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艾和程杨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想起了之前在友谊商店见到的场景。
现在是八十年代初,人们的功利心并没有那么强。
这时候的人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向往,大家更多的是在追求内心的丰盈,更在意精神上的满足。
所以时小梅这样的选择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相当让人震惊的。
以至于大家都不愿意往最不能相信的那方面想。
“不是吧?那个时小梅今年多大?她比时大喜小,今年最多二十五?”郭安问道。
“二十四,她比我小一岁。”时小艾回答。
“二十四,我记得她还没结过婚。她是疯了?怎么找这么个人,都能给她当爹了!”
“差不多,那个王副厂长之前在我们这儿办过暂住证,介绍信上写的年龄是五十四岁,正好比她大三十。”陈民接话。
“大三十!”
这下不光是郭安震惊,桌前所有人的表情看上去都一言难尽。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
陈民叹了口气:“这女孩儿说起来也有点可怜,她爸妈去支援建设了,哥嫂不做人,听说欺负她欺负得挺狠。
我听办事处的嫂子们说,他们家天天鸡飞狗跳的,可能她是在家里待不下去了吧?”
“待不下去也不能找那么一个人!”
刘师傅冷哼了一声:“她也不嫌丢她爷爷的脸!”
“大概是为了房子?”郭安试探地说:“现在有房子的人太少了,她可能不想在家住了。”
“那副厂长来了也是住宿舍,化肥厂之前的房子早分完了,现在也没房子。”
“宿舍也行啊,好歹是个单间,现在单间也不好找。”
……
几个人议论纷纷。
时小艾没有参与讨论。
因为她根本不相信时小梅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走投无路。
自己没有经历过剧情,不知道那个老头到底有什么底牌,但重生回来的时小梅必然知道。
所以犯不着为她感到可惜。
人家能够重新选择,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被时小艾认为高兴的时小梅其实这会儿并不高兴,面对着哥嫂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她厌恶无比!
“都说了不要在外面乱讲话,不要在外面乱讲话,你们为什么不听?现在整个厂里的人都知道我要和王副厂长结婚了,这样搞得我多被动你们知道嘛!”
时小梅烦躁地指责道。
“怎么了,许做不许说啊?你不就是和那个王全喜好了嘛!我那天都看到你们两个在办公楼后面搂搂抱抱了,不结婚你一个姑娘家和那个老男人腻歪?你要不要脸啊!”孙月英一脸的不以为然。
“哪儿有?你别乱造谣!那是我快摔倒了他扶了我一把!”
听孙月英说话这么难听,时小梅大声反驳。
可孙月英根本不怕,同样大声地怼了回去:“什么造谣?你敢说他没有搂着你?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一个大姑娘在公共场合和人家那样子,你真是不嫌丢人!
我说怎么了?我说是为了造成既定事实!不然人家还不知道怎么议论你。议论你是小事,还要议论我和你哥嘞!”
她说着在自己的脸上拍了拍:“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时小梅气得深吸了一口气。
她努力平缓了语气,解释道:“我们确实是在谈恋爱,但是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程度,王副厂长也没有向我求婚。
这话咱现在不能说,说出去就好像咱们家上赶着求他一样,女孩子怎么也得矜持一点。”
孙月英还要再说什么,时大喜却难得地扯了扯她,然后赞同地附和:“对对对,女孩子就是得矜持一点。结婚前该拿的架子就是要拿。
那个……王副厂长有没有说给咱家多少彩礼啊?”
听到彩礼两个人,孙月英的眼睛也亮了亮,也不去指责丈夫抢话了,也将目光朝时小梅投了过去。
“再说吧,都说了他还没有跟我提结婚的事儿,我哪儿能问彩礼啊!”
时小梅烦躁地站起身,朝自己的小屋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不放心地转过身交待道:“总之这个事你们别宣扬了,一切都看情况再定,说得多了对咱家没好处!”
“好的,不着急,不着急。”时大喜连忙点头。
看到小屋的门关上,孙月英撇了撇嘴,轻声骂了句:“自己骨头轻还嫌别人说她贱?我说说怎么了?我要不嚷嚷的全厂子的人都知道,不给王全喜制造压力,我都怕那人不考虑娶她!没准儿人家就是玩玩而已。”
时大喜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嗔道:“别胡说。王副厂长要是不看中小梅,会给咱家这么多面?还有油,还有那些糖……”
孙月英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了回去!
“我就说你们家人都骨头轻,一点没说错。那么点东西就把你们收买了?那是你妹子用身子换来的!
啧啧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为了这点东西放着好好的李主任不要,竟然看上了那么个老男人。”
孙月英说着话,一脸的鄙夷。
时小梅看上王全喜当然不是为了那点东西,她看中的是王全喜身后的利益。
上辈子王全喜也是这个时候来的云城,同样也是化工厂的副厂长。
他确实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在这里工作了不到五年的时间就接替了厂长的职务,成了这个云城最有名的大厂的一把手。
后来他更是一路青云直上,不到十年的时间就进入了市里的管理层。
而这还不是时小梅高看他一眼的原因,王全喜最吸引她的地方并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有一个好女儿。
王全喜家是海市的,他死去的老婆给他留下了一儿一女。
两个孩子年龄都不小了,大儿子应该比时小梅还大个几岁。
但他们家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