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歉

晚上,翻斗花园小区别墅。

“见...惊艳...”

白世南正躲在自己房间里练习着初选阶段要唱的歌,想要让龙昊天身败名裂,光有决心是不够的,还得有强大的实力。

正好,这两样他都有。

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白世南的练习。

白世南关掉了录音设备,起身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后,穆雨薇亭亭玉立的身影映入眼帘,身上穿着粉色的可爱睡衣,两腿并拢笔直地站着,双手交缠在一起垂在小腹前,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局促表情。

“找我有什么事吗?”白世南见她犹犹豫豫半天没开口,便主动问道。

“没...没什么事,就是...就是...”穆雨薇垂下了脑袋,眼睛看着地板,不敢跟白世南对视,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又怕自己这温吞的模样惹得白世南不耐烦,把牙一咬,把心一横,闭着眼睛将早已练习了千百遍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就是想问你后天有没有空!”

后天是周六,周六当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每年都会有很多个周六,但是这个周六不一样,它每年只会有一次——这周六是她生日。

回想起上一次过生日的场景,穆雨薇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就是在那天,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她这次不想生日当天一个人躲在厕所里掉眼泪了,但又摸不准白世南的心思,辗转反侧之下还是来找白世南了。

他...他应该记得后天是什么日子吧,她这几天又超乖的,也没惹白世南生气,陪自己过个生日也说得过去吧......

就在穆雨薇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白世南那边也给出了回答。

“后天我要去电视台参加《大后天之子》的初选赛,从化妆彩排到正式演出估计要花上一整天。”白世南的言下之意就是那一整天都没空。

“这...这样啊...”穆雨薇的笑容变得苍白无力,小手无意识地攥紧。

白世南参加了音乐节目这事她也知道,但没想到刚好那么巧就在同一天。她也不是以前那个任性妄为的大小姐了,做不出让白世南抛下比赛陪她过生日的行径。

“那...那后天我陪你一起去电视台吧,也好给你在现场加油。”穆雨薇退而求其次地说道,只要生日那天能跟他一起过,形式什么的并不重要。

“不用了,那天我会很忙,没空照看你。”白世南摇了摇头拒绝了穆雨薇的好意,“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还要回去练习。”

“没...没有了。”穆雨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那些任性的话,她也该长大了,又或者说,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会包容自己任性的白世南了。

目送着穆雨薇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白世南只是叹了一口气,随后关上房门,他还得为后天的比赛做准备,确保万无一失才是。

......

周六,《大后天之子》会场。

“彩排没出什么问题吧,这可是要全程直播的。”

“没问题,马导,都过两遍了,随时可以正式开始。”

“行,通知一下各部门,按计划那样开始。”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大后天之子》的初选赛正式拉开帷幕,主持人说起了开场白,摄像机也跟着解说给起了在场导师和选手画面......

另一边,酒楼包厢,张灯结彩,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生日快乐,雨薇!”

“生日快乐,雨薇同学。”

“生日快乐......”

包厢内,穆雨薇坐在人群中央,头戴着一个纸质的皇冠,身上挂了一些小礼炮的彩带,眼前摆着一个两层的大蛋糕,上面插满了十九根小蜡烛,预祝着她的十九岁生日。

她这个生日过得很热闹,来的人很多,有寝室的林思萱等人,也有绮萝衣和竹语攸,甚至连田文婧这个高中闺蜜都专门坐高铁来了一趟。

明明是那样热闹,但她心头还是莫名有一丝清冷的意味,仿佛回到了那个夜凉如水的夜晚,她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无助地哭泣着。

“雨薇,该吹蜡烛许愿了。”林思萱轻轻地摇了摇这位寿星公的肩膀,她心里也知道,大抵在穆雨薇心里,自己这一包厢的人恐怕还抵不上她那老板一个人的分量。

“语攸,白同学他怎么...没来。”田文婧私底下拉着竹语攸的手,小声地问道。

“这个...”竹语攸看了一眼难掩失落之色的穆雨薇,挤出一个笑容回应道:“白同学说他有其他安排。”

穆雨薇怔怔地看着眼前摇曳的烛火,许愿吗...可是她想要许的愿望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了。

而在没人关注的角落里,绮萝衣耳边戴着无线蓝牙耳机,眼睛时不时瞟一眼手机屏幕,似乎在等着什么。

......

“昊天!昊天!昊天!”

“昊天哥哥唱得太好了!”

“昊天哥哥我要给你生猴子!”

“......”

龙昊天一曲唱罢,台下的观众都沸腾了,镜头切到了好几个观众的脸上,一个个被感动得“痛哭流涕”,好似听到的是来自神国的天籁之音。

龙昊天嘴角露出邪魅一笑,朝着台下鞠了一躬,施施然地退下场,毫无疑问,这初选赛的风头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都有些同情下一个上场的选手了,凡事就怕有对比,像他这种珠玉在前,下一个上场的估计现在压力都拉满了吧。

......

“文婧,谢谢。”

“思萱,谢谢。”

“......”

穆雨薇跟前堆满了众人送的生日礼物,跟座小山似的,她也挤出笑脸回应着每个人的心意。

最后一个送礼物的是绮萝衣,她递上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一双狭长的狐媚眼里夹杂着几分戏谑,“雨薇妹妹,是不是还在等那个大猪蹄子的生日礼物?”

穆雨薇接过礼物的手微微一颤,眼眸起了雾气,连忙偏过头去,“没...没有,有你们陪我过生日,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真的?那他托我转交的生日礼物我可就私吞了。”绮萝衣笑靥盈盈,穆雨薇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她。

穆雨薇愣了一下,情难自禁,心头涌上一抹窃喜,原来他记得自己的生日。

“好了,萝衣姐姐,你别逗雨薇同学了。”竹语攸怕绮萝衣错过时间,连忙打开了包厢内的电视,正好赶上白世南上场的直播画面。

......

“听说白世南选手今天带来的是一首全新的原创歌曲,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这首歌吗?”主持人递上了话茬,毕竟原创曲目还是很有噱头的。

“这首歌叫《百字书》,写给一个我曾经深爱过的女孩。”白世南化着淡妆,梳着大人模样的发型,忧郁而深邃的目光对着镜头,宛如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

“曾经?真是一个充满遗憾的词汇,那接下来就让我们听听他的故事!”主持人躬身退场,将舞台留给了白世南。

白世南往前走了一步,周身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下一束光圈停驻在他的脚下,他的目光看向镜头,似乎是在与某个人对视着。

“见”

“惊艳”

“目流连”

“再难思迁”

“踌躇欲向前”

“......”

“纵此生不见”

“平安惟愿”

“若得闲”

“仍念”

“歉”

歌曲结尾的一个“歉”字,白世南以近乎叹息的方式唱了出来,吐字微不可闻,却又掷地有声。

每个听完的人耳边都仿佛回荡着一声充满遗憾的叹息,心弦触动,回忆翻涌,有的人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庞,湿湿的,早已泪流满面。

嘀嗒!

嘀嗒!

“世南,对不起...对不起...”

——

——

【摘自胡慧盈《百字令》,全诗百字,对完整版感兴趣的读者可以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