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据南部三个小城的草头天子以前是北朝某个军队的将领,手底下兵士接近两万。
最近北朝乱了他又强征兵征来了五千人左右,他现在本人在束城。
那小城守得固若金汤,这位草头天子也没那么自信。
因为距离近再加上对手兵力不太强,傅元筱也觉着首先去打他最合适不过了。
因为一共三个小城,相距都不算太远,黑甲兵兵分三路。
首战要的是吉利,所以傅元筱要求三方必须同时拿下三座城,打响这第一炮亦是扬黑甲兵的军威。
汪熠很赞同,毕竟这是傅元筱头一次以主帅身份带兵打仗,扬威的确是首要。
大军出征,傅元筱亦换上了一身银白的盔甲。
之前她就贼羡慕傅震的盔甲,穿在身上英武霸气。
终于轮到自己了,她穿完之后在营地转了好大一圈儿,听了一车的吹捧之后就去找暴君了。
暴君一身淡色长衫那是云淡风轻,跟她这一身甲胄形成强烈对比。
站到他跟前儿挺胸收腹头抬高,摆出最帅的造型来。
“皇上觉着我如何?”
申屠稷上上下下的慢慢看了一圈儿,随后颔首,“若能再挺拔一些,行军之时会更亮眼。”
“……”
她稍稍琢磨了一下,他是在骂她矮,人一多她就泯然于众人了。
“谢谢皇上。”咬牙切齿……
嘴角忍不住抽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臂甲,坚硬又沉重。
“重不重?”
“还好。而且我今日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她眼睛一眯,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
他眸子也一沉,“怎么了?”
“在岛上那几日始终穿女装,也没再捆缚着。衣裙太过宽松导致我二次发育了,今日盔甲一上身我才发觉特别勒特别紧,紧的我喘不上气。”
申屠稷仔细琢磨了一下她的话,才搞清楚她的重点是什么,视线下滑最后落在了她……胸前的位置。
“好事。”
“???”
她说这个是为了让他夸她吗?
她的主旨是这种情况及其匪夷所思,这身体都成年了吧,只是因为穿着宽松就有了变化。
太吓人了!
这要是不勒着自由生长,估摸着贺念英都比不过她。
看她那无语的小表情,申屠稷几不可微的扬眉,“不是好事吗?”
“呃……我就是怕会像贺念英那样,到时连走路都成了羁绊,更别说带兵打仗了那不得笑死人。”
这回轮到他无语了,说的都是些什么?
“你想得太多了,除非你忽然吃了什么邪药才会变成那样。”
“……”
鬼知道他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一时间的她也听不出来。
重新站直,“属下这就出发了,皇上等着大捷的消息吧。”
“好。”
他眸子染上笑意,看起来好像对她也很有信心的样子。
傅元筱腰杆挺得更直了,潇洒帅气的转身离开。
行云流水的上马,带领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
申屠稷是目送他们走远的,收回视线便瞧见小胖站在不远处极为乖巧的啃果子。
而且居然没有发出声音,特别小心的咀嚼着。
“快吃,你吃完了就出发。”
“你要把我卖了吗?我哥哥会打你的。”
“……”
不再理会这个小家伙,别看长得敦厚但蓦一时的讨厌劲儿跟傅元筱有一拼。
——
夜幕降临,小小的束城城门紧闭鸦雀无声,城墙上火把跳跃犹如鬼火。
远距离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在城墙上看到守兵的身影。
始终紧跟在傅元筱身边的汪熠警惕心大起。
“咱们约定的时间要到了,时辰一到另外两路必定攻城。可这束城实在诡异,我担心会有埋伏。”
“埋伏?这狗狗祟祟的在我看来更像唱空城计吓唬人呢。不用管那些,时辰到了就杀进去。”
抽出佩剑,她极其坚定,身上无丝毫的怀疑退避之色。
身边的人也很容易被她的坚定所影响!
时辰到,大军出击。
攻城之战向来耗费时间,有攻城门的,但傅元筱选择登城墙先杀进去。
顺着架起的城梯上去,最高处只在城墙一半的位置,与汪熠等数个亲兵一同跃上去。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上了城墙就是一波厮杀的,鬼知道为什么城墙上空无一人。
汪熠大刀都亮出来了,但没有对手。
“什么情况?”
“少爷,快看城里。”
傅元筱快步走到城墙内侧,低头往下一看,火把跳跃间
所有的兵器都撂在了地上,他们跪的整整齐齐跟朝拜似得。
一串儿的问号从傅元筱脑袋上冒出来,“他们中邪了?”
那底下攻城门哐哐的,从声音就听得出城门守不住了马上要破了。
“少爷,咱们下去吧。”
“走。”
一行人从城墙上下来,正好城门也破了,兵将激昂慷慨的吼着冲进来,之后就戛然而止了。
各个满腔激涌,但此时犹如被兜头浇上一盆冷水,太诡异了!
看着那些跪地缴兵器的兵士,傅元筱少见的都尴尬了。
“你们……不反抗一下?”
那些兵士跪的板板正正不说话,就是投降了。
“少爷,咱们去见见他们的统帅吧。”
“是得见见这位,到底玩儿什么呢。”
那位自立为王的草头天子眼下就在府衙呢,见到了人他是挺痛快的就跪了,但表情瞅着……也并非那么心甘情愿又不得不这样做。
傅元筱看了他一会儿蓦地道:“这么说你是因为听到由我带领黑甲兵进入北朝,觉着自己没有胜算不想让手底下的兵枉送性命这才决定投降归顺?”
“是。”
“眼光和思想都非常好。汪熠,把他带下去吧。”
转过身,她抬起一只手挠了挠额角,忽然想起大军临行前申屠稷对自己的笑。
他没有一点儿担忧,就像看着自家孩子去上学似得。
所以这一切,他早就知道?!
更或者说,他有意如此安排。
目的呢?
是想给她和黑甲兵证明他手眼通天无所不能;还是非得让她走个这样的过场拿下这北朝一个一个的草头天子扬名天下?
但这种扬名天下也未免太假了,她自己都开始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