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筱特意找她师父何束给自己手臂上做了个假,之后回了军营。
她那手臂好像随时要掉了似得,可把林大宝心疼坏了。
“刚刚他们看你那眼神儿估摸着是担心你会要他们负责,可他们根本不知你心胸有多开阔。昨天炊房烤鸭子我还特意找兄弟给你炖了老鸭汤呢,你快喝补一补。”
看着林大宝那诚挚的眼神,傅元筱抬手拍了拍他结实的手臂,“好兄弟,苟富贵勿相忘!”
她‘残废’了短时间内不用训练,就琢磨着去搜查马奉谨的军帐。
他那时穿了前朝叛匪一样的中衣,可根据他在羽林骑步步高升来判断又觉着他应当跟梅党有关系。
背后大有秘密。
吊着胳膊在附近晃悠寻机会呢,哪想马奉谨忽然回来了。
看到她他也一愣,脸上有一瞬的杀意但很快敛下去了。
“小傅怎么在这儿?”
“实在闷得无聊出来转转,马副将今日这么快就训练完了?”
“今日有些私事要进城,我回军帐换一身衣服。”
“那您快去。”
让路,傅元筱又晃悠着往回走了。
能让他连日常训练都不做了请假进城想来不是小事,她琢磨了一番决定跟着。
彼时,金听鱼在宫中正面见申屠稷,护卫忽然来传消息。
“皇上,余孽中的重要人物进城了。后有多人乔装打扮前后进了禾穗楼,此番冒险汇聚必是有大动作。”
己方的细作潜入到了那重要人物身边,这是头一次传回如此重要的消息。
因为申屠稷怀疑前朝余孽以前为广裕王效力,再加上广裕王可能没死这个消息让金听鱼更加重视了。
“冒险进城必有大事,走吧,朕也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而且,他愈发肯定广裕王还活着。
出宫,刑狱司、禁卫、内卫协作,外调遣禁军封路,周边数坊外围皆很快被封锁。
彼时,傅元筱也到了禾穗楼底下。
她亲眼看着马奉谨进去的,刚举步打算进去没想到从里头晃悠着出来一人,居然是齐昭。
打了个照面她一愣他也一愣,之后他就乐了,“元宵你吊着胳膊还能找到这儿来玩。”
“你怎么在这儿呢?”
齐昭脑袋往前一凑,“你不知道吧,禾穗楼新来了一批姑娘可漂亮了,我这不痒痒嘛就来玩玩。”
“花的又是密室的收益?”
齐昭略有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也没花多少,下回肯定不干这事儿了。”
傅元筱哼了一声,“家里那么多个妾室你还痒,我看干脆让你也做阉人算了。”
齐昭捂着裤裆讪笑,一看傅元筱抬手要打他他转身就跑了。
边跑边喊下回不敢了。
又蠢又傻的德性真是要命,谁瞧了都得觉着他脑子里缺了点儿啥。
傅元筱看着他跑走了,这才举步进了禾穗楼。
她前脚进去了,后脚金听鱼和申屠稷也带人到了。
在此守着的人立即禀报,那些反贼进去了就没出来,但刚刚小傅将军进去了。
闻言金听鱼皱起眉头,那些反贼盯上‘他’的事自己知道,但并没有跟皇上说过。
这……别再引起误会。
却见申屠稷面色微寒,“进去。”
立即行动,内卫禁卫乌泱泱的冲入楼中,女人的惊叫声四起大声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这动静听着就有些不对劲,金听鱼和申屠稷快步进入楼中,上了二楼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俩都止了步。
二楼地板上都是血,从某个房间蔓延出来的。
而傅元筱吊着一只手臂就站在血泊之中,手里还提着一把染血的剑。
她的表情……有些懵懵的,宛如刚刚睡醒。
楼梯口那里七八个姑娘抱在一起仍旧在惊叫,指着傅元筱直呼他杀人了。
内卫禁卫都不敢动,金听鱼快步过去先看了一眼房间里,横七竖八共六具尸体。
其中一人是马奉谨。
一刀割喉毙命,下手之人稳准狠。
再看傅元筱,她用力眨眼睛呢,呼吸也有些不对。
“你杀了他们?”
傅元筱耳朵嗡嗡响,“师兄觉着我用一只手能杀了这么多人吗?而且除了马奉谨之外其他人我都不认识。”
“那你为何在此?手中还拿着兵器?”
“我……”
她说了一句又停了,心中脏话连篇又几分发寒。
“你可知道那几人是谁?前朝叛贼。你眼下出现在此处就已说不清楚。”
金听鱼在正事上绝不徇私,这些事情太巧合与奇怪了。
尤其是这反贼乃重要人物,若活捉可诸多利用,如今死了连之前潜伏的细作都前功尽弃了。
申屠稷始终站在远处,视线固定在傅元筱身上,“你过来。”
她看了看手里的兵器之后塞给了金听鱼,就过来了。
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她发觉了也恶心的把靴子给脱了。
‘艰难’的走到申屠稷跟前,她仰脸看他双眸真诚,“皇上也觉着是我杀的人?”
“目前朕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你往楼下看看有多少百姓都围过来了。”
傅元筱立即走到楼梯口抻着脖子往下看,好家伙,禁军都拦不住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了。
他们怎么这么快得到消息的?
她转身又回暴君身边,路过那些姑娘时她们惊声尖叫。
没空理会她们,她过来后就小声道:“我是跟着马奉谨来的,上来后二楼没人。到那房间门口时发现有血往外流,之后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香。”
“那股香进了鼻子我就发晕,心里立即就知道是迷药。我随身带着何太医的解毒药,拿出一颗塞进嘴里。但当时已不能动弹甚至头晕耳鸣,靠着门框时依稀的觉着有人把什么东西塞进我手里。待我逐渐清醒过来时,你们就上来了。”
这就是整个过程,当时打开门她都没来得及看房间里头的情况。
那股迷香效力非凡。
可是更让人脚底生寒的是把剑塞进她手里的那个人,若那人要杀她的话,能轻而易举的把她脑袋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