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鸢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味儿,迅速的抬头看‘他’。
果不其然,这身上脸上好多血,漂亮的五官都被糊住了。
“你到底是险些被他们害了。”
“我没事,大部分都是别人的血。”
傅元筱松开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此时汪熠已把那投掷飞刀的太监给处理了。
这大哥啊……
在林子里他忽然冲进迷阵里杀红了眼,自己本来能轻松撤出去,但他出现了又不能把他给甩了。
于是乎自己被迫的跟他一通打杀,最后好不容易把他给拖了出来。
梅鸢用自己的衣袖擦她脸上的血,但也没什么用。
她眼睛里有愧疚有感动,充分反映了她内心深处的纠结复杂。
“皇上来了。”
傅元筱看了一眼梅鸢,“娘娘不必在意,任何一个姑娘遇着刚刚的事儿我都会出手相救的。”
说完她就走了,她说的话的确是她心里所想。
这要是两个姑娘打架她肯定不插手,但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那她就看不下去了。
申屠稷到了,他还轻咳着面色也微微有些苍白。似乎身体不适一直在睡觉,而当下是被吵醒的。
他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的,十分符合被梅南擎架空了权势的傀儡形象。
很快的梅南擎也到了,别看年纪大了,但到底是重权在握浑身上下冒着一股老奸巨猾的味儿。
傅元筱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臂过来,窜到申屠稷跟前就跪下了。
“属下回来了。也不知太后的人为什么忽然围攻属下,属下为自保不得不殊死搏斗。还请皇上给属下做主。”
看到她这模样,说实话申屠稷也是意外的。
不是说好把人引到迷阵里就脱身的吗?怎么还跟人打起来了。
“小元宵。”
傅震冲过来,看她脸上都是血,心疼的呀。
“爹您别担心,我还活着呢。”
“还瞎说!”
担心又着急的,傅震在她后背拍了一巴掌。
申屠稷眉头一动想说些什么,又见傅震把傅元筱给抱住了。
“皇上,太后也不知什么原因非要置我儿于死地。还望今日此事必当给末将一个交代!”
松开了傅元筱,傅震立即强硬,好似今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他就要大闹了。
申屠稷温润文雅,瞧着真是没什么杀伤力。
他似乎还迷惑着呢,转眼去看梅南擎,“阁老以为如何?听说那几人是广裕王余孽,不知为何会私下与母后见面。”
“皇上,让不相干的人退避吧。”
傅震怒目而视,一身不屈的钢筋铁骨。
其他人都退出去了,包括傅元筱。
唯申屠稷、傅震、钟泰、梅南擎以及太后还有跪在那儿的一票叛贼。
手臂是货真价实的伤了,疼的傅元筱不免龇牙咧嘴。
这是刚刚代梅鸢挡刀所伤,她不觉着后悔,甚至还挺享受英雄救美的。
“我给你处理伤口吧。”
扭头一看,梅鸢就站在那儿眼神幽幽的看着自己呢。
“娘娘您回去吧,眼下此地不安全。”
“其实……我想跟你道歉的。我知道太后要杀你而且也没想过要救你,刚刚还故意激傅将军动手,我就是……”
她这忽然间的道歉搞得傅元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其实很想告诉她你没那么重要,之所以会闹到这地步都是暴君的手笔。
利用自己吸引火力生死不明,傅震护子心切带兵起冲突,暴露太后与反贼相见。
全程他都成了隐身人,刚刚还一副自己无法做主让梅南擎决定的样子。
他太会装了。
他们父女俩这回完完全全的被当枪使了!
“我有件事没告诉过任何人,更不敢告诉你。十三岁那一年我被梅恕欺负了,我不是他亲妹妹,我原是梅家旁系一个没权没势的出身,梅家想要占住未来的皇后之位就把我过继了。”
“我觉着你骗我,明明有功夫却装愚蠢。但其实想想每个人都有秘密,就像我不敢把自己被欺辱的事告诉旁人一样,你肯定有难言之隐。”
梅鸢边小声的说边看着她笑,眼圈里却是含了一层的泪。
傅元筱如何也没想到还会有这种过往,她这会儿好像明白梅鸢为何能做出吞毒殉情那般决绝的事情来了。
她是个被伤害过的女子,甚至可以说一直被伤害,从未被善待。
“我……我的确有难言之隐。但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我这身体都这样了,以后也真的就是想效忠皇上。若不然算我占个便宜,往后我做娘娘的哥哥,必尽力保护你绝不会再让人欺负了你。”
梅鸢笑着摇头,“我不听话,想必梅家接下来也不会让我活着了。太后与那个人有旧情,那人当年跟随广裕王谋反,后广裕王在英山自刎他就没了踪影。其实他一直都跟太后有联系,但凡太后能够出宫他们俩必会相见。”
没想到她知道的这么多。
这些内情,书中都没有写明,傅元筱也是不清楚的。
“娘娘不要悲观,人得活的长久才能看到仇人落马。还望娘娘信我,我尽全力护你。”
梅鸢看着她笑,“得你这一句话我就此生无憾了。”
瞧她泪眼又笑的,傅元筱心中真几分不是滋味儿。
此时此刻真恨起这本书的作者来了,干嘛给这姑娘安排一个如此凄惨的遭遇?
太可怜了!
——
那里的谈判到底是什么结果暂时未知,反正那群反贼是被羁押走了。
刑狱司金听鱼亲自来提的人,威风凛凛的。
傅元筱的伤口包扎完毕,清洗过后脸上还有一些红痕颇有战损的味儿。
她对镜欣赏了一番,挺满意。
心里头琢磨着梅鸢的事儿,因为自己改变了原有的剧情,申屠稷没损伤一兵一卒且还保持着傀儡的范儿。
说来说去自己也算立功了吧,她打算用这个‘功’跟申屠稷商量商量保梅鸢的事儿。
难度系数有些高,毕竟暴君忒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