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时间,齐昭将第一批收益给傅元筱送来了。
倒也不是没见过钱,可短短时间内他就搬来了两大箱子里头明晃晃的,还是晃花了她的眼。
暴君只是写了一些字而已就这么值钱,她的图纸要是能卖钱的话她也得定个高价。
“元宵,这些钱……”
“你就别惦记了,到时盯紧了密室的收益,赚钱的日子在后头呢。”
齐昭点了点头,没再说啥。
这些钱自是不能放在自家,赶在傍晚上值的时辰她就给运到宫里去了。
又不能让旁人知道,她去找了玉公公,他比她还没劲儿,把两个箱子搬到御书房可把她累够呛。
钱太多也不是好事儿,差点累断她的腰。
书房门一关,换玉公公守在外头,傅元筱独面暴君。
“启禀皇上,这是咱们十天的收益。虽说属下还是觉着凭借皇上书写的答案卖这些钱不值,但咱们市价如此也不能再抬高了。”
申屠稷一袭雪苍色的华袍,在这天下权利的中心,他那种对于权谋的游刃有余一览无遗。
但估摸着他平时面对朝臣时不是这样的,他会故意孱弱,让人觉着他可好欺负了。
他只是站在那儿淡淡的看了看白花花的银子,眼波无任何浮动。
傅元筱悄悄地看了他一眼,摸不准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如何定价?”
“考题加答案,二百两。”竖起两根漂亮的手指头。
“朕怎么听说是三百两呢。”
“是这样的皇上,人家黑市也得抽成的。”
“那个随宸抽走了多少?”
“……”
搞了半天他都知道,亏得她只是短暂的对这些钱动心,要真拿了一块两块的他得把她手剁了。
“二十两。”
她都知道,其实觉着也没啥。让随宸给干这事儿就得给他好处,他要真不拿好处该轮到她害怕了。
微微颔首,申屠稷这才抬眼看她,“干得不错,再接再厉。争取在秋闱时,所有考生人手一份。”
“那些寒门出身的没戏,他们没钱。不过可以利用随宸,让他打着疯狂押题的由头跟其他学子分享,将咱们的考题安插其中。”眼睛一转主意就来了。
申屠稷这会儿似笑非笑了,很瘆人的那种。
“那随宸倒是听你的指使,小傅将军不会真成全他了吧。”
“皇上您可不能这样冤枉属下,一切都是为了咱们的大计啊。您都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他心里多犯膈应,但一想到要给皇上办大事就都忍下去了。”
脸上委屈,心里连番脏话问候。
这就是不能播出来,一旦说出口画面就得是一阵哔哔哔……
看了她一眼,申屠稷慢慢的走回御案后坐下。
“研磨。”
命令一下,傅元筱立即过去了,这活儿都是玉公公的。
如论落到她头上,也不知暴君是不是逐步的把她当成了心腹狗腿子。
并不是太熟练,毕竟她在家也不练字。
手上的劲儿略大,墨汁飞溅出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申屠戟的衣袖上。
她一看眼睛也圆了,去瞅他正好他也看着她呢。
“皇上恕罪。”
他叹了口气,“墨也磨不好,你还能做好什么?”
“我在家从不写字,都没摸过这些玩意儿。”
起身,申屠戟拿过墨条又在砚台中倒了些水,随后看她,“看好了。”
她站在旁边儿看,看他的手法,之后看他手指。
这漂亮的手指完全看不出会武功的迹象,但实际上暴君功夫特别好,自己若是与他交手未必占上风。
其实自己的手也一样,没什么茧子,这玩意儿跟练的功夫路数有关。
傅震本身的功夫并不是这样的,他极其威武手也粗糙。但教女儿时,估计是充分考虑到了性别这个事儿。
一个女孩儿练得五大三粗的,确实不好看。
申屠稷已经停了一会儿了,就那般侧目看着她。
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好像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咬一口似得。
手指头抽搐了下,心底里又莫名的升起了一丝热痒,他蓦地抬手戳在她脑门儿上直接把她推得转过身去。
傅元筱:“???”
这又是干嘛?
站在那儿不动,听着身后他是坐下了,“皇上,怎么了?”
“你的脸太刺眼了。”
“……”
脸刺眼?嫉妒她漂亮就直说,啥叫刺眼。
爹娘给的花容月貌,她还能去给刮花了呀。
脸转过去就成了吗?
申屠稷的视线从那墨发落到后背再落到腰间,这般一瞧身形纤细。
特别是那腰,月鸦服的腰带勒的,简直两只手就能给掐住。
察觉到自己居然在琢磨‘他’的腰细不细,申屠稷立时止住念头。
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让她出去上值,之后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和玉公公换了位置,上头的宫灯正好照在她身上。
在书房之中只需一抬头,就能瞧见她映照在窗棂上的身影。
申屠稷不知何时又开始看那道身影,玉公公立在一旁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眼睛动了一下。
“皇上,听说礼部司大人意欲与傅将军结亲,司家二小姐与小傅将军年纪正相当。”
“他那女儿不是天生不孕吗?”生出来就有毛病,民间管那叫石女。
“大概是因为小傅将军也病了,无法生儿育女,司大人觉着正相配吧。”
“他女儿是天生有缺陷,傅元筱只是病了,哪里配?”
玉公公立即点头,“皇上说的是。小傅将军在御前行走聪慧显现,那司大人才动了心思。”
“不见兔子不撒鹰,满肚子狡猾的油。翠江的渔民多次与北朝百姓发生冲突,派司廉过去交涉吧。”
“是。”
玉公公再次肯定申屠稷现在特别重视傅元筱,自己估算果然没错。
那北朝都是蛮夷,连百姓都凶蛮不讲道理。
真把司廉派到那边儿去,指不定得丢掉半条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