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出马,那四个紧追不舍的家伙也开始逃窜。
最后分别在不同的街巷把他们给扣住了,先揍一顿再说,之后再捆绑起来。
往马儿后面一拖,一路拖回了都司。
傅元筱把那姑娘也带回来了,裹着她的鸦色披风,下摆都拖了地。
她眼圈红红的,倒是坚强忍住了一直没哭。
把她带到主厅坐下又命邺凌送来了热茶点心,摆放在她旁边儿。
“先吃些东西,然后再告诉我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家。”
那姑娘瞅着她忽闪忽闪的眨眼睛,“我本是来盛京投奔亲戚的,但路上被劫持了,就是那几个人打伤了我的家卫趁机把我掳走。我骗他们说我家在盛京很有钱,他们才带着我一路进城打算要赎金。”
“你很聪明,遇到危险之时命最重要别的都可忽略不计,为了保命不管说什么谎话用什么招数都不算卑鄙。”
那姑娘一笑,“你这个禁军指挥使十分尽职尽责,街上相遇你只是看了看我就发现情况不对,很好。”
她这忽然的小语气像上峰视察似得,惹得傅元筱也笑了。
把茶杯塞到她手里,“快喝吧,暖暖身子,一会儿送你回家。”
走出主厅,禁军已经把那四个匪徒揍得没人样了。
在暴打之下他们也如实交代了罪责,就是做抢劫过路行人的勾当。
那姑娘身边有仆人车马又豪华他们自然不放过,那些仆人功夫还不错呢,他们也是凭借人多势众才得手。
抢走了马车掳走了姑娘,原本打算带回山上给祸害了。
那姑娘说自己家经商,在盛京超级有钱他们就动心思了。
得了姑娘身子不如钱重要,于是这四个作为贼匪当中最能打的带着姑娘就来盛京了。
“想不到咱们南晋还有山匪呢,看来当地府衙真是尸位素餐。整天上报和乐升平风调雨顺的,都是放屁!”
“指挥使说的是。虽说咱们不管这事儿但必须得上报,端了贼窝不算还得惩治不作为的府衙。”
正说着呢,周大全忽然带着内卫到了都司。
快步的走到傅元筱面前,拱手一揖,“听闻指挥使在街上救了一个姑娘,不知那姑娘在何处?”
“这么快就知道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勇事迹了?”
她笑眯眯,谁说好事不出门来着?这不就传出去了!
周大全叹了口气,“我奉皇命寻找回盛京路上失踪的永安公主,一路回了盛京,得知她一个时辰前被指挥使所救。”
“永安公主?”
傅元筱眼睛都跟着睁大了,那小姑娘是公主吗?
这永安公主的来历伴随着的就是狎昵风月,先帝当年南巡,一次醉酒宠幸了某个小官儿的女儿。
先帝的镖扎的准,那姑娘有孕了。
原本就是纳入后宫那么简单,但查出来是那小官儿有意设计妄想凭借女儿一步登天。
先帝震怒,纳妃之事就此作罢。但毕竟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于是在生下后给了封号,养在外面从未让她回过盛京。
先帝过世,太后和梅党独大这永安公主更是没人惦记了。
这怎么忽然间的就回盛京了呢?是暴君的意思吧。
永安从主厅出来了,她不认识内卫,但还是镇定的。
傅元筱赶紧上前认错,不知她是公主先前失礼。
永安歪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指挥使护送我进宫见皇兄吧,这些人我也不认识,我还是相信你。”
“这……”
她去看周大全,这有点儿不太好吧。
倒是周大全一下子就明白了,看公主那小眼神儿摆明相中傅元筱了呗。
“有劳指挥使。”
都到这份儿上了,送佛送到西,傅元筱调派来了都司最好的车马护送永安公主进宫。
天色彻底暗下来,皇宫恢弘沉肃尤其清雪持续飘落更是四处透着一股清寒之意。
永安转眼环顾,蓦地凑近傅元筱,“一辈子住在这里的人八成心都是冷的。”
“嘘,公主慎言。”
永安吐了吐舌头,这会儿的俏皮真符合她的年龄。
傅元筱忍不住笑,其实她说得对,常年住在这宫里的人的确都不正常。
御书房宫灯明亮,永安第一次见到申屠稷她的皇兄,还是显得有些紧张生疏的。
但这么多年来公主该有的教导她都学,一举一动并不比盛京里长大的公主差。
暴君坐于御案之后,他清润而漠然,天下之主的气势让人不由望而生畏。
傅元筱亦是跪地请安,垂着头却莫名觉着他好像在盯着自己,因为觉着头皮疼。
申屠稷的视线在永安裹着的披风上掠过,那么长显然不是她的,那就只能是‘他’的了。
“启程上路时应当加派人手护送,此次着实是你幸运,掳走你的人只贪财。若是遇到更丧心病狂之徒,你怕是连性命都没了。”
“皇兄教训的是。”永安也认错。
“和嘉宫已收拾妥当,去休息吧。”
“是。”
永安起身,临走时看了一眼傅元筱明显有话要说,但最终啥都没说出来就跟着宫人走了。
御书房内静谧的连呼吸声都没有,她还跪在那儿呢。
听得周大全等人退下去,然后书房门一关,徐徐热气顺着旁边的暖炉朝着她这边儿飘。
下一刻就听得御案后的人走下来了,一步一步到了她跟前。
眼睛往上一转,就瞧见他雪苍色的锦靴,他不在朝上议事时大多穿便服。
“路见不平都能救着公主,也不知是谁幸运。”
“呃……我们都是有圣上天恩照拂,若不然哪里得来这么大的福气。”
她这马屁是张嘴就来,申屠稷也习惯了。
垂眸淡淡的看着她,片刻后才让她起身。
站起来她小小的后退一步又去瞧暴君,忽然发觉他脸色微白眼睛和唇却有些红。
“皇上龙体不适吗?”
“落雪了,冷。”
傅元筱低头往身上一看,自己的披风给了永安她也没穿御寒的衣物。
之后去找玉公公但他也不在,她扭头看向半人高的暖炉,“皇上来暖炉跟前站站。”
抓住他衣袖往那边走,无意碰到他手指,冰冰凉!
就像他那次在华清汤泉滑进水里那次,他的手也是这样冰凉的像被冰水泡过一样。
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