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念英在万花楼闹到大半夜才走,与诸位姐姐的争端始终采用的是口水战,并没有发生肢体冲突。
这就很惊人了,同时说明大家控制力都挺好。
不过,这么好笑的事绝对以最快的速度成为盛京头条。
北朝公主为了独霸小傅将军不顾身份的跑去青楼跟妓女对骂,这哪是一国公主啊,简直像没文化的泼妇。
但她有一点出乎意料,她并没有以公主和宾客的身份欺压那些青楼女子,甚至都没有告状。
似乎那一架吵完便过去了。
但其实,贺念英又求见申屠稷了。
这一次帝王见了她。
御书房内申屠稷坐于龙椅之上,龙袍在身压势如乌云,往时他向来温润第一次气势磅礴。
贺念英相较于以往的热辣放肆今日也内敛了许多。
“皇上想必已经得知本宫那弟弟为了夺势都做了什么,多名心腹毙命待得回去了想必已是死局。本宫以粟河三城为礼请皇上助力,待夺得帝位决不食言。”
“粟河三城?朕要祁连山以西的七城。”
“你……”
申屠稷不可谓狮子大开口,贺念英的脸绷不住但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实际上她内心知道自己是与虎谋皮,可是她没有办法。
在打算来南晋时她就已无路可退,贺禹晞本就愚蠢但忽然间的他似乎变聪明了,走的步步精准又狠毒。
她本意是要与南晋皇帝联姻,奈何他软硬不吃。
但她发现傅元筱乃申屠稷的心头肉,她务必要咬死了他把他带到北朝去,以此为筹码。
“好!”
与虎谋皮必撕扯血肉,当下形势她全无办法只得割肉放血。
申屠稷面色如旧,唯双眸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她的目的他一眼看穿。
宛如一个小丑,翻不起任何水花。
或者可以说这世上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小丑,唯一的意外就是傅元筱了。
唯她做的事情自己无法掌控也猜测不到!
——
宫中的事傅元筱不知道,她忙得很,因为要结婚了城里的公子哥儿们居然宴请她。
就是搞个单身派对。
虽说平日里傅元筱跟他们来往并不频繁,但他们可是自己密室基地的忠实客户。
这半年来不知撒了多少钱,总的来说他们都算爸爸。
众公子聚于衡园,傅元筱抵达后便被簇拥着落座。
“傅兄要去北朝做驸马了,说起来这是福气啊。想在咱们南晋尚公主,有这福气的只有谢安了。”
“就是。往大了说这叫为国争光,傅兄此次北上大家无法观礼也闹不了洞房想一想真是遗憾啊!”
傅元筱就笑着看他们说,嘴上说的跟脸上的笑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他们心里乐坏了,她若不在盛京全城青楼里的头牌就不会对她心心念念了。
“唉,说这些也无法开解我心中的烦闷。谁家有个厉害的女人这往后的日子好过啊?来吧,喝酒。”
“喝酒!”
举杯畅饮,她借酒浇愁的看的他们也愈发的开心。
人一开心话就多了。
“北朝原本就是咱南晋的土地,那贺氏反贼现如今胆敢声称自己是正统,其实就是贼!”
“听说忠心贺氏反贼的一共有两个大世家,一个梅州张家一个鹭河齐家。张家子弟现在北朝入仕为官可谓风光无限,那齐家就不行了,很多年前被打压现在销声匿迹子孙也不兴旺。”
“齐家?”
傅元筱问道。
“傅兄没听说过北朝这些蝇营狗苟的事儿吧,我爹当年在北部供职了数年听说了许多龌龊的事。”
“兄弟跟我说说,我就喜欢听这不着调的事儿。”
这位接下来就开始跟傅元筱说这北朝齐家。
最初时贺氏反叛在北朝画地为王,张家齐家出了大力。
之后这两家借着打天下的功劳入仕为官风光无两。
后来,这两家就开始暗暗较劲,在朝堂之上明争暗斗私下里也开始用各种下作手段。
最终还是张家厉害,连送了几个自家女子入宫为妃,用一些龌龊的手段让当时的皇帝也开始猜忌齐家。
然后齐家就没落了,当年被打击的几近家破人亡,逐渐的鹭河齐家在北朝都没什么人提起了。
傅元筱喝着酒一边琢磨,因为她一听到齐家,首先想到的就是齐昭。
叶鸿去北朝调查了但始终没有消息传回来,齐昭他们一家三口可以肯定不是申屠思行的人。
他爹在南晋考取功名一路做官,如若不是有不可言说不可抗拒的理由他们根本没必要冒险走这一步。
一直喝到半夜,都喝醉了这才散场。
各家的公子被下人扶着上马车离开,傅元筱也一样是被霖川架出来的。
“我说少爷你今天真喝醉了是不是?以前都能装醉这回怎么不装了?!您可别吐,太难看了。”
“闭……嘴。”
傅元筱的确是眼睛舌头都发直,两条腿互绊走的跟大蚂蚁似得,可把霖川累坏了。
终于把她弄到马车里,他赶紧驾车离开。
她本是坐在横榻上的,马车前行晃晃悠悠她也慢慢的滑了下去。
心里头是知道自己倒了,但身体跟不上脑袋她索性就直接躺在了车板上。
天旋地转的,忽的听到霖川在说话,她抬腿踹了一下横榻,“前进!”
外面霖川也很无语,看了看那位大半夜堵在傅家门口的帝王,快速的后退了几步,他不管了。
而且他也管不了。
申屠稷举步踩着马凳上了马车,帘子一掀酒气先扑出来了,差点呛得他从车辕上栽下去。
这哪里是喝酒,是在酒桶里泡过吧?
屏息,再仔细一看马车里的人,四仰八叉的躺在车板上,一条腿高高的架在横榻上简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这模样,把你扔到街头都没人捡!”
“老子……老子最爱姑娘……”
那个醉醺醺的人嘟嘟囔囔的回话。
“……”
申屠稷闭了闭眼,真是极为艰难的才控制住自己的腿没飞出去。
旋身坐下之后把她捞起来,规整好乱放的手脚,“回宫!”
“是!”
内卫领命,跳上车辕驾车离开,独留霖川一人站在墙边儿风中凌乱。
把他家少爷劫走了他用不用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