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桂还是很谨慎的,说话时斟酌字句不会说出丝毫不满意大晋朝廷等等字眼。
“听闻此次从北部调来的官员共有六位,我目前为止只认识赵大人。不知其他几位是否如赵大人这般坦诚好相处?”
“下官只跟其中两位相熟,另三位是到了盛京后才见过面。初来乍到都如下官一般人生地不熟,遇见的同僚也不会如小傅将军这般热络和气,所以他们平时应当不怎么出门。”
傅元筱轻轻点头,心里却道这赵之桂谨慎的过分啊。
也不知他是真的害怕说错话做错事,还是性格使然。
“盛京的官员也有不少调到北部去,也不知他们适应不适应。我觉着最成功的当属段琮文段大人,之前我们在北部共事过他兢兢业业是我见过的最负责的官儿了。”
“下官没有那个荣幸见过段大人,但倒是听闻了不少他的事,的确是值得下官等学习。”
果然啊,还是探测不出什么来。
将此事再次告诉了申屠思行,他沉吟片刻随后道:“最简单直接的法子就是直接抓住那些在段家外窥探的人。”
“他们没有再出现,好像人间蒸发了似得。”
“那就从他女儿下手。”
“这……”
傅元筱迟疑了,那赵红如的确是有些嚣张跋扈,但若真下手好像显得有些以大欺小。
再说了,她也从来不是欺负女孩子的人设啊。
“下不去手?”申屠思行看着她轻声道。
“有点儿难,我不欺负女孩子的。”
叹了口气,他随后道:“我帮你。”
“不用。你为了我去欺负女孩子,最后这因果报应还得算在我头上。”
“……”
摇了摇头,他随后道:“并不是用这个法子,我有几个人都是生脸,可以让他们混进那些北部人的宅子里去。用不上五日就会得到你想要的所有信息,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他们不会杀人,不会作恶,只做我交代之事。”
“果然啊,狡兔尚且有三窟。您是千年的狐狸,即便把所有的经营都交了出来但还是有兜底的。”
“骂我是狐狸,你就不怕因果报应了?”
她弯着眼睛一笑,“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骂你的同时也在骂我自己啊,不会有报应。”
这回他倒是没生气,反而还笑了。
谬论,被她说的又颇有道理。
夜深了他去休息了,何束挥手叫她过去。
“王爷近来情况好转,不止是药生效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心情好。想来也是因为你,到底是他唯一的骨肉,你每次走之后都能瞧见他时不时的笑。”
傅元筱耸了耸肩,她不觉着自己刻意做了些什么,自然而然罢了。
“而且他跟我说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他想活到看你成亲生子的时候,不然去了地下都没有脸去找你母亲。因为他知道你母亲跟他不会有话说,唯独借着你之名她才会见他。”
“他是悔悟了,有点儿晚。”
“我尽全力配出对症的方子延长他寿命,你……不然努努力吧。”
“???”
她脑袋上顶着一串儿的问号,“师父,您想让我咋努力?难不成您那里有让人自我繁殖的神药?”
何束眉毛一竖,“我没那本事能研制出那种药。不过你想生男生女倒是能遂你心意,我家里的药柜里藏着呢。你一会儿回去就去取,两个黄色的药瓶画了烧火棍的生男画了烙铁的生女。”
傅元筱瞳孔都放大了,“师父您太厉害了!不过那药怎么吃?”还是感兴趣的。
“事前一粒啊。不过不是你吃,皇上吃。”
“……”
这玩意儿,整的还挺科学。
——
返回城里,傅元筱真的去何束家把那药给拿了。
想了想她最终没回家,鬼鬼祟祟的去了皇宫。
她担心在御书房碰到不该碰到的人,绕道往寝宫的方向走,手里掂着那两瓶药寻思着把这新奇事儿说给申屠稷听。
他纵使见多识广,身上可能还有‘鬼’,但这种药他肯定没见过。
她迂回的绕来绕去就没想到在寝宫门口正面碰到帝王跟太傅。
申屠稷与钟泰并肩而行,看到她这忽然冒出来的家伙都吓了一跳。
宫灯幽暗的,她鬼鬼祟祟,真有点儿吓人。
“皇上,师父。”
说着,她两只手背到后头,一边尽力的把药瓶往衣袖里塞。
钟泰眼睛一眯,穿透力十足,“等了你数日也不知来见我,你的事情皇上都说了。也别鬼鬼祟祟的害怕,前因后果我尽数知晓自是不会怪你,只不过我要见广裕王。”
她立即去看申屠稷,嘴怎么这么快呢?她的事情她自己说不行吗,谁用他多嘴了?!
“嗯。”她小小的应了一声。
钟泰一声冷哼,“拿的什么东西?不许藏。”
踌躇了下但还是把手拿出来了,两个药瓶摊在手心里。
那两个人走近了些,分别看了看那两个药瓶,没有字只画了鬼画符,什么东西?
“这又是什么?不许说瞎话。”钟泰没什么好语气,这也就是知道了她是女孩子,若不然非得像以前似的拿小竹竿抽一顿。
哽了哽,鉴于这老头现在心情不咋好,她选择说实话。
听她说完,那两个人的表情……
钟泰直接叹了口气把脸转到一边儿去,他也没法儿参与啊。
申屠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准备的很充分啊。”
“我……”
她只冒出一个字儿就哽住了,瞧他那开心的样子,忽然间的心情大好啊。
钟泰分别看了看他们两个,随后就背着手走了。
这些事儿他也管不了,索性不管了。
目送师父老人家离开,傅元筱抬手把那两个药瓶往他脸上砸。
申屠稷抬手接住,又分别看了看,“不知朕什么时候吃?”
“吃个屁!你干嘛那么多事把我的事告诉师父,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说。”
“他这阵子着迷于寻找广裕王,朕若是不将这些事与他说明白,他会把后半生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这上头。”
想要说一件事就得把前因后果一连串的事情都说出来,不然就只能用谎言。
但申屠稷并不想用谎言,实际上他很享受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傅元筱的关系。
他这么说也有道理,她叹了口气,“我去师父府上仔细跟他说说吧,再说他不是要见申屠思行吗,这就带他过去。”
“你不是专程来让朕吃药的吗?”
“我……”
深吸口气,她抬起手拳头紧了又松,“别逼我以下犯上啊!”
申屠稷笑看着她,自然又随意的咬了下嘴唇,下一刻就抓住她的小拳头强行拖进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