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封闭根本看不到外面,在这里头别说知道当下在何处,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傅元筱靠着车壁两条腿大敞四开的,就跟那富家纨绔子弟一个模样。
倒是齐昭在旁边正襟危坐,不刻意的表演那脑干缺失的样子,他就像个满腹诗书同时又颇有智谋的富家公子。
不时的看一眼傅元筱那嚣张的样子,他倒是都能容忍。
甚至露出笑意来,“喝些水?或者吃一些东西。”
漂亮的桃花眼一转,稍稍往下瞥着瞅他,“老子打算饿死自己,这样就免于受你侮辱了。”
“你真能扛住?”
“嗯……扛不住。”
齐昭忍不住笑,将车角的匣子打开,里面吃的喝的一应俱全。
拿出来递给她,她接过就极其自然的开吃开喝,一点儿不带客气的。
两腮鼓鼓,她蓦地抬眼看他正好看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深处。
不是以前那种傻呆呆的笑,反而带着一点儿温柔,但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头。
就……有点儿瘆人。
“你把我带走意欲为何啊?”
“咱们一直是好兄弟,你想出建密室赚钱我就帮你张罗,可以说双剑合璧。”
“你是想继续跟我合作做买卖?”
“不。我要你嫁给我。”
“咳咳!”
傅元筱嘴里的食物都喷出来了,抬眼看他,他还笑着呢。
“你都说咱俩是兄弟情,你居然要娶我,荒唐不荒唐?”
“娶了你,才能一直在一起啊。”
神一样的脑回路,傅元筱忽然接不住他的话了。
继续吃东西,盘算着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且,他好像知道的特别多,比她所估测的还要多。
但是呢,他又不一下子说出来威胁她什么的,像是有什么顾虑。
所以当下被他胁迫跟着他走,她也并不是那么排斥,就想瞧瞧他到底在玩儿什么。
马车始终不停,在傍晚时到了一条河边,河边停着一艘小船。
傅元筱随着齐昭从车上下来,箐素已经跳到船上了。
她稍稍环顾了一圈儿,就大概知道身处何地了,这还得归功于暴君当时的‘小课堂’。
让她记下北朝的地图,这条河距离都城大约五十里左右。
不算太远可中间隔着山想走官道到达此处可麻烦着呢。
齐昭扶着她上了船,虽他面色轻松但从他不松的手上看得出他是担心她会跑了的。
俩人上船后箐素就划船出发了,顺水而下速度极快,两侧葱郁的树木是天然的屏障,在远处根本看不到这河上小船悠游。
在小船离开顺水而下的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披着血腥之气抵达河边。
被弃的马车还在此处,申屠稷跳上马车检查了一下,果然在车壁上发现了痕迹。
那是用指甲划出来的,圆圆的,就是元宵的模样。
闭了闭眼,他随后跳下马车快速的环顾了一下河流,“扎筏子,追。”
“是!”
——
河流弯道逐渐多,小船开始进入弯道,那狭窄的水面水波粼粼,但船过去之后就逐渐的恢复平静了。
傅元筱和齐昭并肩站在船头,前方慢慢的出现了淡淡的雾气,在水面上飘荡还接连着天上的云彩。
如此迷蒙,船一旦进去了踪迹难寻。
“你们齐家藏在这深处?”
“原本的鹭河已经被贺氏毁了,我们就重新建了一个鹭河。”
“看来是个难进又难出的地方。不会咱们到了你家洞房都准备好了,然后咱俩直接拜堂了吧。”
齐昭忍不住笑,“你若真那么着急,到了咱们就拜堂。”
傅元筱摇了摇头,他似真似假的说这些话,更是让她觉着他有重要之事隐瞒。
“不要抗拒,难不成你真的喜欢皇上?”
“你说阿茂啊,他是挺好的。我这人呢本就荤素不忌,大概是他总在我眼前儿吧,我还真有点儿馋他呢。”
齐昭手成拳,转头看她,“你说真的?”
“馋一个人的身子有什么稀奇的,毕竟我是个俗人。”
齐昭没有再说话,只是又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命令划船的箐素加快速度。
船彻底的进入白雾之中,连天上的太阳都变得模模糊糊当下更无法辨别方向了。
而且在这白雾之中时船的速度明显更快了,傅元筱都站不稳了。
不得不回到船舱里待着,静静地数着时间。
黑夜过去,白日到来这小船在夹缝之中又走了一段儿后就一片开阔了。
齐昭在外面叫她,她慢慢悠悠的出来看到的就是一片世外桃源。
山水合聚之地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天然与人工的搭配由下至上简直可称巧夺天工。
傅元筱瞳孔都随之放大了,“你们家可真有钱。”
“就知道你会喜欢。”
她也没否认,这地儿可真适合隐居,别管在外面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买卖只要藏到此处没人能找得到。
船靠岸,齐昭扶着她跳上了码头,顺着山石凿出来的台阶往上走,树木葱郁之间有精致的小亭子供人落脚休憩可称十足的贴心了。
再接着往上走,傅元筱缓缓的停了脚步。
前方不远处一面石壁上有人工雕琢出来的一幅画,是一个赤脚散发的女子盘膝而坐。
她微微合目但难掩美貌,那种和着佛家的神秘气息从头发丝儿蔓延开来。
这些都不重要,她的脸,那就是傅元筱的脸。
或者可以这么说,是傅元筱的脸跟她很像。
以前她曾见过跟这类似的画儿,就是林向梨的某本佛经中。
她还手绣了一幅送给她呢。
“原来你们齐家效忠的是前朝公主啊。”
“错,不是我们家效忠,而是本就极有渊源。甚至此处就有一位与你更有渊源的人在,你应该去见见。”
不等她说话,齐昭拉着她快步的往山上走。
她则心内如鸣鼓,自己使得剧情崩至如此了吗?
傅震分明说过陶悦公主在生下她之后就死了,他亲手埋葬的。
她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