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长久地不说话,李巧云急了。
她申辩道:“小艾,我可没胡说,真就是这样的。主要是这事儿闹得太大了,当初你爷爷也没想过避人,所以街坊、还有单位的人都知道。你要是不信还可以问问别人。”
“我信。”时小艾神情麻木地摆了摆手:“我没有不信,就是……太震惊了。”
听她这么说,李巧云立刻点头,一脸的同仇敌忾。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太不要脸了?哎呀,你别觉得我是骂你们家人啊,主要是你二叔一家子办事儿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不光我一个人这种感觉,大家都这么说呀!
就算是他们对房子的事儿不满,但你爷爷怎么说也是你二叔的亲爹!哪儿有把亲爹骨灰放火葬场人跑了的?这是缺了大德啊!”
时小艾内心一阵郁闷,都不明白自己遇到的这都是点什么事儿!
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又不能立刻跑过去把那一家人揪出来暴打一顿!
再说了,对于这种把钱看得比脸还重要的人,打也解决不了问题。
估计但凡剩一口气儿,他们都舍不得拿钱出来。
唉,人贱自有天收。
她还是先把老爷子的事儿解决了再说吧。
理清思绪后,她当即问道:“巧云,你知不知道后来这事儿是怎么解决的?我爷爷的骨灰……”
时小艾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她都不敢想老爷子的骨灰要是受到了什么不好的对待……
光想想就觉得后脖颈一阵发麻,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
“后来工会出面去处理了,好像是还垫付了不少钱。我不在工会上班,具体什么情况后面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没事,知道你回来了,估计工会的人肯定很快就会去找你的。”李巧云说道。
“巧云,你是要回公司对吗?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过去啊?我想亲自去问问情况。”
这事儿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就不能拖。
时小艾与李巧云一起去了饮食公司。
因为刚刚过完年,单位也没什么大事儿,屋子里的人都在喝茶聊天扯闲篇,看到李巧云带着人进来,全都停下话一起看着她们俩。
“张主席,这是时小艾,她刚从乡下回来,过来问问她爷爷的事儿。”李巧云介绍道。
听到时小艾的名字,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而那个被李巧云点名的中年妇女则直接站了起来。
“你就是时小艾呀,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样,家里一切都好吧?”
不愧是工会主席,一番话说出来让人如沐春风,顿时就觉得亲近了很多。
时小艾连忙道谢:“谢谢您关心,家里都挺好的。”
说罢她直接转入了正题:“张主席,我是昨天上午回来的,之前也不知道发生的那些事儿。今天我去办户口遇到巧云,听她说起就赶紧过来了。您能告诉我,我爷爷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张主席原本还想着寒暄几句再跟时小艾提老爷子的事儿呢,没想到她竟主动问起。
想想她二叔那一家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做派,再看看小姑娘一副大大方方直面问题的气势,瞬间对时小艾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既然这样,她也就不再绕弯子,直接领时小艾在一边的办公桌前坐下,然后冲旁边一个小年轻说:“你去财务一趟,把之前火葬场那边给开的收据都拿过来。”
小年轻答应着跑了出去。
张主席跟时小艾说了李巧云不知道的那些事。
原来那天追悼会刚刚开完,时老二一家子就偷偷溜了,连骨灰也没领。
火葬场的人跟家属联系不上,只能按照登记名册找到老人的原单位,公司这才知道那家人办的糟心事儿!
工会和时家联系了好几次,可那一家咬死了老爷子有俩儿子,既然时小艾得了老人的房子,那后事儿的花费就应该由她来承担。
她要不拿这钱,公司就应该拿她的房子抵债,反正他们家是一分钱都没有,也拿不出来。
他们家可以往后拖,火葬场那边拖不得啊!
几次协商无果后刘书记直接拍了板儿,暂时由公司把这笔钱垫付了。
老人为公家忙活了一辈子,不能死了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那也太让人寒心了。
听到这里,时小艾的心里猛然一痛。
也说不清是原主残留的情绪还是自己听了这些话真的难受,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哎,你别哭啊!”
看她这样张主席连忙起身,从旁边拿过了一条干净毛巾递过来。
望着时小艾白皙的小脸上那对通红的眼圈,她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了。
张主席叹了口气,如同长辈般劝慰道:“你别难受,之前的事儿也不怪你。阿姨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你爷爷肯定也知道。有你惦记,老爷子也不算白忙活了这一场。
只是,小艾啊,有空还是去看看你爷爷吧。别管怎么样,老人家还是要入土才为安啊!”
时小艾蓦地抬起眸:“我爷爷……还没下葬?!”
张主席摇摇头:“没,买墓地是大事儿,这个单位没法替你们做主。我们帮着交了半年的管理费,你拿着收据去暂存处,他们会带你去看你爷爷的。”
时小艾的眼泪更加控制不住的往外涌了。
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也说不清楚怎么了,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疼,堵得要命。
这种疼是她从穿越以来从来没有过的。
她用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好久好久无法平复这种情绪。
看到她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办公室的人无不侧目,好几个人忍不住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小年轻拿着收据回来了。
时小艾擦掉眼泪接过来看了一下,知道单