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有人来电话？
时小艾看向外面往三轮车上搬东西的男人。
“应该是部队那边打过来的，我去接一下。”程杨说着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就朝外面走去。
因为昨天晚上时小艾已经和他讨论过前途问题了，也清楚了他的想法，所以这会儿也没有担心什么，和小凤收拾好之后就带着孩子一起去了摊子。
下午的生意和早上中午自然没法比，但是陆陆续续也卖了四十多个烙馍，三十来个石头馍。
加上前几天时小艾去求着办事处的人帮忙拉了一根电线过来，这里面已经有灯泡了，所以即便外面天色已经暗沉，也妨碍不了他们的生意。
因为晚上要烙的饼子不多，所以小凤过来后就没有再回去，留在这边帮忙。
而有她在，时小艾就清闲了很多。
因为那人是个闲不住的，卷菜，倒茶这些都用不着别人帮忙。
于是时小艾干脆就坐在桌子旁边，偶尔收钱大部分时间陪着明锐明溪玩。
她前几天出去的时候路过了一个新华书店，原本是想进去看看有没有合适启蒙的教材，结果教材没找到反倒是让她找到了一副围棋。
那围棋放在书店柜台的角落里，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都蒙了尘。
时小艾毫不犹豫地就将它买了下来。
她并不怎么会下围棋。
小时候她爸妈倒是把她送到围棋班儿学过几天，可她那性格没多久就坚决不去了。
在时小艾心里，围棋哪里有打拳好玩？
她现在买围棋回来也不是为了练习，而是想教两个孩子下五子棋。毕竟跟着她，明溪明锐注定被困在屋子里的时候多，他们几乎没机会出去找别的小朋友玩儿。
时小艾也知道这样对于两个孩子来说不好，但暂时是真没有办法。
她只能寄希望于等到下半年开学的时候，把两个小崽儿一起送去上学前班。
那时候他们应该就能够有很多同年龄的玩伴了。
这会儿，明锐和明溪就坐在一张小桌子的两端对着一张棋盘在下棋。
时小艾时不时地瞄一眼。
可不用瞄她也知道，明溪肯定技高一筹。
越接触时小艾越感慨，明溪这孩子在数学方面真的是极有天分。
同样的东西，明锐还在糊涂着呢，她就已经完全领悟了。
她现在每天都会给这小丫头加加餐，多教一些东西，目前明溪已经会列竖式计算两位数以上的乘法了。
甚至时小艾还发现，之所以明溪愿意列竖式那是因为自己要求，其实她心算都能够把那结果算出来。
她很担心自己能力不够，会埋没这颗天才的小种子。但是时小艾也没有机会去接触什么专业人才。
再说了，以她接受到的教育她还是更希望把快乐放在第一位，让孩子们健康成长。
至于更深一步地挖掘明溪的潜力，不着急，看看再说吧。
时小艾一边看着两个小孩儿下棋，一边时不时地还会往外面看上一眼。
主要是程杨出去的时间太长了。
接什么电话要一接两个小时？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有心想去办事处看看，又不能把两个孩子交给忙碌着的小凤。
只能坐在这儿干着急，耐心等待。
而今天的程杨还真是让她等了好久，一直到她们这边都收摊了，东西都运回了家，那边他才一身风霜的回来，看上去像是走了不少的路。
“你去哪儿了？”时小艾不禁问道。
“去了一趟化工厂。”
“去化工厂？”去化工厂做什么？莫不是那个时小梅又搞什么幺蛾子。
“去拿钱。”程杨解释。
时小艾这才想起来，可不吗，今天是第四天，原本就到了必须还钱的时候。
这一次，那时小梅竟然痛痛快快的还了钱？
没再搞事情？
她都有点不太相信。
而这时王小凤从屋里走了出来，对他们说：“姐，姐夫，我先回去了，等会儿吃完饭我再过来。”
时小艾答应了。
家里没有了外人，时小艾将程杨拉进里屋听他细说。
一进屋，程杨就从棉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装了不少钱。
时小艾接过来，并没有去数，而是挑了挑眉，好笑道：“他们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程杨淡笑了一下：“也没那么容易，只是我不好说话而已。”
从程杨的话里得知，原来他正在接电话的时候，时小梅就带着化工厂的人一起找过来了。
他们先去了办事处，应该也是想公对公，双方都有一个见证人。
正巧程杨在，于主任他们就没有再去找时小艾，当即腾出地方让他们自己商量。
时小梅提出的建议是先还他们两百块钱，另外的四百由工会作保，每个月她会亲自送十块钱过来。
那架势分明是把后世的分期付款给提前搬到这里来了。
当然，她选择的还是无息的那种。
只是，在时小梅想出这种法子的时候，应该是没有想到程杨竟然会当着公家的面如此不给面子的当场拒绝。
程杨说得非常简单——你们家怎么出这笔钱是你们家里人自己的事。
从厂里借款也好，想其他办法也行，都是你们自己需要去面对的与我们无关。
我们要付的医药费是一笔付出去的，后期孩子的治疗费以及其他费用也没有人允许我们按月付款，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同意你们这种付款方式？
程杨的理由实在让人无法反驳，毕竟当初他们可是拿出了医院收费证明的。
于是连帮忙说话的化工厂工会的人也劝不下去了，最后只得转过头又去劝时小梅，让她再想法子。
工会的两个人和时小梅商量了好久，最后做出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