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钟泰这老头急匆匆的着急于调查幕后黑手的事,傅元筱并没有来得及向他老人家‘请罪’。
她小小的松了口气,从后室出来的时候却一副大为可惜的模样,“师父太忙了,我都没来得及出场他老人家就走了。”
申屠稷看着她似笑非笑,她心里想什么他还能不知道?
“金山书院什么时候开学?不是说许伯原先生都到盛京了吗。”
“下个月。还有段夫人就快到盛京了,在城中给置办了宅子。你记得到时过去,毕竟短时间内段先生无法回来,家中只有你们‘母女’二人。”
一听这个傅元筱眼睛都亮了,“正好我给她置办的头面首饰也做好了。诶,你把宅子位置告诉我,待霖川回来了让他过去再整理整理。”
抬手摸了摸她脑袋,“你孝顺时真是不遗余力,但你亲生父亲是没福气见到你这一面了,整日气他。”
“你可别说的我像冷血人似得,我是爱憎分明。而且该做的我做了呀,为了他的药我还贡献血了呢。”
把衣袖撸上去给他看,结的痂还在呢。
他立时握住她的手腕仔细的看了看,“这又是什么方子?”
“你都没听说过这样治病的方子吗?都不如我见多识广,我见过可多了。还有把心脏挖出来做药引子的,你都没听说过吧,没见识。”
“这种见识朕的确没有。你都是在哪儿看到的?此种行径无异于草菅人命,得抓进刑狱司大刑伺候。”
“……”
好吧,她原谅他没见过大世面。
她跟他说的是胡扯程度,他想的是犯罪,果真是个好帝王。
在宫中又待了一个白天,想着申屠思行又该吃药了,需要她贡献些血所以得回去。
“不然派人送你?”申屠稷暂时走不开,又不太放心。
“我回来时就是自己一路骑着马,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
说着,她抬手状似无意的在他胸口拍了拍,嘿,挺结实。
身子都转过去一半要走了,手还停在人家胸上拿不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上头抹了强力胶。
就她这表演也不算稀奇,毕竟总干这种事儿。
分明猥琐,又不想让人看出她猥琐。
“我撤了。”
最后又扭头看他说了一句,哪想到他笑呵呵的看着她呢,就是一副不挣扎不反对的模样。
在他想要她主动时,特有的表情。
这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直接冲上去两只手掐住他脖子一副要他性命的模样,但却在他笑着抬头时用力的在他唇上亲了下。
“拜拜~~”
她转身离开,申屠稷抬手摸了摸刚刚被扼住的脖颈,小样儿还挺有劲儿。
回了茉山正好赶上何束制药,放了些血她就慢慢的晃悠到申屠思行的房间。
他还在打坐,静谧悠闲,超凡脱俗。
走过去,他就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她手腕上,“疼不疼?”
“小伤口,不疼。”
她在旁边坐下,也盯着他看。
“有话说?”
抿唇,片刻后她才道:“你的人有没有在北朝活动啊?”
“可是北边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可以如实告诉你,无论南北我都没有再插手。自将所有经营交托给你之后便没有再询问过,现如今那些经营都成了你的也是你自己挣来的。”
傅元筱微微点头,她现在是相信他说的话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叹了口气,她之后就如实的跟他说了那些事儿。
听她说完他微微垂眸,“九成的可能就是北朝的人所为,不满于申屠氏,但此人面上必然是绝对的顺从服从。”
她立即身子往前倾,“那接下来还会行动吗?”
“不会再用这种法子了,但必然不会消停。不是说将北边的人大量调过来了吗,此人必定在其中。毕竟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有道理。正好申屠稷要我入学呢,我就回城里吧暗地里查一查从北边过来的人。”
他说的话她这次毫不犹豫的相信了,申屠思行眼眸里浮起笑意来。
也不知怎的,心中久违的浮起一股暖流来。
甚至下一刻就想着,给她解决更多的麻烦,让她一直无忧。
——
霖川回了盛京,叶鸿可算是能把小胖交托出去了。
去给段家宅子重新布置的活儿他揽了过去,他觉着哪怕干体力活也比哄孩子强得多。
段夫人快到了,傅元筱准备亲自去接,特意用何束新做出来的药水点了下巴脖子,又红又紫的真的瘆人。
看着她乐滋滋的离开,申屠思行站在窗口几不可微的摇头。
好多个师父,又有好几个爹,她活的开开心心也是应得的。
傅元筱赶到城门外正及时,段家那极为朴素的小马车刚刚到。
仅有两个仆人而已,一个驾车一个随身服侍段夫人。
跟义母正式见面,傅元筱行了大礼,亦如她所想的那般段夫人温婉又朴素,一看就是个饱读诗书又心境平和的人。
“义母一路累了吧,快,咱们进车里这就回家。”
“好。”
进了马车,傅元筱也把丝绢摘了下来,一看到她这脸段夫人吓了一跳。
“这……”
“义母别害怕这是假的,用特殊的药水就擦掉了。”
段夫人点点头,这就好。
她的情况段崇文都写过信交代了,一个女孩子从小当成男人养,想一想就知道有多辛苦。
马车进了城,傅元筱边说宅子里重新布置的情况,询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她这就派人去置办。
正说着呢马车忽然停了,她立即扶住段夫人,一边推开了车窗。
“从哪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没长眼睛是不是?在这盛京城里也敢跟官家车马走对向,赶紧让开啊!”
对面传来极其嚣张的声音,傅元筱这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冲出去站在车辕上,对面的车马的确豪华,但这一看就不是盛京人啊。
“肃北刺史段家的车马,敢问你们是哪家的?”
“肃北刺史?那又是什么了不起的官儿吗!我爹可是新调任的工部侍郎!”
一个少女从马车里头冲出来,她这气势可不只是工部侍郎能兜住的。
傅元筱眉头一动,的确是调了数个北边的官员过来,目的就是南北大融合。
“那还真是好大的官儿呢。”
“知道就好,赶紧让路。”
马车里又有声音传来,是一道更平稳娴静的女声,“红如,莫要与人生争端,咱们亦是初来乍到不好结怨,给他们让路。”
叫红如的姑娘一跺脚,又给傅元筱一个大白眼儿就回了马车。
两方的马车各自错开这才走过去,傅元筱坐在那儿冷哼连连。
工部是吧?刚来就敢嚣张,不收拾收拾他们真以为盛京土著好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