中出品果然不是凡品,那些烫金是真的金丝,拽一根线头都能吃好几天。
申屠稷也是没想到她当下会是这种形象,这脑袋……像被几只鸡啄过一样。
抬手,把她暴躁的发丝顺了顺,“饿不饿?”
“还成。不过大晚上的皇上穿的这么好看,不会是想约我干什么去吧?”
“好看?”他状似意外道。
傅元筱动了动眉毛,他分明就是只开屏的孔雀,偏生的还假装开屏不是故意的。
抬手摸了摸他的袍子,这做工这手感,“好看!”
抓住她乱摸的手,带着她到慢步走到亭子里坐下。
她只需用肉眼就能看出他有事儿,但具体是哪方面的她就推测不出来的。
又抓了抓头发,她单手托着腮歪头看他,就想看看他今儿要出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的,他优雅又自然的拿出一个手掌大的盒子来。那上头的雕工极绝,一瞧就知宫中出品。
只见他将那盒子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给我的?”
“嗯。”
“是什么?”
“中宫玺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