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瑶痛苦的捧着右手,指尖滴落下鲜红的血珠。
屋内一静,宋氏最先回神开口道:“哎呦,夕瑶怎么好端端的受伤了,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刚接过被子手就被刺破了?”
听宋氏这么一说蔡氏皱了皱眉,吩咐身边的婢女去将那床被子拾了起来。
徐氏面上疑惑不解,唯独没有心虚不安。
云卿扫了一眼垂眸不语的陆夕瑶,心里却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几个婢女在被子里发现了两根银针。
“这怎么可能!”徐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婢女从锦被中抽出两根寸许长的银针,她不可能犯这么粗心的错误。
蔡氏不悦的道:“你怎么做事的!被子里怎么还能有银针呢!”
宋氏啧啧出声,阴阳怪气的道:“大嫂做事向来细致,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真让人想不通啊!”
徐氏有些生气,正想开口辩驳,却见陆夕瑶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
“母亲,您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
徐氏眉心紧蹙,她的确不喜欢陆夕瑶,可她这个时候问自己是什么意思?
不待徐氏答话,陆夕瑶已是泪落如雨,咬着嘴唇委屈无助的道:“我知道母亲其实并不想帮我做这床锦被,是我自己还妄图能得到母亲的宠爱,这才厚着脸皮求来的。”
众人闻言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徐氏,那质问的目光显然已经被徐氏定了罪名。
陆夕瑶则继续抽泣道:“可纵然母亲再不喜欢我也不该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啊,毕竟这床锦被女儿是要拿到端王府的,万一伤到了王爷……”
后面的话陆夕瑶没有说,但众人却变了脸色。
端王是王皇后的嫡子,王皇后那个人最是护短,若端王真被这针刺伤了,那整个武定侯府都得跟着倒霉。
蔡氏怒拍桌案,厉声道:“徐氏,你可知罪!”
“我没有在被子里放银针,又何罪之有!”
“还敢狡辩!”蔡氏疾言厉色的训斥道:“这锦被只经你之手,不是你做的还能有谁!
夕瑶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你也养了她十余年,这么多年的母女之情你怎么忍心如此待她,我竟不知你的心肠竟如此歹毒!”
宋氏也跟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大嫂平日里连下人都很少责罚,我还当大嫂生了颗菩萨心肠,没想到你对夕瑶都能下如此狠手!”
陆夕瑶只掩面痛哭,伤心得近乎都要晕厥过去,“母亲,我早早便说过不管我嫁给谁都只会帮衬云卿,绝对不会挡她的路,您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呢?”
陆夕瑶无一声指责,可她的每句话都是在将徐氏狠狠钉在耻辱柱上。
宋氏好不容易逮住徐氏的错处,自然不会放过,“大嫂,你再怎么偏心那也是咱们府里的事。
如今夕瑶要嫁入端王府了,你这样做分明是在将我们将火坑里推嘛!
武定侯府上下多少条人命啊,大嫂为了一己之私无视侯府上下,这样的当家主母如何服众?”
宋氏不但要让徐氏身败名裂,更要夺走侯府中馈之权。
因为锦绣阁她损失了不少财物,若能掌管中馈还能暗中帮扶一下二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已经擅自被徐氏定了罪,无论徐氏如何解释都是徒劳。
陆夕瑶并不随着众人指责徐氏,只颤抖着香肩低声啜泣。
陆谨言眉头紧锁,沉默半晌才幽幽启唇开口道:“徐氏,你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