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汤泉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清净。
除了小太监也基本见不到旁的活鸟儿。
什么禁卫指挥使,她还不如一个副手权利大呢。
跟那几个小太监聚在一起听他们说后宫的八卦,关于宫里隐秘的传言他们知道的是最多的。
“皇上大婚那晚在皇后宫里没待一个时辰就走了,听说皇后灌了自己一壶酒吐得一塌糊涂。”
“还有贵妃,侍寝的当晚坐在床上念佛经,皇上连门都没进就走了。”
“太后因为这些事气怒不已,罚皇后和贵妃闭门思过三个月。”
“眼看着思过之期快过了,也不知接下来皇上能否顺利的与皇后贵妃合房。”
他们几个说完就嘿嘿笑,傅元筱也跟着乐。
“小傅将军也猜猜,到时咱们跟其他宫里的兄弟们对个赌,没准儿能赚一大笔呢。”
这不见外的劲儿,敢情是把自己当成他们同类了。
也是,现如今都知道小傅将军是阉人,可不跟他们算兄弟嘛。
“赌,我赌皇上肯定顺利合房,大展雄风!”
跟他们吹完水,傅元筱晃悠着回了暂时休息的地儿。
推开门一眼就瞧见桌子上多了一个小箱子。
她迅速的扭头朝四周看,空无一人。
她离开时可没这小箱子,分明是有人趁她不在时放在这儿的。
先观察并无异状,这才打开,她的瞳孔被里头的东西映照的瞬间成了金色。
金条!
码放的整整齐齐。
有一瞬间她是心动的,但下一刻警报骤起,谁送来的金条?打算干什么?
又把盖子扣上,甚至用衣袖蹭掉自己手指摸过的地方。
第一怀疑就是梅恕了,太后是他姑姑,他在宫里行事也方便。
再就是齐家张家,虽说他们两家打起来了,但肯定对她依旧怀恨在心。
还有……暴君。
脾性难摸,猜不透他内心所想。
正琢磨着呢门被敲响吓了她一跳,“谁?”
“小傅将军,玉公公刚刚派人过来了,皇上今晚来汤泉。”
“???”
这么邪性吗?
小太监说申屠稷两个月才能来一次,这会儿她莫名收着一箱黄金他就要来泡汤泉。
很难不让她把这两件事往一处想。
——
夜幕降临天子驾到。
傅元筱跪在那儿望着停在自己跟前的袍角心里咯噔一声。
这是何意?
暴君心思难测手眼通天,别看当下他好似被压制像个傀儡,实际上杀戮之心已起。
黄金的事儿……他知道了?
既如此自己是不是得主动出击?
申屠稷面色微白,每两月他要来一次这汤泉,并非为了享受而是拔毒。
儿时太后在他的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药,虽他后来察觉再无入口,但仍有零星毒素残留体内。
那些毒素让他身体发冷,指尖微僵。
看着傅元筱,自己都忘了‘他’被遣到华清汤泉的事儿了,这是搅屎棍中最神奇的一根了。
短短时间因着‘他’齐知灵张保双双没命,梅南擎手底下两条狗咬的不可开交互曝罪证。
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今日早朝时都给羁押了。
至于把‘他’遣到华清汤泉……的确是因为‘他’要献身的传闻。
知道在刑狱司时‘他’不是那般说的,可自己听到时不免后颈一凉。
他并不想跟这根搅屎棍扯上关系。
进了汤泉大门也关上了,傅元筱就站在门口值守。
琢磨着如何跟暴君主动坦诚那箱子黄金的事儿,自己属于被害人啊。
总有小人想害老子!!
小太监看她闷闷不乐,凑过来谄媚道:“小傅将军别忧愁,您建功立业的日子在后头呢。到时啊皇上没准儿亲赐您汤泉沐浴,上一个得此殊荣的还是梅阁老呢。君臣共浴,和乐融融。”
傅元筱唇角抽抽,得暴君亲赐汤泉那就是他指明了要动杀心,可不是好事儿。
“唉,这就不敢想了。你说到时裤子一脱,我比皇上还大,那不是找死吗?!”
小太监:“……”
您都阉人了,还想着比大小呢!
砰!!
浴室里忽然一声把门口几个人吓一跳。
下一刻玉公公小脸煞白的跑了出来,“小傅将军您去守着皇上,不许任何人靠近。”
“发生什么事儿了?”
玉公公深吸口气把冲到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傅元筱在门口胡说皇上都听到了。
正是关键时刻,皇上一下子就滑进池子里了。
“皇上呛水了,奴才这就去拿药。”
说完他就走了,其他小太监跪了一地都不敢动,傅元筱想了想只得进去了。
把门一关,水汽和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儿吸进鼻子里。
怎么会有药味儿?
书里的暴君身体健康,除了杀人杀的好像心理有问题,一直活蹦乱跳到八十多岁呢。
“皇上?”
屏风后没回应,但有呼吸声。
慢步绕过去,水池边的软榻上暴君果然靠在那里,松松垮垮的披着一件袍子聊胜于无。
从头到脚都是水,乍一看还真有点儿撩人呢。
他也没睁眼睛,傅元筱又凑近了几步蹲在了他旁边儿。
歪头瞅他,湿淋淋的有点儿娇弱,让人心生怜惜。
袍子敞开处胸肌相当不错了,肌理分明。
“皇上?”
申屠稷似乎听到了,眼睛睁开一些,一向清润的眼眸雾蒙蒙的。
他看着她,之后慢慢的伸出了手。
傅元筱赶紧把他手捧住,想询问他这是何意。
但一摸着他手倒一愣,“指尖怎么这么凉?”
两只手的指尖都捧住了,果然全部凉凉,这不正常啊。
又仰脸看他,他眼睛已轻轻合上了。
“皇上,属下有事跟您交代。今日也不知是谁偷偷往我房间放了一箱金条,属下心里不安就想着第一时间向您禀报。正好您来了我算安心了,一会儿就把金子搬来给您。也没准儿是谁想害属下,您到时可一定得给属下做主啊!”
申屠稷根本就没听到她说什么,在确认了守着自己的是谁之后他就昏过去了。
待得再醒来身边已是玉公公,以及摆在跟前的一小箱金条。
眉峰微皱,“这是何意?”
“是小傅将军搬来的。”
活动了下修长的手指,“看了朕的龙体,‘他’打算用这一箱子金条封朕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