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镇的打铁花表演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是真正的烟花升空环节,届时无需前往广场,只需抬头便能欣赏到美轮美奂的烟花。
白世南一个人坐在一间小小的石亭里,这里是一处绝佳的观景点,绮萝衣则是拉着竹语攸去洗手间了。
竹语攸本来是不想去的,但由于女厕那边排着很长的队伍,绮萝衣怕自己去趟洗手间的功夫被竹语攸偷家了,软磨硬泡也把竹语攸拉了过去一起排队。
所以白世南临时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望着夜空,修长的指节轻轻扣着石桌,目露思索,也不知道答应了两人到底是好是坏。
这时,一声“咻”的声音打断了白世南的思考,那是烟花升空的声音,随后火药在清冷的夜幕中爆裂开来,如同昙花一现,绚烂而短暂。
与此同时,烟花的光芒也照亮了地上的影子,石亭里有一个,石亭外有一个。
“咦?你怎么回来了。”白世南诧异地看着眼前穿着马面裙戴着白兔面具的少女,离两人去洗手间还不到五分钟,这点时间连排队的功夫都不够。
“竹语攸”视线放在了白世南的身上,但眼角余光却是一直注意着天上的夜幕,她唇齿轻碰,似乎说了句什么,但夜幕上的烟花恰好炸裂开来,完美地盖住了少女的声音。
“你说什么,烟花太吵了,再说一遍。”白世南竖起了耳朵,无奈入耳的只有轰隆的烟花声。
竹语攸张大了樱桃小嘴,似乎在用很大的力气喊话,但落到白世南耳中依旧只有一片杂音。
“算了,算了,等会再说吧。”白世南摆了摆手,示意竹语攸别喊坏了嗓子。
竹语攸点了点头,走进了亭子里,略微迟疑一下后,朝着白世南伸出了手,藏在面具下的那双眼眸闪过一丝紧张的神色。
白世南不作他想,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少女的柔胰,拉着她一起在石椅上坐下,他看了看竹语攸,眼神好像有些闪躲,手心也微微出了点汗。
他温柔地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他猜竹语攸肯定是趁着绮萝衣不注意偷偷跑回来的,所以这会有点做贼心虚,到底是个乖宝宝。
“竹语攸”感受着眼前这个少年人一举一动间流露出来的关心和宠溺,嗓子眼像是被异物堵住了一般,鼻子也开始发酸,她已经想念这份温柔很久...很久了。
在夜幕的掩饰下,白世南并没能察觉到身边少女的异样,只是陪着她一起欣赏着五颜六色的烟花,岁月静好。
随着一轮又一轮的烟花升空,两人之间的身位也在不断地拉近,地上的两道影子逐渐融合到了一起。
“嗯?你要做什么...”白世南回过头,竹语攸已经贴到了他身上,白兔面具后的那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唇,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白兔面具只遮住了上半张脸,遮不住那玻璃釉色的粉嫩唇瓣,犹如刚剥壳的荔枝,水嫩又饱满,咬一口仿佛能溢出甜蜜的汁水。
“喂喂,等会要是被绮萝衣看见了...”白世南往旁边挪了一点,顺便敲打了一下竹语攸,偷跑就算了,还要偷亲是吧。
但“竹语攸”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这次直接压到了他的身上,湿热糜烂的吐息打在他的唇瓣上,粉嫩的小香舌轻轻刮了刮她自己的唇角,更添几分水润的光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唉~”白世南咽了咽口水,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再说也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一回生二回熟,“那你注意点时间......”
不等他话说完,白世南的嘴就被一个柔软的事物堵上了。
少女笨拙地把唇递了上来,呼吸整个乱掉,似有若无的嘤咛声从喉间滑出,淹没在背后的烟花中声,双手不自觉地绕上了白世南的脖颈,想要将自己的身子揉进他的身体里。
这个吻比白世南想象中还要热烈,同时,也比他想象中的青涩。
刚才在房间里不是教过了吗,怎么还是只知道像鱼尾巴乱扫那样戳来戳去呢,好在白世南好为人师,对付辅导“差生”格外地有经验,他就“勉为其难”地再教一次好了。
白世南一转攻势,将主动权夺了回来,强横地撬开了少女的牙关,肆意地搜刮地琼浆玉液,所过之处洪水泛滥,泥泞不堪。
慢慢地,怀中的少女也适应了白世南的节奏,不再只知道守株待兔地迎合,时不时地会发起一次反击式的冲锋。
甚至到了最后,少女的攻势越发狂野起来,直让白世南有些招架不住,哪怕少女自身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也丝毫没有停下进攻的步伐。
白世南在这狂风暴雨的攻势下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如果说之前的竹语攸是一头予取予求的温驯小羊羔,那现在的竹语攸就是一头饥肠辘辘的贪婪大灰狼,恨不得能把他连骨头带渣子都吞了。
就算是因为有了绮萝衣这个威胁,也不至于性情大变吧。
而且除了性格上的变化,眼前这个“竹语攸”的身体也有些对不上号,相比起之前压在自己身上的那股柔软触感,这个好像缩...缩水了...
一个念头不可避免地在白世南心中萌生——她,真的是竹语攸吗?
诚然,她打扮得跟竹语攸一模一样,但自始至终,他既没有看到面具下的真容,也没听到她真正开口说话,有的只是嘴唇的张合。
少女正忘我地品尝着禁忌的滋味,甜中带着一丝苦涩,那丝苦涩就像一滴墨水坠入心灵的湖泊,将满心的欢喜都染上了淡淡的愁绪。
竹语攸,不,应该说,穆雨薇,她透过白兔面具,打量着少年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睛,她知道,那双眼睛看到的人不是她。
他吻的明明是自己,可心里想的却是别的女孩子。
世上最讽刺的事情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