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听鱼直接被送回了城内,因着受伤了太医也很快过来了。
腹部那两掌是最重的,皮肤呈紫黑色外皮无破损但都是内伤。
太医给涂了药又开了内服的药,弄完了申屠稷也到了。
金听鱼要起身请安,申屠稷压了压手让他歇着,还仔细看了看他腹部的伤。
“这一次碰到的人与前几次均不同,或许是前朝余孽之中职权较高之人。”
看了看他一眼,申屠稷在榻上坐下,“朕其实一直有怀疑。”
“皇上怀疑什么?”金听鱼第一时间想到傅元筱,心里还真咯噔一声。
骨节分明的长指在膝上动了两下,“朕怀疑申屠思行没有死。”
广裕王?
金听鱼忍着疼痛坐直身体,面色也变得极为严肃,“皇上为何有如此怀疑?”
“怀疑很久了。”
上一世他就有怀疑,但倾尽了数十年也没有找到,最后北朝那伪皇室都清剿干净了,关于申屠思行也再无痕迹。
后来的调查中发觉梅南擎有被人利用过,像是申屠思行的手笔。
北朝的一些事端似乎也有他插手的痕迹。
林林总总,都让他觉着此人没死且藏起来伺机兴风作浪。
这一世他本想再从梅南擎那边引出他来,但没想到引出了一批潜藏的前朝余孽。
这让他猜测是否那些前朝余孽在为申屠思行做事,这也就能解释陶悦公主为何隐藏身份的嫁给了傅震。
因为她无法生存了,那些前朝余孽背叛了她甚至奉申屠思行之令要利用她。
金听鱼不由想起那些人认错傅元筱的事,按理说他该上禀的。
但是……自己若是说了凭他对帝王的了解必会对傅元筱生疑,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好像都显得自己有些卑鄙。
于是他思虑了下,便没有说。
“小元宵在羽林骑如何?”
“适应的不错。也听从吕将军的命令,昨晚我受伤是‘他’把我从山中背出来的。”这方面他如实禀报。
闻言申屠稷眉头动了下,抬眼看他,“她倒是有情有义,认你这师兄。但也八成是担心若把你弃了到时你再去钟太傅那里告状,她会被抽的更狠。”
金听鱼一哽,真从帝王淡淡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敌意来。
“太傅对他报以很大的期望,他若有不当之举臣还会告诉太傅教训他的。”
申屠稷唇边反倒染上笑意,“那可能你下次再受伤她就不会管你了。”
金听鱼表情不变,秉持着一个铁面无私的师兄姿态,不讲情面。
——
傅元筱将受伤的金听鱼从山中背出来,其实放在哪个部门都算立功。
但在羽林骑那就不是,她跟随同去人家受伤了,那就是她的失败。
吕绥还是照章办事的,该给的惩罚绝对不手软。
惩罚就是在营地挖沟,此乃日常惩罚犯错兵士的活动,几乎每个人都挖过。
所有挖沟的兵士都是赤膊上阵,傅元筱可不一样,穿着衣服累的满身汗也依旧要个‘风流潇洒’。
林大宝蹲在土堆上看着底下挖沟的人,手里拎着个水壶。
“不然你就把衣服脱了,此地又没姑娘,就算弄得满身都是土也没人笑话你。”
“错错错,重要的不是脏不脏,而是会晒黑。小傅将军若黑成了一块儿炭,这盛京第一俊的名字就得被别人夺走。”
林大宝想了想,之后深以为然的点头。
“我倒是听说你病了的事,想来现在跟那些姑娘也没什么可谈的了。但你俊美……这是货真价实的,你在意我也理解。”
“就是这个意思,知我者大宝兄弟也!诶,不是说咱们羽林骑经常演练吗,两方作战真刀真枪,不知何时开展啊?”
“半个月后。抽签决定属于哪一方,作战区域就是咱们营地周边的山林。我希望这回咱们能一队,并肩作战。”
傅元筱想了想,自己声名远扬就得靠这个,若不然来这羽林骑意义何在啊?
说什么这回都得争取到带队的职务,一炮打响。
累了,就靠在壕沟里躲太阳,拎着水壶喝水一边从林大宝那里打听羽林骑的情况。
她现在是吕绥的副将,还有另外两个副将,一个是吕绥最为亲近的护卫加兄弟,另一个则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精英。
一个叫单予,一个叫马奉谨。
单予性格像吕绥,不多说废话也较为严肃。
马奉谨就好说话了,平日里跟兵士们称兄道弟有时休沐还会带着兄弟去城里喝酒。
这两号人物傅元筱都不知道,书里根本就没有。
吕绥是有的,就是个耿直的汉子,掌管羽林骑直至他退休,平淡之中偶尔凶险的一生。
“你想跟咱们兄弟尽快熟悉不如去跟马副将套套近乎,他人很好说话的。”林大宝真诚道。
傅元筱漂亮的眼睛眯起来,之后摇头,“我觉着还是得靠自己的真本领,弄那些虚的被大家知道了都得瞧不起我。”
林大宝竖起大拇指表示敬佩,就觉着‘他’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但骨子里是真汉子。
傅元筱眯着眼睛一笑,实际上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
眼下情况太复杂,暴君真对她放心了吗?未见得。
临来时他只说让她向吕绥学习,她若跟其他身上带着官职的走的近乎,难免暴君怀疑她居心不轨。
好在是林大宝就是个普通兵士,走得近些也无碍。
熬到夜幕降临回了营帐,霖川就神神秘秘的过来了。
“少爷,今天有怪事,我觉着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进了帐里来。”
“嗯?丢东西了?”
“你的贴身衣物我藏得深没有被翻出来,但其他的东西我总觉着被翻看过。”
傅元筱眉头一皱,环视了一圈他们这简单的营帐。
除了她的那些贴身衣物用品之外再无其他见不得人的东西,可一想到有人曾偷偷进来过,就总是不能让人放心。
“再把那些东西藏得深一些,这羽林骑……也没那么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