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傅元筱就赖在沉即的宅子里了,她软磨硬泡的想看他那本书,但他死活不干。
她就开始研究他搜集的那些文牒,上头每一个名字都是在这世上挺响亮的。
北朝人才不多,他之前记录了贺禹晞,大将军苏翔,以及朱远霆。
南晋人物就多了,还有一些早期他瞄准的目标,广裕王申屠思行、梅南擎、钟太傅等都在上头的。
但后来可能因为年龄的关系被他划了。
年青一代的就是金听鱼、她傅元筱本人,还有几个年轻有为的她都认识。
被红笔圈出来的就是申屠稷了,毕竟他是帝王可能性更高一些,这一点沉即脑子倒是好使。
“你……你别在我书房待着了,赶紧出去洗一洗自己换身衣服,像个乞丐一样老子不要面子的吗?”沉即终于不耐烦了,这人脸皮太厚了。
“我肤色就这样洗不干净,你给我准备一些衣服吧,我一换上新衣服那肯定人模人样的。”
“你倒是不客气。”
傅元筱一笑,骂她她也能一笑而过。
这宅子里只有两三个下人,负责做饭洗衣服擦洗等活儿。
沉即极其心疼的把自己的一些新衣服给了她,黑色的袍子料子还挺不错的。
傅元筱拿着看了看也挺满意,蓦地又抬眼看他,“你真没在外做过什么孽,搞出来无辜的小生命啥的?”
沉即翻了个大白眼儿,“你觉着我这等人跟凡人是一样的?那些俗气的七情六欲老子不稀罕。”
“这么说你是……”
他下巴一扬,“老子童子身。”
这回她信了,朝他竖起大拇指,厉害。
换了袍子,傅元筱保持着黑黢黢的脸,沉即看不顺眼,除了那双眼睛瞅着挺机灵的之外整个儿一乱糟糟。
还说自己有钱,一看就是个穷光蛋。
心安理得的待了下来,趁着沉即不在她就混进他书房里看那些东西。
他的研究深的可以追溯至开天辟地时期了,都是他自己手写的。
按着他推算那个重要人物就出现在这百年间,这个人具有主宰世间的能量,或者说世间一切因为他而存在也不为过。
她越看越觉着沉即即将参悟透了这是一本书的世界。
书房门打开,沉即一看到她又混进来了满脸不高兴。
“快,朱远霆派人来接老子了,你赶紧跟上了。”
“他找你啥事儿?”她也来劲了,自从来了这座城就一直想见见他呢,奈何始终没机会。
“估摸着是遇到难事了又要老子给占卜。”
傅元筱迅速的跟上,跟沉即一样穿上了黑色的长披风,兜帽一戴还挺有范儿。
他上下看了看她,觉着不丢自己面子也就没说啥。
朱远霆府上派来特别好的马车接沉即,而且他自从出了府门之后就一改在家的状态,那不吊万众的德性乍一看还这能糊弄人。
傅元筱也跟着他学,黑黢黢的小脸儿鼻孔朝天。
顺利的进入了朱远霆的府邸,她的眼睛转的比脑子还快,查看这府里的守卫情况。
的确是连一只鸟都很难飞进来,只用目测就能知道府里的守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终于见到了朱远霆,他比想象的还要显年轻些,身姿魁梧毛发旺盛,连手背上汗毛都不少。
那双眼睛很是咄咄逼人,一看就是个狠人。
但他这样的人居然能够信沉即,就挺匪夷所思的。
“那申屠稷已经向我们北部发兵了,现在不是我出击与否的问题,是敌人上门了不得不迎战。仙师,望您给卜一个吉利的日子再给咱们将士另外的加持,击退南晋战无不胜。”
沉即微微合上双眸,好半晌才抬眼,“好。”
朱远霆也松了口气的样子,这才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傅元筱,“这位是……”
“同门师弟。”沉即淡淡道。
傅元筱没什么反应,依旧鼻孔朝天,那股讨厌人的劲儿拿捏的准准的。
沉即搞那占卜仪式还挺大的,在这府邸的正院里,挂满了各种神器一看就是古物也不知从哪儿倒腾来的。
而他呢,沐浴过后换上了一身红色的袍子,先焚香再敲击龟壳。那龟壳锅盖那么大,上头的纹路都透着一股神秘气息。
傅元筱觉着自己站在那儿像个傻子,他介绍她用的是同门师弟,既是同门不表示点儿什么就不太合理。
于是乎她拿过青铜剑,举起来开始围绕着沉即做法,远处包括朱远霆在内的人都看她,显然这么多回了头一次见过这场面。
转悠到沉即身边,她猛地下腰脑袋也凑近了他,“你装的挺像啊。”
“你别给我捣乱!”
“这不叫捣乱,是给你营造出更灵的人设。”
直腰,耍剑,身姿轻灵柔韧剑在她手中也宛如活了一般,就是脸不能看太黑了。
天色暗下来,沉即正好点亮了特殊的烛火,在那烛火下看龟壳,背上那些纹路好像都在流动一样。
终于,占卜完毕,傅元筱也终于停下来了。
累的一身汗,她窜到沉即身边,低声道:“哪天啊?”
“你觉着哪天合适?”
“你像模像样的装了半天没算出来啊?”
沉即微微低头,“这回是要真打起来了,万一他输了回城就得找我麻烦。”
傅元筱一听眼睛都跟着睁大了,“你也不是纯糊弄事儿啊,还是有脑子的。这样吧,你告诉他天机得寻吉日公布,两日后再告诉他。”
“你是要我趁着这两日逃跑?”
“咱俩也算‘师兄弟’一场了吧,我这两日也帮你打听打听。其实我就是从都城来的,关于那些军队也有所了解,肯定帮你。”
沉即半信半疑,正好朱远霆他们一行人过来了,他也不好再跟傅元筱讨论。
于是最终还是用了她的说法,天机两日后再公布。
朱远霆也不是个傻瓜,看了沉即一会儿,随后道:“那就有劳仙师这两日暂居府中吧,后日再宣布天机。”
沉即果然有些紧张了,傅元筱则偷偷的拉了下他的衣袖,并用低沉的声音道:“师兄若暂住此处,我便回去一趟将经书取来。没有经书,师兄神力也会大打折扣。”
沉即看着她慢慢的点了点头,但眼睛里是藏了话的。
‘你出去了还回来不?’
傅元筱挑了挑眉,‘当然回来,兄弟最讲义气。’
‘你最好说话算话。’
‘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