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一月迎来第一轮考试。
男人学的那些她们得考,女人学的也得考。
总体来说她们的学业比之男人要更繁重,也难怪这一个月下来有的小姐脸上都长痘了,被学业逼得呀。
最后当堂考插花结束,傅元筱蒙着面纱从里头走出来,举起胳膊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水泡……
她觉着学做菜这个事儿就是胡扯,敢不敢让男学堂那边也学做菜?
而且其他姑娘们真是天赋异禀,她们什么都会,今儿这堂考她们估摸着都能拿个满分。
凉菜热菜加甜点,百花齐放。
她……就炒了个虾,还险些把自己也给油炸了。这要不是戴着丝绢遮着脸,她这张脸都不能要了。
下山坐车往回走,扯了丝绢她就脑袋抵着车壁动也不动。
谢嬷嬷数次的看她,最后终是忍不住道:“小姐,是不是还为今日失败的菜品忧愁啊?”
她眼睛一眯,“一整天下来我所有的科目考的都挺好的,连那插花我都完成的挺不错的,弄了一个江山无疆。唯独这一样失败中的失败,最后我那锅都着火了。”
她都不忍心说了,越想越觉着失败。
谢嬷嬷一向严肃的脸都露出笑意了,“小姐其他的都优秀这就足够了,只能说是您天生不擅长厨艺。而且,皇上早就猜到小姐会在这唯一一堂课上失利,所以他提前就交代了这段日子有时间他在御膳房学做菜了。”
“啊?他还干这事儿呢?”
谢嬷嬷点头,千真万确。
“那我想知道他成功了吗?”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
她哼了哼,申屠稷若是成功了那不是显得自己特别蠢?
而且他猜自己猜的真准,居然知道这一门课不成。
一直忧伤的进了皇宫,夜幕降临正是用晚膳之时。
洗过了手坐在桌边,看着桌上那完美的两道菜她再次一阵心累,就她今儿炒出的那虾摆的再好看也白扯,都比不上这盘子里用大萝卜雕出来的花儿。
申屠稷进来就看到她坐在那儿盯着菜运气呢,“今日考的烹饪失败了。”
他这用的还是肯定句,傅元筱极其无语,“我觉着也未必所有女人都得学这堂课吧,就有那天生与厨房没缘分的人。”
“你不用学,而且你今日本来也就是陪考罢了。来吧,用膳。”
接过他递来的玉箸吃菜,他微微偏头看她,亲眼瞧着咽下去了他才道:“好吃吗?”
“嗯,由此可见像我这种人能达到御厨的高度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他唇角抽了抽,“其实这两道菜是朕做的。”
“……”
傅元筱一时间不知该把嘴里的菜咽下去还是吐出来,“你学了几天?”
“三天。”
“……”
筷子一扔,她四肢摊开脑袋也往后一仰,“还要不要人活了?!”
这回他真忍不住笑了出来,“朕学的好学的快就真让你记恨成这个模样?朕觉着两个人之中有一人擅长即可,这样哪一天沦落荒野也不至于会饿死。”
“不会饿死跟厨艺天才是两回事。我在野外也不会饿死的,记不记得以前在猎场我抓到了猎物架在火上烤,你还吃了呢。但那跟桌子上这些不是一回事,而且你这纯属降维打击。”
“那种火烤食物,你烤的要好一些,朕不太能受得了那种味儿。”
听他这种话也不是很开心,有一种他是精致凡人而自己是茹毛饮血原始人的错觉。
不过再看他清润的眼睛以及眼睛里的笑,心中的不开心倒是也都消散了。
他那么忙还能挤出时间来学做菜,而且还做的那么好,实际上他才是时间管理大师。
“那些死士都潜入盛京了吗?”她忽的问道。
“快聚齐了。路过各地都会半夜冲击衙门,功夫的确高,所以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给她布菜,一边答道。
“反正按着申屠思行的说法这帮人会在短时间内汇聚盛京干大事,但具体要干什么他没调查出来。也没准儿他调查出来了,但不想跟我们说。”
申屠稷微微颔首,“今年的重阳节是大晋第一个重要的节日,南北同庆。朕会于祖祠祭祖,满朝文武同行。这……算是近期来最大的事了。”
“你是说这帮死士会选定这一天行动?如果选这一天那目标就是你呀。没看出来贺禹晞还真有一批忠诚的拥簇呢,真是难以想象一个大傻子领了一班武功奇高的二傻子。大傻子死了,二傻子还能搞出这么多事儿来。”
她边吃边吐槽,脸颊撑得鼓鼓的。
“你所说的这帮二傻子经过生不如死的试炼,早就被训得如同猛兽。连生割舌头之痛都忍得了,可见其残忍狠绝到了何种地步。就算是头脑不聪明但绝对服从命令,真动起手来如一群野兽也须得小心。被野兽抓伤,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一字一句都温柔又坚定。
傅元筱盯着他看,之后轻轻地点头,“听从皇上教诲。”
他薄唇微弯,蓦地又道:“重阳节前傅将军会回来的。”
瞳孔瞬时放大,“他要是回来了得知申屠思行在我娘坟墓的周围住着,那他就得炸了!”
她忽然间觉着大事不好。
申屠稷也瞬时恍然,“是啊,那他们俩真打起来了你可得躲远些。”
“……”
看她那无语的小表情,他抬手捏住她两颊挤了挤,“迟早有这一天。傅将军但凡回盛京他必会去你娘的墓前,只要到了茉山就会发现广裕王。而今你根本无法将广裕王赶走,他那个情况若真不遂他的愿没准儿会有生命危险。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自己处理。”
“真出了人命可怎么办?我得好好算算到时我帮谁。”
眼睛一眯,她开始计算。
申屠稷歪头看她,她的答案必是傅震,想都不用想。
事实也是如此,她装模作样的算计了一阵儿,叹了口气,“我跟我爹戮力同心。”
“你会把广裕王给提前送走的。”活活气死。
“那我管不着,反正我爹不能吃亏。唉,爹多了也烦,幸亏我义父是文官,要不然这日子没法儿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